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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山区在杭州的东部,属于典型的亚热带季风气候,三月的气温已经高达28摄氏度,密不透风的练习室里面,更是热得像蒸屉一样。
没老师,没指导,没设备,连录影都是用IPHONE,看回放的时候只能三个头挤在一起。过于惨淡的现实既打击了心气,也降低了训练的效率。在毫无进展的四个多小时之后,三个姑娘各自四肢大开,毫无形象地摊倒在练习室里喘气,完全没有闲聊的兴致。
邹雪燥热得翻了两个身,她是三个人里面正经有过女团经验的,知道结症还不在于此。三个姑娘相识不过两天,之间并没有真正的组织关系,也没有牢靠的人际交往;无论谁出来指正一下动作,或者给出点建议,都可能让薄弱的平衡冰消瓦解。
但是艺术训练,从来都不能一团和气,团舞尤其如此。
所以昨天的逃跑,三分之一是要保持团队意见一致,三分之一是基于现实的考虑——这种情形下,比起在训练室里苦熬,跑路逛街说不定对节目更加有好处。剩下三分之一未尝不是再教室里面乱写乱画,期望能引起老师的一点注意。
但是每一个学生心里都清楚:老师的注意从来都只属于优等生。此刻优等生就在隔壁,两者间的级差,足够她连羡慕妒忌恨的念头都起不来一点。
我来这里到底是干嘛的?背负着IDOLSCHOOL一整队人的期望,立下了莫大的雄心,但是不到两天,就开始躺倒了?有些自怨自艾的她满心苦涩,爬起来问:“快十一点了,要定饭吗?”
“我要全家的白酸奶和红果沙拉。”张新蕾懒洋洋的回答,“小米你呢?王墨晗,问你话呢!又在跟哪家的小哥哥聊骚?”
王小米单手在社交软件上哔哔啪啪地打字,另一只手打掉张新蕾伸过来的魔爪,“别闹,对面是任真。”
“她有时间回你?音乐不是一直没停么?”
“刚放风,胡籌儿说肌肉太紧了,让她先躺一会。”
邹雪哀叹道“能不紧么?昨晚到今天,十四个小时了!”她也有心振作,也一点走,六点来,还是料不到对面那么狠,把通宵当零食吃。
“韩国的选拔标准到底多高啊,这个样子都被打回来?”张新蕾的话,与其说是提问,不如说是感叹,“能唱能跳还这么拼,伤害人家弱小的信心啊。”
“任真说她也不知道,韩国跟中国大差没差,公司也分三六九等。兴许是JYP标准特别高,她说JYP出来的整套方法都高大上。比她之前的舞蹈老师好上天上去了。”
这话让邹雪沉默了,被抢走练习室心里不平有一点,但更多的是羡慕,都是两个肩膀抗个头,人跟人就是差距这么大。人生地不熟,手上什么都没有,都能折腾成这样。不像自己,只能守在这里发呆。
如果能看到前路,自己能不能豁出去通宵几天呢?她问自己。
多半是可以,甚至是跃跃欲试的。
她抬起头问王小米:“快点说,给你带点啥?”
买便当的时候,邹雪多拿了几个,提着胶袋穿过走廊的时候,她灵机一动,向练习室相反的方向走去。不几步,果然就看到两个同伴都挤在别人门外。
她挤过去凿了张新蕾一栗子,然后马上被两人七手八脚的摁住了,随即三人达成一致,继续偷看。
里面胡籌儿在教任真如何怼脸。
怼脸——将镜头往脸上顶,顶到毛孔级别的时候你能做什么?几乎可以决定一个偶像的成败。
任真之前因为的浮肿,缺乏怼脸的经验,也缺乏怼脸的自信。在这首曲目里面,胡籌儿设计了两个节点,只要鹅的摄像师不是全身只剩灵魂,这两次的C位镜头的特写,都会直接怼到脸上。
“在‘去上学’和‘去上班’的时候,你要稍微抢一点,如果跟着拍子做表情,那就进慢了。”
“两次的你要有细微的差别,不然后期剪辑的时候会因为两次都一样剪掉一个,你可以试试在腮帮子里面含整口气和半口气。”
“你就想想教导主任,冲进教室里面挨个骂人的时候,和冲进寝室收热得快的时候。”
“对!对!教导主任是你,藏违禁品的也是你,这个SHOW里面你就演了两个人,表里不一这感觉就对了。”
“要的就是乱用脸的富裕,只有脸好的人才有资格乱用吧。”
“怎么会呢?镜子不会说谎的,我们的任真脸最美了。”
竟然抠到这个份上么?三个姑娘不明觉厉地看着任真在胡筹儿的指导下反复对着镜子挤眉弄眼。
真不是胡筹儿抠,其实“刀群舞主”的特质激活,任真就算一点都不练,胡筹儿直接上台接手操作都能走完整个节目。但是那样,进入节目的第三天,她就会原型毕露了。
11点跳舞真的太挫了,广场舞领舞的水平踩点不准,动作不到位,连随便做个旋转翻滚之类的大动作都可能折腰断腿,她现在能跳出高手的风范,完全是依靠所见即所得特性,一跳别的舞就会丑态百出。
所见即所得好用归好用,它只能标记一支舞蹈,而要消化现在标记这支舞,需要完整练习100次。
