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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将上衣脱下,让自己能够好好喘一口气,身上大大小小的伤口,有的已经愈合而有的却因为我的剧烈运动而再一次开裂。
能见到的肌肤上,都是血流过的痕迹,我看着这具躯体,莫名感到了心碎。
似乎映照着那忽闪忽亮的灯光,映照那咆哮的沙暴,一切都变得苍茫起来,变得肃穆起来。我像是在完成一部史诗,在铸就一个神话。
我笑了,低着头笑了,舱室内的温度不高,不到几分钟我的汗水就全部消失了。
此时身体的状态恢复了很多,于是我咬牙重新站起来,在那个被砸碎了玻璃的柜子里翻找着。
我看不太清每个药的种类,那些学名也让我有些摸不到头脑。但我还是能借着一闪闪的灯光识别出一瓶常见的消毒药水和几片消炎药。
而这时,突然一声更为剧烈的轰鸣声在我耳边炸开。我循声望去,是舱外,随着这个声音,整个舱室向前方被撞出了一大段距离。
而我也随着向前倾倒,砸向了遍地的玻璃碎片。伴随着我痛苦的吼叫,那些碎片在我的裸露的上身的每一寸皮肤上划出伤口,流出鲜血,甚至有些玻璃碎片直接扎入了我的皮肤和已经开裂的伤口中。
但没有等我来得及伤痛,舱室就又撞上了另一个舱室,一声巨大的闷响之后回弹了一段距离。于是,我好像又被人拖拽一样,在那地面上再次划过,又有很多道伤口出现,我喊的更加撕心裂肺。几乎要没过外面的轰鸣。
我倒在地上疼痛地难以站起来,在地上扭动,却只是让更多的玻璃碎片扎进去,我难以忍受,缓慢地,低吼着,站了起来。刚一站起来,我就又跪了下去,幸好裤子足够结实,我并没有受到伤害。
我又喘息了一段时间,才终于是站了起来,没有什么时间值得我思考,我在那个柜子里翻找着,拿出两瓶喝了一半的水,就着我不知道该吃多少剂量的消炎药吞了下去。
食道之间被顶着摩擦着,下意识就弯腰作呕,却被我强行忍住。让药片进入到胃里真是个难活儿,我感觉我是在吞咽一整块骨头。
然后我又立刻从墙壁里抽出一个已经脱了扣的治疗舱,事实上我并不知道它已经脱扣了,一时情急没有想到这么凑巧。
等做完这一系列动作,我的体力似乎又一次被消耗了,我又一次感觉自己的身体正渐渐与实际年龄接近。
我平躺在治疗舱内,虽然它已经没有任何治疗功能了,却可以提供一些光亮,这是它断电的警告灯,突然亮起来的那一刻我还有些吃不消。等它灭掉之后我爬进舱内,但没有将舱盖闭合,我冲着那不高的天花板傻笑。
可能是精神有些失常了,整个人在无限的绝望里蹒跚了三天,对我个人来说已经算的上极限了。
真的没有必要讨论正常人能在这种环境下生存多长时间,人活着的意义就是挑战不寻常的事情。
你看,我现在就是这种状态。我虽然已经能感受到身体内部的病变,感受到体表伤口的疼痛,饥饿与干渴一刻也不停歇,但我仍然做到了。
就像那些人一样,我们为了自己所信仰的而去努力,去奋斗。生而为人,我很骄傲。
曾经有过一个人对我说,世界上最难的事情不是如何生存,而是死去。人总是本能的抗拒死亡,所以哪怕有一点点希望或者哪怕再离谱,也会去做,当一个人连死亡都能够接受了的话,那么这个人其实早就已经死了。
我的思绪在双眼不断闭合和睁开之间快速编织,这就好比对精神的治疗,我一遍遍去寻找去思考一些事情,这些事情或许并不重要,但在片刻喘息之间,我便就能重现燃气所谓希望之火。
我就是这么容易被激励,尽管眼前的一切再糟糕,我也仍然无法抵抗大脑进入这种状态,似乎它在自我治疗,将我从痛苦中拉出去,去思考一些能让我亢奋的事情。
毫无疑问,那是有用的。
外面的沙暴还未停歇,碰撞声音也还未逝去,我却能感受到又一场灾难的蓄积,这种弥漫在空中的压迫感,不由得让我心生凉意。
我休息了大半小时吧,就重现坐起来。胸前腹部的伤口还在渗血,痛感我再也忍受不住,我察觉到体温的异常变化,这使我变得十分警惕。
我不想在这里伤口感染,尽管空气中的病菌数目几乎为零,但只要有人的地方就一定有这些顽强的家伙,偷到一点空隙就拼命繁育。
所以我无奈之下,打开了那瓶消毒药水,闭眼咬牙,气流还是在我的牙缝间流出,发出嘶嘶的声音。我颤抖着双手,一点点沿着脖颈倾倒,药水流过的地方都似乎被灼烧了一般,无比滚烫,我大喊了出来,汗水此刻竟毫不吝啬的往外流。
等我像刚刚负重越野一千米一样汗流浃背后,我猛烈地喘息着,那灼痛感还未消失,仍然在我的神经末梢里兴风作浪。
我擦干脸上的汗水和泪水,目视前方那个被堵塞的入口,门板变形严重,只留出一个窄窄的开口,从那里透出微光,此刻漫天遍地皆为黄沙。
那沙暴的肆虐仍然没有减缓的态势,我有一个不祥的预感,莫非这是这个星球的季节性风暴?那将一直持续到什么时候谁也不知道。
这片沙地似乎在流动,我能看见洞口处有一个异物越来越近,几乎就又要撞到一起了。
我遏制不住内心的恐惧,奋力爬去那个开口,从金属边缘忍痛穿过,在我肋骨一侧划出浅浅的伤口,而我刚刚探出头,风沙就像早有准备一般砸向了我的脸,逼不得已我伸回了身子。
那种感觉犹如一把把利刃在空中飞舞,精妙到像手术刀一样,割开我的皮肤。
现在的我已经能感受到由于大量缺血所造成的不适,昏厥无力,皮肤开始发白浮肿。
当我抱住小臂视若不见,自欺欺人,埋头打算哭一阵时,我突然想到了什么,是的,这个医疗舱里一定有血袋这类的东西。
我大脑快速运转,四下寻觅一个看起来像是能储存这类东西的空间。
就在我的面前,那尽头的墙壁上有一个门把手,以防断电造成的困扰,这里除了电力降温以外还配备了物理降温方法,只要一段电,它就能开始工作,支撑上几天。。
果然,天无绝人之路,我现在也没有太多的力气足够在外面跋涉,索性,在这里度过一晚吧。
就像,以往的那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