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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七章 牺牲的德古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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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模糊的身影渐渐凊晰。尽管疲惫不堪、疼痛难忍、恐惧缠绕,我还是露出一丝微笑,随之而来的是放松的感觉。是德古拉。他把手中的猎枪丢在灌木丛中,单膝跪在我身旁。他一脸的血,衬衣和牛仔裤都被撕成了碎片,胳膊上、脖子上都是长长的伤口。除此之外,我还看到他眼中的忍惧,当他看着我双眼的时候。
  “都结束了吗?”我问他。
  “嘘一一”他说,“告诉我,你是不是被他们的匕首刺伤了?”
  “在我背上。”我答道。
  他闭上眼睛,绝望地摇摇头,然后伸手到口袋里摸出一块圆形的小石头,就是我们离开家政课教室的时侯,我看着他从洛伽箱里拿的那些石子中的一枚。他的双手在颤抖。
  “张开嘴,”他说着把石子塞到我嘴里,“含着它,压在舌头下面,不要吞下去。”他双手叉着腋窝扶我起来。我站了起来,他单手扶着我,帮我保持平衡,又将我转过身,査看我背上的伤口。我感到脸上一阵温暖。口中的石头让我觉得重获新生。四肢虽然还是疼痛乏力,但力气慢慢回来了,已经可以动了。
  “我含的是什么?”
  “洛伽的盐巴,它可以减轻伤痛,延缓匕首带来的伤害。”他说,
  “你会感到一种能量爆发,但只是短时间的。我们必须尽快回到学校里去。”
  我嘴里的鹅卵石冰凉,尝起来一点没有盐的味道,实际上什么味道都没有。我低头检查身上的伤势,然后用手掸掉死巨兽留在我身上的灰尘残渣。
  “其他人怎么样?”我问德古拉。
  “六号伤得挺重。”他说,“我们说话这会儿,丹尼尔应该已经把她背回卡车上去了。然后他会开车到学校接我们。所以我们必须回到那儿。”
  “你见到莫丽卡没有?”
  “没有。”
  “马克・詹姆斯刚才还在这儿,”我望着他说,“我还把你当成他了。”
  “我没看到他。”
  我隔着德古拉,看着我的狗。“伯尼・科萨。”我说。它还在缩小,鳞片褪去,取而代之的是褐色、黑色和棕色的毛发,慢慢地恢复到我所熟悉的模样:耷拉着的耳朵、短小的四肢、长长的身体。恢复到那只鼻子总是凉凉的、湿湿的,随时都准备跑起来的小猎犬。
  “它刚才救了我的命。你一直都知道,是吧?”
  “我当然知道。”
  “那你为什么不告诉我?”
  “因为当我不在你身边的时候,就需要它来守护你。”
  “那它是怎么到地球上来的呢?”
  “它和我们坐同一艘飞船来的。”
  于是我想起小时候总有个毛线玩具陪我玩,那其实就是伯尼·科萨,尽管那个时候我管它叫哈德利。
  我们一起走到伯尼·科萨身边,我蹲下身,用手抚摸着它的助腹。
  “我们得抓紧了。”德古拉又催我
  伯尼・科萨一动不动。树林里却不平静,阴影处处聚集,这只意味着一件事,但我无所谓。我把头贴到伯尼的胸腔。虽然很微弱,但我还是听到了它扑通扑通的心跳声:还有一丝生的希望。它遍体都是深深的切口和伤痕,每一寸皮肤都在渗着血。一只前腿不自然地扭着,是骨折了,但它还活着。我尽量温柔地托起它,像抱孩子一样把它搂在臂弯里。
  德古拉扶我起来,然后伸手到口袋里又掏出一颗小石头,丢到自己嘴里。我开始怀疑,他刚才说的时间不够,是不是在说他自己。我俩都摇摇晃晃,站立不稳。这时德古拉大腿上的东西吸引了我的注意。那是一处刀伤,周围一推血,还透着海蓝色的幽光。他也被摩伽土兵的匕首给伤了。我在想,他是不是和我一样,纯粹是因为盐巴的功效,才能站到现在。
