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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5.劫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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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无力地站了起来,这个动作很单调地重复了无数遍,这个想法也是这样。
  在这里,我只好一遍一遍地重复着,没有人告诉我,我到底该如何做,但这样也好,我所做的一切都是自己的决定,尽管我现在深陷泥潭。
  这一切都是一场劫难,一场不合理的劫难,它好像是故意出现,来折磨我们的,就是这样。人类总是自诩聪明,却在孤身作战时只能听天由命。
  我走到这里消耗了不少的体力和意志力,我的精神在变得消沉,我的身体也在走向虚弱最后枯竭。
  能够让我有这个意愿,来站起来,去做接下来的每一步的,只有我内心的挣扎。
  这也没有什么,我在这里还能够做什么呢?
  只能继续前行,不要死去,祈祷着我能够在临死前完成我的使命。
  每一步都是这样,我的身体被折磨的不成样子,能够站起来就足够英勇了。
  我的表情简化到极致,只有哭和笑,因为这两者才是最真实的表情,没有任何虚假。
  这些想法在我朝向那个门走的路上,渐渐涌出。莫名地,有了种铿锵与豪迈,仿佛彼岸便是战场。
  几亿年的人类峥嵘史,不可能就这么被画上句号,无所谓谁的泪水或者血汗,只要站在这里,我们除了向前别无选择。
  就这样,我站在了那个门前,用手按在墙上,支撑住身体前倾,我低着头,灼烧感依旧未减,汗水仍然流淌,在我脸上流过的可能还有别的什么,流到唇边,能品尝到一丝腥味、咸味还有甘甜。
  等到我将身体调整完成,我用力拽了一下那个门上的把手。比起其他的设施,这个门竟然如此牢固,似乎冥冥中有了安排一样。
  我带着这样被戏耍的愤怒再一次拽了那个把手,仍旧纹丝未动。而它带给我的创伤,已经自双手蔓延到了全身。
  早就知道,每一次的竭尽全力带来的只是生命的大幅度消耗,可我也仍然像每次的那样,不顾一切。
  思绪的混乱使得我所有类似的想法重新浮现,然后编织,我是在用编织这个词吗?
  这更像是一个偷吃糖果的孩子在绞尽脑汁编出一段谎话,来哄骗家长,逃过一劫。
  只不过我是为了哄骗自己。
  难道不是吗?我已经这样积极乐观的想了很多次,但你看见了,我的思想开始重复,说着一些早已经提了好几回的话,但这就像是你为了让胶水更加有效,而故意多次涂抹一样。
  那个胶水在我的大脑里,将乐观贴合在悲观上面。
  我的身子因为没有了力气而滑落,坐到地板上,双手垂落在地上,脖子无力地歪斜,眼睛所见到的已经不再清晰,那些闪灯也渐渐停下了。
  我就快要闭上双眼,而双手尽管用力试图站起,却仍然在地面上随意滑动。我的意识终于开始涣散,双眼不再接受看到的信息。
  而就在这时,我的双手好像碰到了什么。
  那冰凉的触感一瞬间激起了我的兴趣,我的意志被什么东西重新拉回到大脑里,我睁开眼又眨了眨眼,将要定死的脖子扭向我左手碰到的东西那里。
  在我双手触摸到的时候,它亮起了微弱的蓝光,在这个连闪灯也消失的舱室里变成了太阳一般的存在。
  我抿着嘴,支撑起身躯,用大半边身子笼罩住那个东西,在玻璃盖子下,蓝色提示灯旁,我看见一个按钮,用几行文字标注出,它是一个紧急开关。
  我喜出望外,五官颤动了一下,我在那个玻璃盖子旁看见了一个更小一些的,有着发光蓝色拇指纹图案的东西。
  我将手指放在上面,却亮起红灯,我不知道怎么突然这么暴躁,开始吼叫起来,用手捶击那个玻璃盖子。
  也就是这样,我意外发现它竟然被我敲出了裂痕,我更加高兴了,抬起头寻找着什么可以用的东西,最后目光锁定在了散落在地面上的空罐头。
  我眯起眼寻找一个离我最近的空罐头,就在我的脚下不远的地方,于是我伸手去拿,弯曲了一下身子,在平滑的地板上缓慢前伸,最后用指尖将罐头盒子勾了回来,这才得意拿到。
  我拿起那个罐头盒子,用比较尖的一端猛烈敲击裂纹,伴随着我泄愤一般的低吼,很快它就被砸开了。用力按下那个开关,听见一声不悦耳的摩擦声,在外面黄沙依旧不停歇的情况下,如此清晰。
  空气也瞬间降温,我急忙站了起来,晃了晃才稳定了身子。一股股冷风涌了出来,门缝上显出白色的霜痕。
  寒冷使我的血液流速降低,情绪恢复了很多,流血也开始减少,待它打开到能够容许我侧身钻进去的距离时,我就冲了进去,暴乱的砸开柜子上的玻璃,寻找着几袋AB型血,我已经忘了自己是什么血型的了,所以只好找到AB型血。
  一开始的野蛮让我暂时丧失了理智,在低温和疼痛的双重刺激下,我开始重新有规律的寻找,在三面墙壁上每个柜子最上方都有一个血型标识牌,无论什么稀有血型,应有尽有。
  我忍受低温带来的头痛费力寻找了一段时间才找得到。真要感谢这里的玻璃还算正常,一双疯子的拳头就能解决。
  抱着几袋AB型血跑了出来,将血袋扔到一旁,我去将门关上,费力但胜在有效。恐怕再这么待下去,我会被冻死的。
  即使门关上了,那寒气仍然从没有关紧的门缝里渗出。
  现在的我像一个功成名就的战士,坐在一旁我抽出来的治疗舱上休息,捧着几袋血,微闭着眼,在寒流中享受喜悦。
  在墙壁上几个柜子里又翻找了一段时间,我才拖着渐渐麻木的身体坐到了治疗舱里,好在寒流已经渐渐消散了。。
  我简单处理了一下,在黑暗中翻找东西还不算太难,但要在这种情况下寻找到血管,那就是天方夜谭了。
  我也不能再忍受这里的低温,正好,外面的声音小了很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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