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梯玛张望四周,说:“咦,这些人就太多了吗?不可以很多人一起说话吗?”
镇长被这天真回答噎住,好容易喘过气来,说:“太多了,真的太多了,这样做是不好的。”
他想,你一个心怀不满的贵族,聚拢这么多人,天知道要干出什么事来。虽然你不懂事,但你可不像能控制自己的样子。
还好梯玛不懂事,镇长还可以试着用言语影响她的决定。
梯玛从善如流,说:“那,我们说话就说到这里。”
这引发了人群中一片夸张的失望叹气声。
镇长松了口气,立刻转为横眉立目,伸出枯瘦的手指着人群,对他们说:“闹什么闹,都回家去!”
一场大祸可以就此消除于无形,让镇长十分佩服自己的果断。
他想:“我在这镇上果然还是有一些威望的,要不是我,今天还不知道怎么收场呢。但是现在还不可以放松,先得把人群驱散。”
他正要回头去喊卫兵,梯玛却拉住了他的袖子。
梯玛自言自语地说:“那接下来该办正事了。”
镇长的心又提了起来,说:“什么正事?”
在他眼里,软嫩可爱的梯玛仿佛是一头母老虎,用爪子薅住了他的长袍袖子。
梯玛掏出了一大叠纸张,说:“镇长爷爷,我的管家背着我搞了一些合同,其实不是我想要的,钱的数目也不对。我正要到镇公所去,我们一起去吧?”
人群尚未散去,又兴奋起来,纷纷吼叫:“去镇公所,讨个公道,一起去!”
镇长大急,双腿发软,拼尽全力保持冷静,拿出十二万分的诚恳,说:“梯玛大小姐,你这样……这样是不对的。白纸黑字的合同,你不可以不认账。合同上写的那些,它们已经不是你的,你也收不回来了。”
梯玛一脸无辜,说:“我没有想要把它们收回来啊。”
镇长皱紧眉,伸长脖子:“什么?”
梯玛说:“那些田产、灵能设备什么的,我是想把它们分给大家。”
镇长说:“大家……大家是指……”
梯玛伸出手指,指着人群,随意地划了半圈,说:“就是大家呀。”
人群发出雷鸣一般的欢呼声。
“谢谢梯玛大小姐!”
“梯玛大小姐说了算。”
“找臭管家算账去。”
“算我一个!”
“谁要和梯玛大小姐过不去,先过了我这一关。”
镇长方才平息事态的努力,一下子化为乌有。
此刻的镇长重重地咽了一口口水,垂下头去,佛系地轻声说:“梯玛大小姐,跟我来吧,我们一起去镇公所。”
可能梯玛还懵懂着,但镇长看得清楚,这已经是他和卫兵们避免被人群撕成碎片的唯一办法了。
镇长想:“我真是看走眼了。这小姑娘表面上糊里糊涂,其实是个不得了的狠人。”
这位镇长并不是特别软弱,他只是活得很长、见过了很多、在人生之中很有经验。
他经历过内战,但不仅是最近的这一次人人都经历过的,还有前两次更早的大规模战争。
他见过各种灾祸、毁灭,而比一切洪水猛兽都更为可怕的,就是一个领袖带着一群人,对他们说:“这里的东西,我分文不取,只要你们抢到,就都是你们的。”
这样的乌合之众,战斗力不见得比同等人数的正规军高,然而破坏力是一等一的。
镇长和梯玛一起走在前面,走到小镇中心位置的镇公所。
这时候已经接近正午,梯玛的管家刚刚从乙醚导致的昏迷之中醒来,已经得到了报信,也赶来了镇公所。
梯玛站在镇公所大门口,与管家对峙。
梯玛说:“你做得不对。我抵押掉了许多东西,但是钱都被你吞了。你把钱还来。”
管家说:“家里的东西并不值那许多钱,我什么也没有私吞,钱都是被你拿去养活吃闲饭的人,被你败光了。”
梯玛并不相信,她早已听杜青给她算过账。
梯玛说:“我还想把更多的钱分给这些需要帮助的人,你现在把钱退给我。”
管家指着梯玛,说:“大小姐,你不要欺人太甚。虽然你是贵族,但是你也要遵守法律。”
说着,他求助地望向镇长。
梯玛微笑说:“法律当然不会帮坏人说话,只会主持正义。现在,法律肯定是站在我这一边的。”
说着,她也望向镇长。
镇长狠狠地瞪了管家一眼,心想:“现在所谓的法律,就是我的这点差役和卫兵,够做些什么?”
管家身后也聚集起了十多号人,是他的亲信。不过,在梯玛面前,这点人数确实太过单薄了一些。
这些亲信都胆战心惊,不仅因为人数少,而且因为梯玛是贵族,管家现在还不是。
镇长慢吞吞地对管家说:“你得证明你自己是清白的才行。”
管家愕然,说:“那些合同,白纸黑字,还不够证明吗?”
梯玛说:“你家新建的大屋,所需的款项是从哪里来的?你怎样证明?”
管家毫不退让,说:“那是我的私产,都是清白的,我无需证明。”
梯玛回头对贫民和农民们说:“你们去帮我搜查一下他家,看看他吞了多少钱。”
贫民和农民们纷纷摩拳擦掌。
管家连忙伸开双臂,说:“你们不可以这样。梯玛大小姐,你不要以为你是贵族就可以为所欲为,我……我很快也是贵族了。认证我贵族身份的文书,现在很可能已经批下来了,只不过还没有寄到这里而已。”
在大发横财之后,他毫不犹豫地选取了“购买贵族身份”这一投资,只不过在贵族院那里,并非立刻可以得到批复。
梯玛说:“这跟贵族身份有什么关系?假使你是贵族,而我不是,我照样要讨回你从我这里私吞掉的钱。”
她回头对人群说:“我们走,我带你们去。那些钱本来都应该给你们的,被人半途截走、据为己有,真的很讨厌。”
管家见来硬的不可能挡得住梯玛,镇长也只是在一旁看热闹,他走上两步,直接挡在梯玛面前。
梯玛皱眉说:“真的很讨厌,你让开。”这是她对人说的最重的“辱骂”了。
管家噗通一声跪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