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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来到经济舱,为一位白发苍苍的外国婆婆做个简单的检查。她一直没有醒,呼吸浅而快,眉头紧锁,面色潮红,露出痛苦的表情。
不知道是飞机上的噪音太大,还是她的心脏搏动太弱,我用听诊器听不见她的心音,把脉也只能隐隐约约感受到一点脉搏。
我很担心她无法撑下来,连忙嘱咐空少去找找急救柜里有没有强心药,最好再拿个血压计过来。
坐在后排的老伯伯凑上前来,小声问道:“佢仲猴卖?”
我愣了一下,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他说的是广东话,意思是问我那位婆婆还好吗。
在国际航班上听见一句汉语,忽然感觉挺亲切的,虽然不是我熟悉的汉语。
我摇摇头对他说:“这个真不好讲,看起来她不太好。”
他听罢叹了一口气说:“鱼果摇港多医桑系窦造猴了。”是说如果有更多医生在这里就好了。然后他又说:“我嘅女亦系医桑。”意思是他的女儿也是医生,只是不能在这里帮忙太遗憾了。
这时候,一位外国空姐快步走过来,礼貌地用英文说:“德文先生,长官请你去一趟控制室。”
我写了张纸条交给伯伯。纸条上交代取药和器械回来的空少先给外国婆婆测血压,然后来告诉我情况。
伯伯问,“浩桑仔,里giu咩mæŋ啊?”问我的名字。
我说,“叫我德文就好。”
拉开帘子,走进窄窄的过道,穿过同样狭小的储物间,沿着铁制楼梯爬上一层,领路的空姐敲了敲门后推开一个小门,让出一个身位,说:“请进。”
我走进控制室,透过宽大的弧形玻璃看到外面湛蓝的天空和下方纯白的云层,忽然觉得心里好疲惫。
由我查看的机组人员和乘客中,虽然大部分人安然地醒来了,但也已经有两位男士完全失去了生命体征。机组暂时不敢告诉其它乘客,只借口说情况比较严重,需要专门找个地方治疗和观察,把他们抬到了仓库安置着。
真不知道那位外国老太太能不能活下来......
安德森从座位上站起来说,“请稍等一下,医生。”
旁边另一个坐着的男人也站起来,向我礼节性地点了一下头,我也回应地点了一下。
我猜测他大概是副机长。
过了几分钟,另外一位男士和两位女士也陆续在其他乘务员的带领下走进了控制室。我跟他们简单打了个招呼说:“李德文,医生。”
长着黄皮黑发像亚洲人的女士说:“生态学学者,林天。”
另一位女士留着金色卷发,高鼻梁,蓝眼睛,白人。她自我介绍说:“我叫苏珊,是名律师。”
还有一位高大的黑人兄弟穿着西装,说:“我是古音公司的老板德里克。”这是一家硅谷新兴的信息技术公司,最近几年来风头正盛,我还是有所耳闻的。
安德森叹了口气,抖擞了一下精神,撑着他疲惫的双眼,严肃地说:“我所知道的这架飞机上最聪明的头脑都在这里了,我想在让全部人知道这件事之前,先让你们大家知道。”
副机长默默走到门口探头看了看外面的情况,然后关上了控制室的门。
安德森在繁乱的控制台上找到一个旋钮,然后注视着我们,一边缓缓地旋开。
一段带着嘈杂的电流声的语音逐渐清晰了起来。。
我听到了些什么,“这条紧急通知来自国际空间站”、“与地面所有无线电、卫星通讯中断”、“已经和中国空间站联系核实”、“请寻找最近内陆的平原地区尝试避难”,还有什么“请保持卫星信号接收器正常工作”、“国际空间站会做下一步指示和救助”......
整个控制室陷入了可怕的沉默,似乎只有广播里叽叽喳喳的英语混着杂音在不断地重复,一遍遍重重叩击着所有人的心,甚至连飞机飞行刺耳的隆隆声好像都隐匿不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