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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终焉信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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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精神类!至少B级!”何泽大喊道,“我要准备迫降了!”
  “胡子就位!其他人穿好降落伞!”米契卡迅速下达指令。
  胡南迪从副驾驶位上暴起冲出,一把拉开机舱门,那里一座重型机炮已经伸出来。他一手抓住握杆,另一只手提起一大串子弹,手臂上火焰腾起,将那些闪烁着寒光的子弹送入进弹口。只见他双目圆睁,怒吼一声:“就绪!”
  米契卡扛上一架电磁榴弹炮,眼中寒芒一闪而过,沉稳而有力地数到:
  “三!”
  “二!”
  “一!开火!”
  无数子弹倾泻而出,击打在前方一片空无中,只见空气如水面泛起一道道波纹。随后米契卡的电磁榴弹炮弹拖曳着电光雷霆而至,狠狠击打在那一道道波纹的中心!
  轰!
  电光如银蛇狂舞,橙色的火焰在那不可见的屏障上凶猛扑杀!
  刚背上空降背包的陈寒梓被沈方成一把摁在座椅上,仍对着眼前这一幕目瞪口呆,他从未在现实中见过如此激烈而绚烂的战斗!
  “呵呵呵……”一阵低笑从那片空无中传出,随即所有人耳畔炸起一声爆响,那些电光和火焰在眨眼间就被平息。
  陈寒梓被那爆响震得头昏眼花,待到双目重新定焦,才看到原先那片空无中站着一名裸着上身的男子。他的胸前和脸上都纹着巨大的噬尾之蛇的图案。
  “「终焉信徒」吗……”
  陈寒梓听见米契卡喃喃道。那人伸出右手,狠狠往下一压,直升机顿时不受控制地向地面坠去!
  陈寒梓被固定在座位上动弹不得,只感觉五脏六腑都要被撕扯出来,混乱中看见米契卡指间银光一闪,自己身上的固定带便齐齐断裂。还没等陈寒梓因失重而漂浮起来,米契卡的长鞭就将他牢牢捆住了,她手腕一抖,陈寒梓便被拽着向她飞去。米契卡将陈寒梓捆在自己背上,冲着何泽大喊:
  “下方荒野!准备跳伞!”
  何泽艰难地从驾驶位上脱身,闭上眼睛默念一句,整架直升机在两三秒间就四分五裂,变成大小不一的碎片坠落而去。
  “呵呵呵……想逃?”纹身怪人的声音在陈寒梓脑内响起,他一回头,看到一道暗色的身影正朝自己俯冲而来!
  “开伞!”
  四人同时拉开降落伞,顿时下降的速度骤减,那道身影似乎没料到这一出,来不及减速,径直向地面俯冲而去,与飞熊小队的四人以及米契卡身上的陈寒梓擦肩而过,在地面撞出一蓬蘑菇云状的尘雾。
  “部署作战计划!”米契卡的声音猛然响起,不过是在其他四人的脑海中,陈寒梓震惊地看向米契卡,没想到她居然也拥有这样的能力!
  “互相距离二十米,离地一百米时割伞,大沈不要隐身浪费体力,他的精神探测能看到你!”米契卡的语速飞快,几乎是直接将念头塞进其他人的脑袋里,“胡子落地立刻架枪,保护何泽和大沈!”
  “明白!”其余几人也用神念呼应道。
  “还有我背上这个!交给大沈你了!务必保护好他!”
  说罢,米契卡将陈寒梓从背上甩下,直接在空中抛给沈方成,沈方成也是连忙使出浮空能力稳住重量。
  见陈寒梓被接住,米契卡才决然道:“我去和他一战!”
  陈寒梓心下一惊,一股说不出的感觉占领全部身心,眼前少女稚嫩的身躯看起来竟那样充满力量感。
  米契卡心有所感深深看了陈寒梓一眼,突然绽开一个笑容。
  如果说陈寒梓此前见过最夺人心魄的美丽,是在京港大学资料库里看到的署名「穆夏」的四季女神图卷。那么此刻眼前的笑容,足以使四位女神黯然失色。陈寒梓的眼泪夺眶而出,可是他也不知道为什么。
  “割伞!”
  唰!
  五人坠入那片尘雾之中,能见度几乎为零,胡南迪低吼一声,肌肉膨胀数倍,泛出金属的光泽,何泽跃至胡南迪肩头,皱眉闭目,与钢铁化身躯的胡南迪建立精神同调,开始飞速计算风险最小的硬着陆角度。沈方成则紧紧抓住陈寒梓,努力用自己的浮空能力抵消落地的冲击。
  米契卡一进入那片尘雾便消失了身影,只听见远远传来阵阵鞭梢破空声。
  砰!砰!