  “你的猎枪呢?”我问。
  “弹药用光了。”
  我们缓缓走出空地。伯尼・科萨在我的臂弯里一动不动,我能感到它的生命依然在坚持,但只是暂时的。我们出了树林,把那高悬的树千、灌木丛和潮湿腐烂的树叶味道丢在身后。
  “你还能跑起来吗?”德古拉问我。
  “我想不行,”我说,“但不管怎样我会试一试。”
  前方传来阵阵喧闹,我们听到咕咕哝哝的声音,还有锁链哐当哐当的撞击声。
  接着是一声吼叫,尽管听上去没那么邪恶,但声音洪亮,我们立刻意识到只会是一种东西发出的:摩伽巨兽,又来了一头。
  “不是开玩笑吧。”德古拉说。
  我们身后传来树枝折断的声音,是从树林里传出来的。德古拉和我都拧过身子回头看,但树林太浓密了,什么都没看到。我让左手的光亮起来,挥动着探向大树之间。在树林入口处站着七八个摩伽士兵,他们看到亮光,立即拔出长剑,那些长剑马上有了生命,眼着发出各种不同颜色的光芒。
  “不要!”德古拉大叫,“不要使用你的天赋,那只会让你越来越虚弱。”
  已经晚了。我将手上的光熄灭后,眩晕和虚弱回来了,疼痛随之而至。我屏住呼吸,等着这些士兵冲过来攻击我们,但他们却没动。除了正前方打斗的声音,再也没有其他动静。接着身后又传来叫喊声,一片骚乱。
  我回头一看,那些发光的长剑正从四十英尺开外的地方迅速向我们靠近,我甚至看到其中ー个摩伽士兵脸上那狂妄的笑容。他们有九个人,全副武装、生龙活虎,而我们只有三个,精疲力竭、伤痕累累,唯一的武器就是我们的勇气。前面是巨兽,后面是摩伽士兵,这就是摆在我们面前的选择。
  德古拉好像一点也不慌乱,他又从口袋掏出两颗小石头,递给我一颗。
  “这是最后两颗了。”他说,声音有些科,仿佛说出这番话需要很大的勇气。
  虽然口中那颗还剩一点,我还是把这颗也要到嘴里,埋在舌下,顿时觉得全身上下重新焕发出力量。
  “你怎么想?”他问我。
  我们被包围了,现在只剩下德古拉、伯尼・科萨和我三个了。六号受了重伤,和丹尼尔在一起。马克刚才还在这儿,现在却不知所踪。莫丽卡也不知怎么样。我在心中祈祷,希望她现在安然无恙,在学校里的某个地方藏得好好的。我深吸一口气,如果躲不过,那就来吧。
  “我想没什么问题,德古拉。”我看着他说,“只是我们离学校还有段距离,丹尼尔在那儿只能等我们一会儿。”
  德古拉随后的举动真让我措手不及:他居然笑了起来。他伸出手,捏了下我的肩膀。他双眼通红,眼神疲惫,但也透着如释重负和平静的感觉,仿佛知道一切都要结束了。
  “我们尽力了,该做的都做了。我真他妈的为你感到骄傲。”他说,
  “今天你的表现很出色。我一直都知道你行的,从来没有怀疑过。”
  我垂下头,不想让德古拉看到我在哭泣。我紧紧接着我的狗。自从我抱起它,它第一次有了反应,露出点生命的迹象。它微微抬起头,舔着我的面颊,向我传递它的信息,只有两个字。我在想它是不是积聚了所有的力气才做到的。勇气,它对我说。
  我昂起头来,德古拉迈上前拥抱我。我闭上眼晴,头靠着他的肩膀。他还在发抖,我搂着的身体是那么疲惫、虚弱,当然我也好不到哪儿去。就这样吧,我心想。我们会昂首挺胸地穿过体育场,到学校里去,不管前面有什么在等着我们。死也要死得有尊严。
  “你做得很好。”他说。
  我睁开眼睛,越过他的肩膀,看到那些土兵靠近了一些,离我们只有二十英尺了。他们没有再往前走,有个士兵拿着一把首,闪烁着银灰色的光芒。他把首扔向天空,接住了,然后又掷向德古拉的后背。我抬起手,挡了一下,ヒ首贴着德古拉飞过去,只隔了一英尺。虽然嘴里的盐巴还有一半没化,但我的力量一下就耗尽了。
