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跪在梯玛面前,转眼间,管家就涕泗横流,按住梯玛的长裙裙摆,说:
“对不起,大小姐,对不起,请你绕过我吧。我这就退钱,这就退钱,请不要抄我的家。”
虽然梯玛自己的家在几天前刚刚被管家带人抄了,但她还是停下了脚步,说:“好吧,请你快一些。”
管家带着亲信们一路小跑,去了他在新家工地地下的藏宝室,又去了他家眷所居住的地方,搬来两箱钞票,摆在梯玛面前。
梯玛说:“还有,灵能设备呢?”
管家说:“那些都是抵押掉的,折算下来是这些钱。”
梯玛摇头说:“并不是所有的灵能设备,我都抵押掉了。有一些是莫名其妙地没有了。香气网呢?长歌之瓶呢?我不记得抵押了那些。”
管家说:“那我也不知道。”
梯玛背后的人群说:
“你这个管家是怎么当的?”
“这话说得真不要脸。”
“就是被你偷了,还用问吗?”
梯玛说:“我们这就去你家里看看,是不是在你家。”
管家更是慌了。
他一早起来,不仅头脑病态地沉重,更发现自己枕头下面的单据、石头保险柜里的田契都不翼而飞。
现在,他看到那一叠宝贵的纸张都在梯玛的手里,知道梯玛已经掌握了他那地下密室的位置。
梯玛要说去他家看看,她所望向的方向就是新居工地和地下密室的方向。
管家无奈,只得说:“不劳烦大小姐,我这就把它们都取来。”
他们搬来的灵能设备,足有五大箱,闪闪发光。
它们与金银玉器之类的宝贝不同,自身会因为灵能的作用而微微发光。不仅在白昼晃花人的眼,而且在夜间也会发出各种微光。
梯玛笑说:“该怎么分呢?”
人群的激情达到了新的高潮。
这个时候,人群的士气足以赴汤蹈火。
在攻城战的时候,这样的赏赐放在箱子里摆在阵前,足以吸引士兵去攀爬云梯,去面对倾倒的热油与城头的如林刀枪。
杜青在梯玛身旁,提醒她说:“这些钱,与田产的价值对应得上吗?”
人群还在鼓噪。
梯玛说:“等一下,得先弄清楚。”
她转过身去,喊道:“大家等一下。”
人群里有人嚷道:“还等什么等?你是不是不分钱了?”
梯玛昂起头,撇下嘴角,对着人群举起双手,缓缓地、用力地向下压。
人群之中的喧闹很快就平息了。
人群肃然地凝望着梯玛,相互之间还小声说:
“别闹。”
“听大小姐的。”
这个场面让杜青全身都起了鸡皮疙瘩。
这是他第一次见到梯玛表现出不顺从于人群的毛躁愿望,并且反过来轻易地压制住了人群。
而且非常奇妙地,她的表情和行为并不杜青觉得很强硬,也不像是“意志犹如钢铁”。
她的心仿佛是空灵的,像是一个通道,人群里每一个人的想法与情绪,都收集在她的心灵和表情之中,并且拧成一股劲,再反过来作用于人群,也作用于镇长和管家的心中。
她像是一个聚焦透镜,把人群的力量聚焦到一个点上,而她自身又是清澈透明的。
她知道自己在操纵着多么强大的力量吗?很难说。
但杜青至少可以确定,梯玛一点都不害怕,反而人越多,她越觉得亲近。
这是万中无一的素质。
听到热闹,小镇的人正在源源不断地赶来,现在恐怕已经超过了四千,不仅挤在镇公所前的小广场上,而且还挤在大小巷子里,坐在树顶和房顶上。
通常,一个人假使被好几千人围着,被几千双眼睛盯着,他是会十分紧张的,也就是怯场。
这是普通人的本能。即便受过训练的人,可以在大的集会上演说、或者表演节目,那大多也是学会了压制住自己本能的恐惧,而使得台下演练多遍的言辞、动作不至于走形。
天生可以驾驭住这种场面的人,是少数中的少数。
杜青知道梯玛天生对陌生人亲近,对大量人群亲近,但也没有想到过那性格的另一面是这个样子的。
年迈的镇长见到此景,心中的震惊却比杜青还要厉害一些。
贵族的身份也好、威严的仪态也好、胆大的天才也好,老镇长都见过它在人群的汹涌激情面前不堪一击。
而梯玛不仅是那样的。
她面对人群的力量,来源于她没有私心,而且人们知道她确实是没有私心的人。
正是因为如此,她用以压制住人群的,不是她自己的意志力,而是人群自身的精神力量,通过她集中释放出来。
梯玛问管家:“这里的钱,一共有多少?”
管家说了一个数字。
钞票就在这里,管家说谎也没有意义。这个数字大体上是准确的。
杜青立刻说:“还不到田产价值的二十分之一。”
梯玛说:“剩下的钱都去造房子了?”
杜青说:“那对应的应该是抵押大屋的钱,还论不到田产。”
梯玛就问管家:“剩下的钱呢?”
管家哭丧着脸,说:“只有这些,更多的没有了。我虽然私吞了许多,但也都在这里了。更多的,都是利息。”
梯玛说:“利息?”
管家说:“借钱当然要给利息。田产都用来在借新账还旧账、填在了利息里面。”
杜青冷冷地说:“利息?三个月,利息翻出了十倍以上?”
管家愁苦地说:“大小姐花钱如流水,筹钱哪里是那么容易的事?”
而实际上,即便在这个中世纪的小镇,一年翻倍,也已经是不折不扣的高利贷。三个月翻十倍,在当地也足以骇人听闻。
之所以搞出如此高的利息来,终究还是因为一切都是管家自己在操作,从左手倒到右手,所以肆无忌惮。
梯玛说:“原来如此。可是这些借款契约不是我签字的,我从没有见过,都是你胡乱写了我的名字,我不承认。”
管家哀呼:“当初,我都是为了替你分忧,才替你敷衍那些利滚利的事情,好让你有更多的时间精力,去和穷孩子一起玩。我都是为你办事,你怎么可以不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