如果在主题曲练习之前,她能把这100次练完,空出来的特质会创造出让一个只需要看王易博跳一次就能全部学会的天才,到时完全可以用“我不是针对你,我的意思是你们全部都是垃圾。”的眼神睥睨全场,一想到这点,胡籌儿就要——好吧,他还没学会新的技能。合不拢腿或者坐地排卵这类对他还是个未知事物。
如果不行。盖木欧挖。
这个时候,就看出5000点的体力多坑了,5000点的体力只跳不唱也只能撑500秒。90秒的舞只能将将联系五次。而练习100次,需要练习9000秒,整体消耗90000点体力。而恢复90000点体力,又需要90000秒——一动不动正好25个小时。
短电电池的劣势彻底显示出来了。体力池浅,恢复慢,要最大化发挥作用,就只能先练习几次,然后躺倒休息,等到体力恢复之后继续练习。这种神经病一样的练习方式,会不会让任真打电话报警还真不好说,
所以他只能先带着跳几次,待到体力值空了大半,以“改进动作””视觉效果”“表现力”这些理由一遍带,一遍抠,动作抠到角度,在体力极限边缘疯狂试探,待到回复得差不多又用“来看整体效果”的接口,来一段整的。蛊惑着,哄骗着,一点一点地让任真带着“我今天怎么这么会跳”的错觉,向着通宵的深渊飞奔。
不但如此,这个通宵的好处还有两个。首先,任真跳的时间十倍于她,“50%的舞蹈经验”疯狂地填充跳舞的经验池,贡献了远远超过他自己练习得到的经验。
其次,在体力值第一次低于500的时候,面板弹出了一个提示,在体力值低于10%的情况下附近做体力锻炼,每坚持10秒,体力极限值会有一点上升。
还有比这种隐藏提示一鱼双吃的任务更能激励一个松鼠党(松鼠党,游戏里乐于堆积物品和数值的玩家)的么?经过这一晚的折腾,她的体力值居然突破了5500,练级练得都快入魔了。如果不是“刀群舞主”的特质提醒任真的腿肌肉过紧,他都能让人家姑娘直接跳到晚上七点。
眼看任真的腿里恢复还需要三四个小时,胡扒皮胡籌儿还不死心,鼓动任真对着镜子练习怼脸的KILLINGPART,然后喜滋滋的发现,不动的经验池又开始跳了。
他正要趴下做平板锻炼体力,门外传来了快递小哥元气十足的声音,“顺丰快递!哎?小姐你们能不能让让?”
被大箱子挤进门内的三个姑娘尴尬不已,邹雪定住几秒之后,举起袋子说:“你们还没吃饭吧,我这里有多的。”
邹雪多买了一份沙拉和两个便当,所以胡籌儿拿走沙拉之后,任真是窃喜的,但是她环视一下四周姑娘们手上的食物,还是羞愧地将两份便当往怀了藏了藏。
胡籌儿吃饭不讲究说话,但是也会符合最低限度的社交要求,在姑娘们中间也哼哼哈哈地插了几句,这饭吃到一半,被踢了好几脚的王小米还是提出了今天的中心问题:“你们能讲讲在韩国的事么?”
任真将嘴里的牛肉咽了咽,苦恼地说。“我就待了一年不到,学的东西不多。也就是东西难吃又贵。”她都觉得自己去的就是个假韩国,不然都是练习生,结果为啥能差距那么大?
胡籌儿暗道要糟,策划吃设定的问题现在已经暴露了,完全没去过韩国,韩语也只会说几句“谈三哈密达”的他自然什么都答不上来,幸好9527却不掉链子,凭空弹出一个弹窗。
“我是12年去的,第一年在大邱,后来跟着一个团的姐姐们四处跑,学点音乐。之后团出了点事;转到首尔的另一个团待到15年,之后那个团的理事离职了,我就去了JYP。”这些设定全在9527的提词板上,就算是谎言,能记住不前后矛盾也比顺口开河高等一万倍。
“12年?”任真数一下手指,“那时候你才14吧?”
“韩国算法15,”胡籌儿纠正,“不算小了,JYP都是从12,13开始练习,我在的时候公司里面有好多00后的后辈,柳真和宥娜都是非常好的苗子。”
“jpy最近在做什么?”
“今年年底可能会出个新团吧,但是不会再走TWICE的学生路线了。走GIRLCRUSH路线吧。”这种小道消息倒不需要9527编了,活到2023的他自然知道ITZY和后来的种种传闻。
“由somi(全昭弥)带么?”对KPOP也相当熟悉的张新蕾过来八卦。
“具体也不知道,C位应该是yuri黄智艺,高级脸”胡籌儿手上拉眼眶做了个“高级脸”的手势,才发现自己带着面具,他在语气里面加入两分的遗憾:“这么一来,三五年里,JYP已经不会再组其他团了。”
他拿出自己全身演技,用加入三分自嘲和五分不甘:“朴社长说过:24岁的偶像就不该呼吸。我也改换个地方试试。”
“真相”让练习室里冷了场,其实一问一答得很清楚了,18年这个时间点,大部分的公司都开始组五代团了,没有机会的练习生自然会大量流失,只是97年的都没有机会,95,96的又该如何?
卖惨成功堵住了后续问询,穿帮的日子还能往后移一点。胡籌儿随即将主意打到三个姑娘身上,“真心话我可说了,该到你们的大冒险了。来,姑娘们,给大爷跳一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