  德古拉抓住我另一只胳膊,搭在他肩膀上,用他的右手搂着我的腰,我们就这样蹒跚前行。看到巨兽了,赫然耸立在前方橄榄球场的中央。后面的摩伽士兵也眼了上来,也许他们很想看看巨兽是怎么作战、怎么杀戮的。我每迈出一步都要比上一步费更大的气力,胸膛里的心脏突突猛跳。
  死亡就在面前,我开始有些害怕。好在还有德古拉陪着我,伯尼・科萨也和我在一起,至少我不用一个人去面对死亡。巨兽身后还站着几个士兵,就算我们能过巨兽这一关,还是要面对那几个土兵,他们已经亮剑在手,严阵以待。
  摆在我们面前的只有一条路。我们走进体育场,等着巨兽随时可能发起的攻击,但什么也没发生。走到离巨兽十五英尺的地方,我们停住了,相互换扶依靠,以免棒倒。
  这头巨兽只有前两只的一半大小,但仍然可以不费吹灰之力干掉我们三个。它皮肤苍白,肋骨和关节凸起,裹在半透明的皮里煞是显眼。胳膊上和肋腹部满是各种各样的伤疤,因为新长了肉,颜色粉红。它的眼睛是白色的,看不见东西。它挪动重心,俯下身子,来回摆头,贴着草坪嗅着。它能觉察到面前有人,但却看不到我们。它低声呻吟着,在它的吼声里,我没有感觉到其他巨兽身上的那种愤怒和邪恶,也没有对血和死亡的嗜求,只有害怕和悲伤。
  我向它敞开胸怀,看到了遭受折磨和挨饿的画面。我看到它从出生起就被关在地球上的某处潮湿洞穴里,终年不见阳光;看到它在长夜里悲发抖;看到它总是与寒冷潮湿相伴。
  我还看到摩伽人把巨兽关在一起,强迫它们互相残杀,用残忍至极的方式来训练它们,让它们变强、变得冷血无情。
  德古拉松开了楼着我的手,我也抱不动伯尼・科萨了,只好把它轻轻放到脚边的草坪上。它有好几分钟没动了,我也不知道它是否还活着。向前跨出一步,双膝跪下。周边的土兵们大声叫嚣着,我听不懂他们的语言,但能从语气中察觉他们已经等得不耐烦了。
  有个士兵向我挥剑接着一把首擦身而过,一道白光呼啸抖动,撕裂了我衬衣前胸。我仍跪在那儿,仰头看着面前的巨兽。又有一件兵器掷过来,从我们头上飞
  过。这应该是个信号,命令巨兽向我们攻击。巨兽浑身发抖。又一把匕首划空而来,击中它左肘下方。它昂起头,因疼痛而吼叫。
  “很抱歉,”我试着告诉它,“我知道他们强加给你的是什么样的生活。他们一直虐待你。任何生物都不应该遭受你所经历的苦楚。他们强迫你忍受地狱的煎熬,强迫你离开自己的星球,卷入一场与你们无关的战争。他们打你,折磨你,不给你吃饱。你身上所有的痛苦和烦恼都是他们带来的。你和我有一点是一样的:我俩都遭到这些恶魔无理的迫害。
  我竭力向它传递我生活的画面,告诉它我的所见所感。巨兽的视线始终在我身上,我的思想或多或少传达给了它。我给它看洛伽以前的样子,那宽广的大海、茂密的森林、翠绿的青山都充满了生机和活力;河流清澈甘冽,和天空一样蓝,动物悠闲地饮水。一个高贵的民族,生活和谐富足,别无他求。
  我又给它看随后发生的事情,那炼狱般的景象:男女老少被屠杀。摩伽人,这些冷血的杀人犯、这些残忍无情的杀手,从不考虑后果,带着可悲的理念,推毁一切挡在他们面前的东西,他们甚至毁掉了自己的星球。
  这一切何时才是个头?我给它看莫丽卡的样子,告诉它我对莫丽卡的每一种感觉。喜悦和幸福,就是对我情感最好的概括。就是因为这些摩伽人,我不得不离她而去,这让我心如刀绞。帮帮我,我对它说,帮我结束这死亡和杀数,让我们并肩作战。虽然我已奄奄一息,但只要你和我站在一边,我会和你一起血战到底。
  巨兽仰天长啸,悲壮而悠长。摩伽人察觉到其中的变化,也看够等够了,便开始亮出兵器。我扫视一圈,发现一支榴弹枪正瞄着我。摩伽人开火了,白色的死亡向我扑来,说时迟那时快,巨兽低下脑袋,硬生生帮我挨了这一枪,疼得它脸都变了样,眼晴也紧紧闭上,但随即睁圆双眼,这时,我看到了它身上的怒火。
