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决定推门出去前,Barry内心经历过一番痛苦的挣扎,他曾想象过现在的外界可能布满各种毒害人类身体的物质,充斥着超强辐射,一旦踏出暖房半步就会变成一具溃烂的尸体。又或者是,他还没有踏出房门半步,便被管理人员抓捕,强行扔回暖房。再有可能是,走没多远,碰见一群恶魔,将自己的魂魄夺走。最后一种情形是小的时候在一本古老的图画书中看到的。
最后一道铝制门被打开的瞬间,眼前的景象还是有些出乎自己的意料。外面除了一个个紧凑排列的球形暖房外,并没有其他的东西,一切显得祥和又宁静。周边的暖房一闪一灭,仿佛在沙漠中发光的巨型水母。Barry曾在视频中见过那种神奇的生物。辐射、管理员、恶魔,都没有出现。那一瞬,他突然有些兴奋,生出拜访其他暖房客人的念头。很快他就放弃了这个念头。多层防护的暖房,即使用超强辐射也无法穿透,别说自己去敲门了。
“出逃”行动意外的轻松顺利,一路上没有人来追捕,好像自己的离开并没有引起一丝骚动。贴着暖房的外壁,Barry朝着一个方向不停地走,走了不知道大概多久,竟然很快就看见了外界环境,还是来时的样子,那片熟悉的沙漠,过了这么长时间,没有发生任何变化。想着大部分人类进入暖房空间,隔绝了与外界的物质交换,外部环境在CUO组织的建设下,应该有了一定的改善。Barry心里有些失落,有些迷茫。记得暖房边界2km处环着一圈通往外界的马路,可是走到筋疲力尽,却还是没能走到。
Barry有些气馁,坐倒在沙漠里,回头去看那群发着光的建筑,竟生出些不舍的感情,可是那群建筑也离自己很远了,更何况他已经分不清哪个是自己的。Barry不再去想,巍巍地撑起,继续往前走。总之朝着沙漠尽头的山坡走,肯定是没错的,穿过那片山,一定能找到人居住的地方,不管是CUO还是其他组织,总会看到活生生的生物。遇见的人一定会诧异,怎么会有人从沙漠中走出来。想着想着,Barry体力不支,瘫倒在沙漠中。
奇怪,竟然像是有人影的样子。
Barry模糊地感受到自己好像在车上飞速移动,车上有一男一女在对话。是CUO组织?还是管理员?不管是谁,反正自己应该还活着,暂时也不会受到其他伤害,暂且躺着吧。
“没想到还真能在这里“捡尸”,不枉费自己天天会来这附近瞎转悠。”男人得意地说道。
“他……他好像醒了……”女人指了指Barry。
“给他拿些东西吃,拿瓶水喝。”男人指挥女人。
接过食物的Barry喝了几口水,缓了缓精神,问道:“你们是谁?我是在哪儿?”
“别着急,一会儿我们就到地方了,到那里再慢慢说。”女人轻声说道。
不用担心了,至少应该都是凉国人,暂时不会有什么危险。Barry心里盘算着,竟又睡去。
悬浮车停下时有明显的失重感,Barry从昏睡中醒来。男人招呼他下车,女人则收拾着车上的东西。眼前是一排几百年前的老式建筑,砖混结构,衰败破旧,好像下一秒就要倒塌一样。小的时候父亲说这种地方一般是居住着一些无组织无政府的流寇,看来身边的这一男一女,都是和自己一样的游民。
回头看了一眼刚刚坐的车,是S602悬浮车,光驱动,不会消耗其他能源物质,但也是限量生产,分配使用。这两个流寇竟有这种东西,也着实让Barry有些想不明白。
“不用看了,淘汰下来的,那些大人物们已经开始用新型的S604了。”被一眼看穿心思的Barry突然有些不好意思,不自然地左顾右盼。
客厅内的布设很简单,一台全息信号处理器,一张桌子,几把椅子。可以看出所有的摆设都是几十年前的东西,设计以及材质都相当原始,会消耗大量的原始物资,这种生产很早以前就被禁止了。房间里有比较多的生活用品,看来这里不止他们两个人。最让Barry惊讶的是,房间里飘来了食物的香味,他们竟然自己加工食物。
小的时候听父亲说过:“这些流寇只是因为个人信仰以及其他原因不受凉国中央政府所管控,行动也脱离凉国“曙光”计划,但是却可以向凉国政府申领一部分的资源配给,来维持生存。他们虽然被称作流寇,只是他们并没有在为“曙光”计划做贡献,并不是需要躲避的坏人。”
“他们不是坏人,他们还是最伟大的一群人,不企图争夺空间与资源,甚至放弃自己应有的一部分,让我们这群所谓的人类希望,去建设无法实现的乌托邦。我们是他们的吸血鬼。”母亲补充道。不过Barry是在自己承担农场工作以后,才明白父母所说的话。所以此时,Barry满心疑惑。
这么“奢侈”的流寇着实少见,毕竟食物供给还是流水线加工生成“标准食物”,定额分配更加合理更加节能。流寇难道不应该是严格地奉行节能理念的一群人吗。看来所有的事物都有表面和实际,就像高呼口号的凉国政府一样。。
“还没自我介绍,我叫胡因,她叫Patience,是这个区域的流民。”
胡因?该不会是碰巧重名吧,这种巧合有点让人难以置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