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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 再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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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克雷西娅拔下了昆彻手臂上的针头,诺铎这才发现她不是在注射,而是在抽血。
  她把那管红色的液体放进了贴身作战服的口袋里,然后抓住护士服用力一扯。
  诺铎觉得自己的脑子一定是被门夹了,自己眼前这人穿着作战服,外面只套了个粉褂子他就被这么蒙混了过去。
  克雷西娅活动着自己的手腕关节,两条长腿轻轻一跨,就从病床上翻了过来,与诺铎面对面地站着。
  “又见面了,”克雷西娅说,“上校。”
  Author调动了辖属医院的武装警报,防暴武装力量不出三十秒就会从三十楼赶到三十七楼,再过五秒后,他们就会破门而入控制住克雷西娅。
  一切都在Author的计算中,她在系统重默默地倒计时,然后对诺铎下达指令:“亲爱的上校,武装力量即将在三十二秒后抵达,请上校阻止她离开。”
  诺铎二话不说就挥拳过去,直对克雷西娅的腰腹。
  她灵敏地侧身躲过,抓住了诺铎的手腕后双腿腾空而起缠住了他的脖子。
  克雷西娅松开手,上半身猛地向后仰倒。
  她的体重其实并不足以让诺铎被带得倒地,但她有意在大腿处发力,又在诺铎转身抓她时,故意一掌打在了他的后脑勺上。
  两个人齐齐倒地,克雷西娅抓过茶几上的烟灰缸,重重地往诺铎的额头上一砸。
  “操!”诺铎忍不住大骂了出来。
  他妈的,他长这么大,真的没有见过哪里的病房竟然会有烟灰缸,并且还是沉重的钢化玻璃质地。
  克雷西娅趁着他吃痛,双腿松开他一跃而起,在刺耳的警报声里朝落地窗走过去。
  克雷西调整这腕口的微冲脉,准备打碎玻璃,她的脚下突然一空,整个人朝后倒了下去。
  诺铎抓着她的脚腕骨,力道大得几乎要将她的骨头活活捏碎。
  克雷西娅在挣扎中发出了一声痛喘,诺铎的大脑里过电般地酥麻了起来,他还没来得及回神过来,克雷西又坐了起来,在他胸口一按。
  制服中的钢索弹了出来,克雷西娅徒手抓着细细的钢索,飞快地在诺铎脖子上缠了一圈。
  “别动少校,”克雷西娅的胸口就在诺铎的眼前,她低声提醒着诺铎,“你的装备有多锋利,你自己最清楚。”
  克雷西娅的手心被钢索划破,她横肘重击诺铎的脸颊,让他产生了短暂的眩晕感。
  一滴血在此过程中滴在在了他的制服上,Author立刻下达了紧急战备指令:“发现残次品,高度警戒,请立刻实行抓捕!”
  诺铎眼前的眩晕感过去,他立刻跃起,只见病房的落地窗被一道微冲光打得粉碎,玻璃碎渣在诺铎眼前摔在了地毯上。
  高空中的风呼呼灌进来,克雷西娅站在窗边转身看他:“上校,与你的每一次见面都不太愉快,希望下次不要再这样。”
  被Author解除锁定的枪支就握在诺铎的手里,但他的潜意识里有什么正阻止着他开枪。
  “残次品锁定完成,”Author冰冷地读取着数据,“军区现役军人诺铎·亚泽钺上校无力完成任务,卫星防空武装系统明镜已启动,生物弹抵达倒计时十、九、八......”
  “上校,”克雷西娅说,“再见。”
  她向后一倒,从三十七楼的高空坠落了下去。
  诺铎没有多余的时间思考,他立刻闪身到了昆彻的床边,将昆彻拖下床,一脚踢翻了病床挡在了两人的面前。
  病房的大门被破开,全副武装的持枪军官冲了进来,诺铎脑门子大了起来:“撤出去!”
  他刚说完,铺天盖地的生物弹已经到了,军官们迅速躲到了盾牌后。
  关于这种生物弹的信息,诺铎了解得也很少,他只知道每次执行残次品清除计划的任务时,就会配备能够发射这种子弹的枪支。
  被定义为残次品的人种中弹后就会进入保持生命体征,但完全失去行动能力的状态。
  “残次品生命体活动痕迹消失。”Author说。
  诺铎制服里的系统从高危的红色转变回了平时状态的蓝色,落地窗外的无人武装机也被她调回了平流层中。
  诺铎将用来当做遮蔽物的病床一脚踢开,他摸了摸昆彻的大动脉,发现他没断气后就安心了下来。
  冲进来的军官躲避得还算及时,只有一个人中弹,诺铎侧头看着他们处理伤员,其中领导一样的人朝着他走过来。
  “上校!”他朝诺铎敬了军礼礼,然后蹲下来帮诺铎把昆彻抬到满是弹孔的沙发上去。
  “切伯德·金,”Author说,“军衔上士。”
  诺铎无奈地叹气,蓝色状态下的Author就像是一个为人恬淡,但照顾你时无微不至的朋友。而一旦进入橙色或者红色状态,诺铎觉得跟疯了也没两样。
  刚刚先不说她明知病房里有两个人,更何况外面还有大批军官在她的调动下即将进入,她竟然直接开始倒计时。
  “切伯德下士,”诺铎对他点了点头,“多谢。”
  切伯德取下了自己的头盔,看着诺铎胸口上亮着光的地方,眼神里流出出向往的意味来。
  诺铎有些茫然地低头,发现他看的就是自己胸口Author'sincontrol的字样。
  “这就是Author吗?”切伯德压低了声音问他。
  诺铎觉得,如果不是碍于周围场面混乱,并且诺铎和他军衔差得太远,他是真的想摸摸看。
  Author作为帝国最高军区最引以为傲的智脑系统,在新兵入营时的宣讲中通常会被树立成一个智慧、博学、万能并且强大的形象。
  有很多军人,从军的目标也许就是有一天能够使用Author作战。
  诺铎在胸口点了点,聚变屏暗淡了下去,他有点想告诉这个很傻很天真的年轻人,刚刚指挥天上那些无人机朝这里扫射的就是她。
  “处理好这里,我去叫护士来。”诺铎拍了拍切伯德的肩膀,起身准备出去。
  “可是,上校,”切伯德欲言又止,“辖属医院三十层以上,是不需要护士的啊?”
  “你说什么?”诺铎转过身,眼神里燃烧怒火的样子像是要吃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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