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节出错了,点此刷新,刷新后小编会在两分钟内校正章节内容,请稍后再试。
或许当时不开启“巴然暖房”建设计划，就不会有现在这种局面，两人劳燕分飞，心灵不再相依相守。每每看见吴兰消瘦孤独的背影，巴然就会这样想。
事实上，就连他自己在最初也不是那么支持“巴然暖房”，他和她，和饱受资源衰竭折磨的全人类都在想着实现更宏伟的计划。将每个人进行物理空间的分离，然后通过纽带进行连接，最后实现整个供给链的有机循环。这种方法虽然能够减轻光能次级转换的成本与代价，但也是一种无奈之举。但是第一次将金属铝进行光通量栅格化成功以后，人们发现其他物质的栅格化与单一金属物质相比，难度并不在一个量级，尤其是有机物。“光模量转换理论”的研究出现了瓶颈，技术的发展因为理论的局限而停止，理论的研究因为技术的阻碍不再向前。
CUO在物质栅格化的研究道路上，已经开展了十多年，一部分物质成功，但更多的是失败。有些研究员甚至因为自己研究的物质，无论如何也无法成功栅格化，在绝望中选择终结自己的生命。在“巴然暖房”作为“光通量暖房”全额资助的子项目而启动的前一天，又一个年轻的研究员从六十层的CUO中心大楼跳了下去。巴然所在的基础工程中心离CUO中心大楼有些距离，所以他下午才听说了这个消息，跳楼的是女研究员古茜，曾经获得过“拉普拉斯”全额奖。
这个奖比吴兰以前得到的“洛必达”奖还要有影响力。虽然用吴兰的话说，只不过是一个表彰而已，哪有什么高下的区别，相对于“洛必达”奖，“拉普拉斯”奖更能帮到那些有家庭困扰的人罢了，得了这个奖能让自己和自己的直系亲属获得空间选择的优先权。大懒，你要是有了空间选择的优先权，会不会抛弃我，直接跑到高层次的太空站里去啊。吴兰说完这些话，眨了眨眼睛，因为对巴然足够信任，才会出言试探，这是两个相爱的人之间才会进行的游戏。时而俏皮时而认真的吴兰总是能够任意切换，让巴然不知道该如何应对。每当这时，巴然就会把吴兰抱紧，一句话也不说。吴兰曾说，这是她最踏实的时候。
在食堂里，他看见了吴兰，但是吴兰并没有向他走来，只是轻轻打了声招呼，便去寻找自己的同伴。
宋晨光好奇地问道：“你怎么不跟嫂子一起，以前不是天天都要黏在一块的嘛？”
“金莉莉和跳楼的古茜是舍友，吴兰想要陪陪她。”
宋晨光哦了一声，不再追问下去。
“对了，你那个暖房设计明天就要终审答辩了，有没有信心？”宋晨光拍了一下沉思中的巴然。
“没什么信心，需要这么多人审核，哪有那么容易通过。”巴然放下餐盘，敷衍着好事的宋晨光。
“别在我面前胡扯了，两大学术巨头难得一同点头，你居然说没信心？逗我玩呢罢。”
“你说什么就是什么吧。”巴然一直以来都很反感这种人，明明知道结果却要问个不停。宋晨光还在自己耳边唧唧喳喳自顾自地说，巴然却一句也没听进去。他看见Null垂着脑袋走进食堂，心不在焉地打饭，一个人闷闷地吃饭。后来再去回想这些，巴然才觉得，这所有的一切在最开始都像计划好了一样。
那天晚上，巴然和吴兰第一次发生了争执，源头是跳楼的古茜。
巴然因为要准备明天的审核答辩，回家很晚。进门发现灯关着，月光照进屋子的一角，只勾出一个黑色的身影——吴兰一个人静静地坐在床边。他突然有些担心起来。
“你知道吗？古茜一个人在研究室里待了四五个月，不让人打扰。期间从来没有人跟她当面交流过什么，只是单独地发送信息，汇报自己的研究成果。你知道吗？她就要完成了，二级能量的定向循环理论，已经到了最后阶段。可是她却在最后时刻困住了自己，走不出来了。”吴兰捂住脸哭了起来，仿佛那个深陷研究泥潭的人是自己，虽然目前大家都是在泥淖中行走，但是“光模量”理论在指引着大家，让大部人没有彻底丧失信心。
巴然抱住吴兰，轻抚她的背。
吴兰在他怀中啜泣着：“你知道吗？一个人，她一个人困在了那里。虽然不知道具体原因，但是她却选择孤独地承受一切……我们都是有联系的，是活在这个世界上，有联系的，我们不能一个人长久地走下去……”
“不会的，不会的。”巴然继续抚着她的背，轻声说。
吴兰却推开了巴然，冷冷地说：“你根本不懂，你只不过是帮助那群人实现一己私欲的工具而已。你做的一切根本就没有考虑过最终后果。”
“但是这一切都能让我们更长久地维持人类的生存，在新的理论以及技术突破之前，保证人类还有存活。”尽管吴兰认真的表情让他脊背发冷，但是她眼角的泪光却让他不得不温柔地解释。
“不，不是的，你们并不是要实现什么，你们只是在破坏目前的平衡，想要建立一个更加稳固的阶层而已。你跟那群逼死古茜的家伙一样，都是丧失自己的恶魔。”吴兰的表情越发冷峻。
“没人逼迫古茜，她自己选择的一切，跟别人没有关系，你自己也说她死前几个月都是一个人。”巴然明显感受到自己解释的无力。
吴兰再没有回应他，而是一个人走进厕所，冷静自己的情绪。。
回到卧室时，巴然已经睡下，吴兰背对着巴然躺下。巴然伸出手，在她的身上抚摸，她没有拒绝也没有迎合。就在两人即将直面融合的时候，吴兰缓缓说：“还是保护一下，咱们没有正式拿到指标。”
巴然抽开她的手，坚定地说：“放心，很快就会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