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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巴然”暖房建设到一半，设计者巴然方意识到，自己所经历的一切都太过巧合，巧到让人难以置信。
一个事件是否发生固有一定的概率，这一概率随着事件本身存在，不为外界环境所转移。所以一般情况下太好或者太坏的事情，都不会在普通人身上发生。
回忆从“巴然”暖房设计开始到现在，所发生的一切都落在了事件的置信区间之外，仿佛所有的事情从一开始都是被计划好的。而这所有的事情都跟一个人有关，那就是Null。巴然此刻想找他确认，但是已经来不及了。Null昨天被漫天狂沙卷走了。这件事情是个意外，但还是让很多人特别忌讳，以至于他们的建设行动被搁置了五六年，期间巴然等人不得不去参与空间站的建设。
前天Null私下和巴然、宋晨光聊天，表示通过计算发现“暖房”设计可能存在一个天然的漏洞，关于暖房内的时间。暖房外结构使用的是栅格化合成铝，实现能量的一级存储与利用，此时光的传播已经被人为改变，光不再完全呈现其波动特征，更多的展现其粒子特性，也就是说，暖房内光的流动与外环境是有差别的。
宋晨光一脸茫然地问：“这有什么关系吗？”
“时间，也就说暖房内的时间尺度与外界会不一样。”巴然补充道。
“对，就是这样。”Null收起他那玩世不恭的表情，皱起了眉头。
“等一下，我还是不太明白你们的意思。”宋晨光还是一脸疑惑。
“Null的意思是说，暖房里的光传播速度会因为栅格化合成铝而变慢，从而导致时间流逝相对变慢，在暖房内过一天相当于在暖房外的……”
“一个小时左右。”
“什么玩意儿，这么邪乎吗？不过这些都是以前狭义相对论的东西，这玩意儿虽然没被推翻，但是也没有被完全证实。而且暖房里的采光也不是用的自然光源，能量收集后，还有二级转换。”宋晨光言语越发紧张起来。
“所以，我说的是可能存在的问题，你这么紧张干什么。哈哈。”Null又恢复自己以前嘻嘻哈哈的模样，留下还在思考的宋晨光。巴然突然想，吴兰一直这么强烈反对，有可能也是考虑到了这个问题。不过目前“暖房试验”使用的都是非智慧生物，他们无法给出时间观测结果供他们参考，而且，这种时间尺度的变化，仅仅会体现在人的观测层面上，应该不会造成生理影响。
况且，那些学术大佬们肯定有想过这些，既然没有人反对，那就说明问题并不像自己想象得那么严重。这么想着巴然才算有些安心。
那晚休息前，Null曾认认真真地盯着巴然好一会儿。
巴然警惕地问道：“干嘛？”
“你会遵守承诺的，对吧。”
“什么玩意儿，莫名其妙。”
“你知道我说的是什么，你会遵守的，对吧。”
巴然好容易反应了过来，只能淡淡的说：“会的，会的，你先遵守你的再说，别来随便打扰就好。”巴然知道Null指的是什么，就算他不说，自己跟吴兰也一定会好好做到的。
巴然打着长长的呵欠走进临时休息室，回头看了一眼橙红色的天空，以及站在红顶橘沙里的Null，突然觉得这个天才有些可怜。
哪还有心思顾及别人是不是可怜，自己才是最惨的那个，吴兰已经和他冷战快一年了，自从建设“巴然”暖房以来，从没有主动说过话。曾经他试着通过小Barry来进行两人之间的联系，最后都以失败告终。
风是深夜慢慢卷起来的，营地里的人为了安全，聚集在一起，打算在大厅中央，用睡袋围成一圈休息。那个时候才发现Null不见了，宋晨光他们本打算出去找，却发现风沙已经大到难以出行的地步。大家互相安慰不会有事情的，但是都明白此次必定凶多吉少。。
天亮以后，风沙逐渐停歇，派出搜救小队和机器人，一无所获。
暴风过后的沙漠，天空澄净，沙面安宁，像是什么也没发生过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