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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 法尔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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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诺铎从来没觉得电梯能这么慢过,等他到达了辖属医院一楼时,门口封锁圈前的负责人也恰好转身看见了他。
  “人呢?”诺铎开门见山地问道。
  负责人看了一眼诺铎的狗牌,朝他敬了军礼:“只有几滴血液和玻璃碎片,科研院正在尝试采集血液。”
  诺铎想到了什么,从制服里把自己的钢索抽了出来:“采集个屁,这上面有,比你们从地上抠的又干净又多。”
  负责人拿过助手递过来的检测仪器,仪器刚靠近钢索,指数立刻飙升到了最高,指针还不断打着内壁,想要指向更高数值。
  诺铎只知道经检测仪探测后,高于2.1琴的人种就属于残次品,而这检测仪最高数值只是5.1而已。
  “她是如何存活下来的?”负责人也叹为观止。
  自曙光计划以来,人类剪除了基因中的不完美组成,逐渐朝着更高种族进化。
  琴值越低,就越趋近于完美,完美就意味着能够存活的年限越长,衰老的速度越慢,抵御疾病的能力越强。低于0.5琴,也就是通常人们口中的完美人种。
  低琴值的人,享受的财富和特权,也是大多数人毕生难以体会,并且无法想象的。
  诺铎所接受的一切知识都在告诉他,琴值过高,会被远古的病菌感染,患上无法治愈的天然顽疾。
  他们也无法接受高等级教育,因为他们的大脑开发依然停留在10%以下,无法从事高等级的工作,因为复杂的操作是他们的大脑无法承受的,身体无法负荷的。
  他们,是被时代和国家抛弃的选择。
  也正是因为这样,帝国才启动了残次品清除计划。
  像克雷西娅这么高的琴值,在诺铎认知里,不过幼童时,她就该因疾病缠身而亡。
  “上校,我想我需要立刻把血液样本带回去,”负责人草草对诺铎行了军礼,转身把刚索丢进了冷冻袋里,“再见,上校。”
  诺铎站在原地,看着封锁线里几乎不可见的血迹。
  在以往的残次品清除任务中,诺铎所见过的目标,从外表上就能轻易看出来他们的身份。
  而这个克雷西娅,实在是不像。
  他的脑子里一团乱,以至于他走回了三十七层时,才看见了帝国下达的搜捕指令。
  “这么快?”诺铎不由得感叹。
  “当然得快。”医院走廊的转角处有个熟悉的声音响起,诺铎忍不住想要转身溜走。
  “为什么你每次见我,都是这个见了鬼想要赶紧溜的反应?”那人问诺铎。
  诺铎的背影僵住了,他机械般地转过身,右手按在心口,单膝跪下低头:“向法尔契殿下致以最高的忠诚。”
  法尔契停下了脚步,同样用右手按在心口,他向诺铎微微欠身:“帝国与你为伴,诺铎上校。”
  诺铎站了起来,他的目光不太敢直接落在这个身份尊贵的男人身上,他只能看着他的鞋尖,准备他问什么自己就答什么。
  法尔契将自己脸颊边比丝绸还光滑柔软的金发别到了耳后,挥手示意身后的人离开。
  训练有素的皇家军队踢着正步离开,高帮皮靴踩在地毯上的声音渐行渐远。
  “你越长大,”法尔契的声音中充满了遗憾,“我们就越生疏。”
  诺铎抬起头来,看着法尔契十多年未曾改变的容貌,他清咳了一声:“王子有什么事吗?”
  “没有事就不能来吗?”法尔契反问他。
  诺铎只看了他几眼,就匆匆把目光别开了。
  法尔契的基因优势真不是盖的,他的外貌毫无死角,每一个细节都像是上帝精心雕琢出来的。
  那双漂亮的眼睛里,甚至似乎藏着宇宙中最闪亮的星辰。
  诺铎每次看见他心里的感觉就怪怪的,几十年前诺铎还是小屁孩的时候他就长这样了,几十年后诺铎已经升到了上校,他也还是这幅样子。
  “身份悬殊嘛。”诺铎耸肩说道。
  他也没办法告诉法尔契,抛开地位不说,谁也没办法跟一个年龄足够当爹的人走太近吧?
  这样一旦走进,就会思考该叫他兄弟,还是该叫他干爹。
  不过理论上来说,如果有个王室给他当干爹,诺铎也不是完全不可以。
  “我听说你又折腾出乱子了,”法尔契说,“有些不放心,所以来看看。”
  诺铎在心里皱眉,但面上却稳如老狗:“这不能怪我,我的本意也不是伤害我的同伴。”
  “知道,”法尔契很自然地搂过诺铎的肩膀,“带我去看看他?”
  诺铎挠了挠自己的寸头,然后忧心忡忡地带着他往几乎变成废墟的A201走。
  “我有个不成熟的小建议,”诺铎扭开门把,“让科研院设计Author那群人,想办法控制控制她的情绪。”
  门刚打开,法尔契也不由自主小小地喔了一声。
  法尔契弯下腰,嵌在地板里的一颗生物抑制子弹就被他手套上的磁力环吸了出来。
  他看了一眼子弹尾部没有破解的药物载仓,有些骄傲的捅了捅诺铎的胸口:“你看,不命中生物体,药物就不会释放,我设计的,是不是很棒?”
  诺铎也不知道他到底有没有听见自己说的话,但作为他诺铎的领导,法尔契说了这样的话,诺铎就得跟着拍拍马屁了。
  “闭嘴吧你。”他刚要张嘴,法尔契就阻止了他即将发生的马屁行为。
  诺铎讪讪地耸肩,在自己的嘴巴上比划了一下封禁的动作。
  “上校!”切伯德看见诺铎,便热情洋溢地朝他走了过来,“没想到上校还会回来。”
  然后他就注意到了诺铎旁边这个贵气逼人的存在,他犹犹豫豫地敬了个军礼,嘴巴张了几下都不知道该怎么说见面语。
  诺铎在法尔契右胸口的金玫瑰章上轻轻一点,然后告诉切伯德:“路易斯·利斯特·让·法尔契王子,帝国第一顺位继承人。”
  切伯德手忙脚乱地反应了好一会儿,才单膝跪了下来,向他们的王子低头行礼。
  法尔契优雅地笑了笑,亲吻了手背上的玫瑰图腾后,用手背贴在了切伯德的额头上:“帝国与你为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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