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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十六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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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天我给你妈打电话,把我的想法跟妈说了。
  你妈听了我的想法又加重了语气问:“真的想好了?”
  “想好了。”我说。
  “你征求了你爸妈的同意了吗?”你妈问。
  “他们一向尊重我的选择,不然的话,当初他们就不会同意我留在威海了。”我说。
  “那好,我就不往办事处调了,我现在就和我爸说,看看下一步该怎么办?”你妈胸有成竹地对我说:“你等我信就行了。”
  我扣上电话,觉得心里敞亮多了。
  在等待你妈的消息前,我还按部就班地上班下班。虽然我干上了测量员的活,但是我心里怎么也高兴不起来。
  有一天冯德贵把一份车间筛沙工的日工作量报表放到了桌子上,冯德贵不知出去干什么去了,我就随意看了两眼。发现有好几个筛沙工的工作量,与我报给冯德贵的数据不一样,有的数据上调了,有的数据下调了。
  我发现每天筛沙量都稳居第一的胖姐,竟然排到了第五名,这不太可能。
  我迅速翻找了我当天记录的数据,一对比,发现冯德贵竟然给胖姐下调了半立方。
  我是实事求是测量的,没有半点的虚假,可冯德贵竟然给做了手脚,什么东西这是。你给上调不对,给下调更不对,应该是以我测量的数据为准才对。
  这时候,冯德贵从外面进来,看我正在查看他放在桌子上的数据,急忙走过来,一把把报表拿过去说:“你看么?你老老实实干好你的活就行了。”
  我凝视了冯德贵一会儿说:“你怎么这么心虚?”
  “我心虚么?不该你看的你就不要看。”冯德贵把报表甩进抽屉里。
  我觉得我倒霉了喝凉水都塞牙,连这个筛沙车间的临时工主任都欺负我。先前我在机关宣传科的时候,冯德贵在食堂排队打饭见着我,都主动给我捎着,这会儿翻脸比翻书都快。
  即使是我犯了错误发配到了冯德贵手下,你也不能让我没有了做人的尊严吧?更何况我又没有无理取闹,完全是工作上的事情,到哪儿说理都可以。
  我决定不再忍气吞声了,更何况我也不是那种忍气吞声的人,我决定回击他:“我看了你能把我怎么地?”
  “能把你怎么地?”冯德贵晃着脑袋说:“你还想不想干测量员了?”
  “我想不想干先另说,我问你,你还想不想干这个主任了?”我指着冯德贵说:“你投机取巧欺下瞒上涂改数据索贿行贿骗取厂里的资金,前任测量员这几年的数据我这都有,你说你这几年套取了多少公家的便宜,中饱私囊挥霍无度,你的工资都不够你一天抽两包大前门的,还要养家糊口,告诉你,我到厂纪检部门稍微反映一下,就是门副书记都保不了你,他还要受你的牵连,这就不是你干了干不了车间主任的事了……”
  “你……我……我抽烟是别银(人)送的……”冯德贵强词夺理。
  “你不说还好点,你这一说是不是不打自招了?人家为什么送你大前门?说啊!”我猛地一拍桌子。
  冯德贵本来就理亏词穷了,我这一拍桌子,他原地蹦了一下后,忽然用祈求的口气说:“于燎原,我又没得罪你,你怎么老是跟我过不去啊,我求求你高抬贵手别到厂里说这事……”
  “你敢说你没得罪我?”我干笑两声说:“你趾高气扬飞扬跋扈目中无人,嘲讽我讥笑我侮辱我,从今天开始……不,从此刻开始,收起你那一套,不然别怪我不客气……”
  “我能做到,能做到……”冯德贵惟命是从地直点头。
  “我问你,为什么把胖姐的筛沙量往下拽?”我问。
  “她……啊她不给我送大前门了,我才……”冯德贵说。
  “全部给我改过来,我干测量员一天,就不允许你这样损公肥私的事再继续下去。”我说。
  “于燎原,你说的对……”冯德贵说。
  “现在就改过了。”我指指抽屉。
  我在测量员的岗位上又干了十多天,你妈忽然来威海找我来了。
  她打听到了玻璃厂筛沙车间的位置,就直接到了车间。
  当时我戴着口罩和帽子,脖子上扎了个毛巾,正在给胖姐量沙量,胖姐指了指厂房门口对我说:“于燎原,你瞅瞅,谁家的大闺女葱俊葱俊的?”
  我没抬头,继续在量着沙量,直到有人喊一声“于燎原有人找,”我才抬起头朝外看:你妈站在那儿正往厂房里瞅。
  我走出去,走到你妈跟前你妈也没认出我是谁?我叫了一声你妈的名字,随后摘下脏兮兮的口罩和帽子。
  你妈一看我这形象,心里一阵难过,随后问我:“什么时候下班?”
  “你怎么也没提前来个电话,”我自嘲地说,“我怎么地也打扮一下……我去跟主任请个假,你等我一会儿。”
  一会我换好了衣服出来了,你妈问我:“你每天都在这样的环境中干活?”
  “是。”我接过你妈手里的旅行包说:“先回宿舍歇会,中午到食堂吃饭去。”
  回到宿舍,我问:“你这么突然来了,是不是有事情?”
  “没事就不能来看看你?何况还真的有事,而且还挺重要。”你妈问我:“我已经把你的想法跟我爸说了,他说你往淄博调动是没有问题的,但是集体企业不行,你们玻璃厂是不是集体企业?”
  “是集体企业。”我觉得有点心灰意冷的。
  “也不是没有办法。”你妈说。
  “什么办法?”我问。
  “辞职,重新在我们总厂招工,这个我爸是有把我的,你也就损失几年的工龄,这都是次要的,你觉得的呢?”你妈问。
  “什么时候招工?”我问。
  “年底,一晃就到了。”你妈说。
  我想了想,一咬牙:“就这么办。”
  “那好,”你妈从包里拿出两张招工表说,“你现在就把这两张表格填一下,明天我就拿回去给我爸,我爸已经把这件事情提到议事日程了,你再坚持几天,到时候我会给姜建利打电话的,让他转告你结果。”你妈说。
  第二天上午,我把你妈送到长途车站,长途车临开车的时候,你妈最后问了我一句:“想好了?”
  “想好了,你就放心吧。”我说。
  剩下的时间,就是等待你妈的消息了。
  在等待你妈消息的这段时间,发生了两件事:一件是邱桃和姜建利的恋爱关系结束了;一件是邱桃听说我要离开威海了,就把卓华要转业回威海了的事跟我说了,而且还说是高昌顺替卓华找的接收单位,在制药厂当党支部副书记。
  我这才回想起高昌顺对我说过“别惦记卓华了”话的含义了。
  我除了时常想念思思外,卓华的情感走向对我已经不重要了。我当时觉得她在向权势妥协,在向利益妥协,为了自己能有个好归宿,不惜谄媚高昌顺,向我最恨的人低头。
  至于邱桃和姜建利结束了恋爱关系的理由,以邱桃的说法,是因为她不会生孩子,不能耽误姜建利。照我说,这不是邱桃的真正的理由,真正的理由究竟是什么我也说不清楚……。
  半个月后,邱桃给筛沙车间打电话找我,转告了一件令我高兴的事情:
  “燎原,宫曼英让我转告你,你辞职的事情他爸同意了,现在石化总厂已经在研究招工的事宜了,让你最好能去石化总厂面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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