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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 入我家学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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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齐姜说到做到,翌日就托人在集市给谢韵摆了一个位置。
  谢韵带了几幅自己随手准备的作品,像曾经记忆里那些卖字画的人一样将其挂在了后面。
  信是老天真戏我,无人来买扇头诗。
  谢韵以前喜欢过唐寅的诗。
  唐寅素来就是那种放浪形骸的人,他卖扇头诗也不见得是真的卖。
  但是谢韵却是动了真格。
  他在屋子里收拾的时候发现自己在十三楼门口买的毛笔竟然也到了这里。
  那只毛笔显然比谢韵现在用的高级的多,这次出来摆摊子也就顺手带了来。
  “请问您这里能提扇头诗吗?”
  谢韵没想到自己刚刚坐下就有人来询问,他放下手中的毛笔,微微抬眼。
  只见来者是一个看起来略有几分青涩的少年。
  “我这里能题诗,但是扇子得自备。”
  少年脸颊有些微红:“扇子我有,您能帮我题一首情诗吗?”
  “情诗?”
  “嗯……我有一个喜欢的姑娘,但是我的字写得不够漂亮,我怕送给她她会拒绝。”少年扭扭捏捏道。
  谢韵觉得有几分好笑。
  这个少年看起来尚未弱冠,说起情情爱爱虽扭扭捏捏,但是这种莫名的青涩却让他忍不住回忆起了从前。
  “行,你把扇子交给我吧,再把要求细细与我说来。”
  少年闻言,立即从怀里的青布包里取出一把团扇:“谢谢公子相助,麻烦您了。”
  谢韵接过团扇,本以为这就是随随便便的一把少年玩闹的玩意,却不想扇面竟是两层丝绸。
  “你知道你这把扇子是什么材质的吗?”谢韵皱着眉问道。
  “这应该是丝绸的吧,怎么了?”少年被谢韵问得懵了一下:“是有什么问题吗?”
  “我就是路边随便的一个题诗之人,你用这么贵重的扇子给我作画题诗,不怕我给你毁了吗?”谢韵忍不住问道。
  少年看着谢韵,原本笃定的眼中也闪过了一丝犹豫。
  谢韵看得有几分无奈。
  这个少年明显是大户人家的孩子,从来没有金钱的概念,也不知道自己这一把普普通通的团扇已经快抵得普通百姓一年的生活费了。
  “你家里长辈没有能作画题诗的吗?”谢韵问道。
  “有……但是我不想让他们知道这这个事情……”少年怔怔道。
  “你连这事都不想让父母知道,那你对那女子可是真心?”谢韵深吸了口气,脸上的笑意收敛了几分:“算了,既然你方才信任我,我也不逗你了。如果连我都不能写好,想来这个集市上也不会有人能写了。”
  说罢,谢韵站起身来,右手扶住宽大的衣袖,左手拿着墨锭轻轻研磨,脑海里已然浮现出了自己所要题的诗句。
  问世间,情为何物,直教生死相许?天南地北双飞客,老翅几回寒暑。欢乐趣,离别苦,就中更有痴儿女。君应有语:渺万里层云,千山暮雪,只影向谁去?
  横汾路,寂寞当年箫鼓,荒烟依旧平楚。招魂楚些何嗟及,山鬼暗啼风雨。天也妒,未信与,莺儿燕子俱黄土。千秋万古,为留待骚人,狂歌痛饮,来访雁丘处。
  这曾经是谢韵最喜欢的一首。
  他总觉得这首词能反应出自己对于爱情的向往和追求……
  然而,一直到他开始变得不相信爱情,也没有过这样一个人。
  谢韵笑了笑,将回忆挥之脑后。
  他顺手将团扇翻至另一面。
  这一面是他拿来作画的,他打算画一幅别开生面的鸳鸯图。
  鸳鸯,雌雄常在一起,因此这个题材被人画过不少,从来都是象征着爱情。
  谢韵提着笔,两只鸳鸯一上一下瞬间落在了丝绸上,看起来活灵活现。
  然而,下一刻,谢韵却在这两只鸳鸯之前以一水而隔之,将他们隔绝在了世界的两面。
  原来那不是两只相爱的鸳鸯,只是一只对着河面垂影。
  另一只去哪里了?
  谁也不知道。
  这正好呼应了元好问的那一首雁丘词。
  少年在旁边看着,眼神逐渐变得凝重。
  张幸自问出身于诗书世家,虽然自己学艺不精,但是家中的每一个长辈都是饱学之士。
  他自幼受到各种熏陶,能看出来眼前的这个人的字已经颇具自己的风格,一气呵成,有大家之风。
  作的画更是别出心裁,笔触细腻,意象独到,有着独特的美感。
  这一手比之他父亲张伋也不遑多让。
  他也有幸见过自家长辈经年前的字画,从未有一个人在面前这个人这般大的时候就已经取得如此成就。
  虽然他带着团扇来到集市,确实是想要找人作画题诗,但其实张幸也没有对此抱有太大希望。
  他到这里来存的也不过是碰运气的心。
  谢韵不疾不徐的将画中鸳鸯以外的部分补齐,抬眼看见的就是少年一副看呆的样子。
  “你且看看,团扇画成这样可好?”
  张幸这才缓回神来:“如此甚好……在下张幸,字有之。请问公子如何称呼。”
  谢韵放下笔,道:“在下谢韵,字从瑜,泽泰人氏。”
  “在下才疏学浅,敢问从瑜兄,泽泰是何地啊?”张幸问道。
  谢韵看着张幸一脸求知的模样,有些好笑,解释道:“这不是有之兄才疏学浅的问题,是在下的问题。泽泰乃是在下所居的村名,整个村子不过三十来户人家,你不知道也正常。”
  “村子?”
  “是啊,村子。有之兄有什么问题吗?”
  张幸这才细细的打量了一番谢韵,只见谢韵一身粗布衣服,家境确实得以见得并不好,但是他站在那里却让人不由自主的忽略了他的衣着。
  远远看起来就像是曾经读书学到的那个词语,魏晋风骨。
  张幸看着他,面上也浮现起了几丝羞愧:“没想到从瑜兄家境贫苦但是却能求学上进,而我却自甘堕落于此,实在是不应该啊。”
  说着,张幸有些好奇的问道:“不知道从瑜兄师承何人,可是官学里的学生?”
  “在下不过一介莽夫,哪儿去了什么官学。幼时得母亲开蒙后,便一直自学罢了。”谢韵脸上带起了几丝不好意思。
  “母亲开蒙?”张幸有些不敢相信:“没想到从瑜兄的母亲也是一个才女。”
  “你难道就没有拜过师?”
  “要不你到我家家学来一起读书吧。”张幸脱口而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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