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副机长汤米来喊我的时候,我感到昏昏沉沉,头很痛。
刚刚飞机迫降时剧烈的颠簸快把我所有的内脏都给倒了出来。
汤米看着像没啥事的人一样,对我说:“医生,我们到了。麻烦你歇一会儿就去查看一下所有乘客的身体状况,这儿就交给你掌控了。喏,这是无线电。”
我想起他是受过飞行训练的人,低声咒骂了一句:“哦,该死。”一把拿过他递来的对讲机一样的东西,又自顾自地蜷缩在了座位上。
可是汤米走开没过几分钟,德里克又跑了过来。看来这个黑人小伙身体素质好,才这么一会儿又开始蹦跶了。
我没有一点儿心情搭理他,心里烦躁得很,只管面无表情地冷冷盯着他。
他似乎感到了被冒犯,皱了皱眉头耸起肩膀、摊开双手,用英文说了句:“你怎么了?”
但我听完更恼火了,因为这句话也可以理解成“你有什么毛病吗?”。
我用很有敌意的语气回答说:“走开!”然后就扭过身子不再理他。
我伸手拉开窄窄的舷窗,让阳光透进来。
外面漂浮的尘埃和雾气让整个环境显得昏黄和荒凉。地面上横七竖八的,延伸到老远的地方都还肉眼可见的沟壑,被剥开的泥土暴露出冰冷的岩石。
要是小帆在这就好了。
想到这儿我不禁鼻子有点酸,又是担心她如今的处境,又是希望她能陪我一起面对这些破事。
对讲机里一阵嘈杂的电流声,然后发出安德森的声音,说道:“德文,德文,飞机上的情况一切还好吗?”
我闭上眼睛,沉默了几秒。然后深深吸了一口气,努力支起身子,按下按钮说:“稍等,我去看看。”
大家果然都不太好,德里克和几位健壮的男人在逐个询问和安抚着在位置上受眩晕折磨的人们。角落里还有孩子在大声啼哭。
但是他们还不知道真相,他们仅仅只是因为迫降的颠簸而痛苦。
我招呼着德里克他们过来,让他们告诉我几个情况看起来比较严重的人。
当德里克开口说起“玛丽女士”的时候,我突然心里一紧,顾不上礼貌,用很急迫的语气打断他说:“她是位老婆婆吗?”
德里克张着嘴呆了一会儿,但很快回过神来,回答说:“对的,应该是她。”
我粗略交代了几句,让他们有觉得不对劲的情况马上告诉我,就匆忙拉着德里克往玛丽老婆婆那儿赶。我知道她虽然醒过来了,但还很虚弱。
我飞奔到她面前,果然见到她脸色苍白、嘴唇发紫,赶紧上前拉了拉她发凉的手,问她:“嘿,玛丽,我是医生,你还好吗?”
她迟缓地动了动脖子,把脸偏向我,半闭着眼睛,微微动了动嘴唇,很小声地说:“医生,我头好晕......”
我一把从天花板上扯下了氧气面罩,把无线电塞到德里克手里,让他咨询外出的机组人员怎样供氧,然后拉起她的手腕切脉,太过微弱无法触及,又摆过她的头偏向右侧,去摸她左侧的颈动脉。
还好,颈动脉还能摸到搏动,只是搏动的速率非常非常快。
我迅速从她前座靠背放杂志的口袋里摸出了一堆强心药,在里面翻出了地高辛,快速思索了一番,打算用成人一半的剂量。
我向后座的伯伯说:“阿伯,把你的水借给我。”
阿伯也不顾自己正难受,连忙从座位底下掏出背包,把水杯翻出来给我。
我接过水杯放在怀里,对玛丽说:“玛丽,我现在要喂你吃药,你要吞下去哦。”就动手掰开她的下巴,把一片地高辛放进去,再一点儿一点儿小心地倒水进她的嘴里,担心她把水呛到气管里。
玛丽努力地吞咽着,脖子上可以看见喉咙一上一下。好不容易,她终于把药片吞进胃里了。我望着面色苍白的她,整个人突然松了下来,脑子里空白了好一会儿,才缓过神来。
德里克向着对讲机叽里呱啦了一通,终于尝试把氧气面罩给玛丽戴上了。面罩里很快染上了白雾,玛丽的皮肤也逐渐变得比刚才似乎要有血色了一些。。
我让德里克教几个人去备餐室拿一杯果汁过来,也装好一些备用。
这时候我突然感到脑壳疼:还有两具尸体躺在仓库里,他们有家人或者朋友一起吗?安德森出的这馊主意,叫我怎么跟别人解释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