  四人接连着陆,皆是狼狈不堪,胡南迪的膝盖处更是隐隐露出裂纹。只见他单膝下跪,双臂前伸,朝向尘雾中打斗声传来的方向。何泽面如纸色,双手按在胡南迪身上,协助他将双臂改造成恐怖的输出机器。
  沈方成口吐鲜血,似是伤及脏腑,艰难地从腰间掏出一套目镜和一把手枪,向着尘雾深处观察着。
  陈寒梓心脏狂跳,躲在胡南迪的钢铁堡垒之后,手中是沈方成塞给他的一把短刀,刀尖正剧烈颤抖着。
  转眼间胡南迪的改造已经完成,双臂变成两根粗壮的炮管,复杂的机械结构正被胡南迪体内的橙色火焰驱动着飞快运转。
  “开炮!”
  两团巨大的火球带着恐怖的高温发射出去,在地面上留下两道被烧焦的轨迹。
  “开炮!”
  “开炮!”
  “开炮!!!”
  恐怖的火球一团又一团发射而出,将眼前的尘雾驱散开,在极远处发出轰隆的爆裂声。
  “全部后撤!快!”米契卡的声音再次在众人脑中响起,似乎带着几分虚弱和沙哑。
  “撤撤撤!”
  胡南迪来不及收起炮管,干脆倒在地上向后翻滚而去,犹如一座大山倒下,发出雷声般的巨响。沈方成则提着接近晕厥的何泽以及陈寒梓,咬牙向后飞速逃离。
  一道银影后发先至,赶上了他们的速度,陈寒梓定睛一看,原来是米契卡,她的脸上带着血痕,目光却无比坚毅。
  “准备应对大威力精神攻击!”
  其他人目光一凝,沈方成掏出一块白色水晶紧贴眉心,气息奄奄的何泽也强撑着为胡南迪和自己都贴上一块。
  陈寒梓正慌乱间,一阵冰凉的触感从手上传来,居然是米契卡握住了他的手。
  “帮你分担点冲击,不要多想。”米契卡娇美的面容上依旧是一副严肃的表情。
  陈寒梓正胡思乱想间,远远听见身后一阵尖啸声如潮水一般涌来,这尖啸拥有冲击心灵的威力,陈寒梓只觉得心脏被紧紧攥住,大脑如针扎一般刺痛,同时五感开始紊乱,意识也逐渐扭曲,几乎要被撕成碎片。
  正在陈寒梓难以为继的时候,米契卡的手上传来一道冰凉的能量,奔向陈寒梓的大脑,缠绕住他的松果体,将陈寒梓的意识重新粘合起来,牢牢护住了他的精神领域。如同将在风暴中颠簸的航船救出,安放在风平浪静的港湾。
  仿佛过了几个世纪,那尖啸声才渐渐平息。陈寒梓甫一站定,米契卡却身形一晃,几乎摔倒下去。陈寒梓赶紧将她扶住,却听见她的声音响起:“他还没死,胡子作战准备!”
  胡南迪迅速调整姿态,进入一级戒备。
  踏!踏!踏!
  尘雾中走出一人,正是那名终焉信徒,他的身上伤痕累累,颈部更是有一处极深的伤口,甚至露出半截气管。
  胡南迪双目瞳孔一缩,无数火焰子弹从炮管里飞出,狠狠击打在那人身上。
  那名终焉信徒却一步一顿,身前一道空气屏障艰难支撑,硬是顶着胡南迪的火力压制走上前来。
  此刻双方都是强弩之末,但没有一人敢松懈半分,越是紧要关头,越是势均力敌,就越容易在细节上决定成败。
  那怪人在距离胡南迪十米的地方停下,突然桀桀怪笑起来,由于气管破损,他的笑声听着更加瘆人。
  “不愧……飞熊……呵呵呵……”那人抬起手,沾着自己的鲜血,在胸前的纹身上涂抹出噬尾之蛇的图案,“没用的……接受……制裁吧……”
  那图案染了鲜血,更加狰狞可怖,竟隐隐游动起来,松开了大口,向胸膛深处钻去!
  “不好,他要同归于尽!”胡南迪大吼一声,火力提升到最大,无尽的火焰弹疯狂倾泻而出!
  下一刻,一道紫光从那人的胸膛中迸裂出来,直透天际,撞在那层层隔离屏障上,又如烟花一般洒落下来,在空中连结成一道光幕,将这片战场笼罩其中。
  “他自毁虚核制造了虚境!”沈方成惊呼道,“他想要把我们困死在这里!”
  一般来说,虚核是虚境的核心,将虚核收容之后,虚境也会随之消散。但有一种例外,有时虚核会裂解融入虚境之中,这样的虚境本身就相当于虚核,这样的虚境被CITRI称为「死境」。死境不会增长也不会缩小,也没有人为从外界破除的方法,只有等待虚境的能量慢慢消耗殆尽才能脱离,但虚境能量消散何其缓慢,虚境之内又无法与外界取得联系,待虚境隐匿了入口,简直是另一个世界,其中之人只能慢慢等待死亡的降临。
  没想到,这名终焉信徒,竟然抱着同归于尽的念头,自毁虚核,生生创造出一个「死境」!
  那名终焉信徒的尸体缓缓倒下,脸上仍挂着令人胆寒的笑容。
  下一秒,天空消失了,死境,已然降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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