  我脸朝下倒在草坪上。有什么东西在盯着我看,我也不知道是什么。身后的德古拉发出一声惨叫,被扔出三十英尺,落在泥巴里,脸朝上,身上冒着烟。我也不知道是什么击中了他。应该是种大型且致命的东西。惊慌和害怕向我袭来。别死,德古拉,我心里说,不要死,德古拉
  巨兽的前腿狠狠一扫,消灭了几个摩伽士兵,打掉不少士兵手中的榴弹枪。又一声怒吼。我仰头看到它双眼血红,燃烧着狂暴的怒火。是时候让摩伽人还债了,是时侯反戈一击了。它也向我这边偏了ー下头,很快就又去追逐那些逃命的摩伽士兵。枪声还在响起,但只有零星几点。杀光他们,我在心里叫着,英勇豪迈的斗士,无上荣光属于你,愿你杀光所有的敌人。
  我抬起头,在那边草坪,伯尼・科萨还是毫不动弹。三十英尺之外,德古拉也躺在那儿一动不动。我用手扯着草往前爬,穿过体育场,一英寸一英寸地挪到德古拉身边。德古拉仿佛知道我来了,微微睁开眼睛。他每一次呼吸都在挣扎,血从他的嘴巴和鼻子里流出来。我把他抱起来放在腿上,他已经非常虚弱,我感到死亡在一步步逼近。他眨眨眼,看着我,抬起手摸我的面频。就在他摸到我脸的那一秒,我泪如雨下。
  “我来了,德古拉。”我哭着说。
  他想对我微笑。
  “对不起,德古拉。”我说,“真的对不起。你说要走的时候,我应该听你的话,和你一起离开这儿。”
  “引说了,”他安慰我,“这不怪你。”
  “真的对不起。”我已经泣不成声。
  “你表现得很棒。”他的声音越来越小,“太棒了,我一直都知道你行的。”
  “我们赶快一起回学校,”我说,“丹尼尔在等着我们。
  “听我说,大卫,你要…”他断断续续地说,“你要知道的一切,都在那个箱子里……那封信。”
  “别放弃,德古拉,我们能行的。”
  我能感觉到他在离我而去。我使劲晃他,他又睁开眼睛,仿佛不愿再被打扰。又一股鲜血从他嘴角流出来。
  “到这儿,到天堂镇,不是偶然。”我不明白他是什么意思。“你看那封信。”
  “德古拉!”我哭喊着,伸手捧着他的脸,抹掉他下巴上的血迹。他看着我的眼睛。
  “你是洛伽的遗产,大卫。你,还有其他几个,是洛伽留下来的唯一希望。秘密都在…”一阵咳嗽打断了他,血又涌出来,他的眼睛闭上了。
  “那个箱子,约輸。”
  我用力把他往怀里揽,紧紧搂着他。他的身体慢慢松弛下来,呼吸越来越浅,都快听不到了
  “我们会一起回到洛伽的,德古拉,我和你,我答应你。”我闭上眼睛,任泪水去流。
  “坚强点。”他对我说。一阵轻咳盖住了他的声音。他抓紧时间抢着要把话说完,“这场战争…能赢…找到其他人……六号……能量…”他的声音沉寂下来。
  我试着用胳膊架着他站起来,但我自己也精疲力竭,连呼气的力气都没有了。我听到远处巨兽的怒吼,还有榴弹枪在开火,枪声和子弹的光透过体育场的露天看合传到外面。时间一分钟一分钟地过去,枪声越来越稀薄,直至最后一声枪响。我把德古拉放在我怀里,手抚摸着他的面庞。他又睁开眼,看着我,我知道这将是他最后一次这么做。他颤颤巍巍地吸气、吐气,缓缓合上双眼。
  “我本不会错过人生的每一秒的,孩子,但为了洛伽的一切,为了这个该死的世界…”他笑着说。当他吐出最后一个词时,我知道他已经走了。我把他紧紧搂在怀里,想把他晃醒。
  我失声痛哭,我的天已经塌了,看不到未来,只有绝望。他的手无力地垂落在草坪上,我用手捧起他的头,贴在我胸口,哭得前仰后合。我从没这样哭过,从没这么悲伤,这么撕心裂肺、肝肠寸断。我脖子上挂的吊坠发出蓝色的光芒,猛地亮了一下,随即恢复正常。
  我呆坐在草坪上,就这样抱着德古拉,枪声也再没响起。疼痛仿佛已经离开我的身体,夜晚的寒冷让我感觉不到自己的存在。天上月光皎洁,群星璀璨。随着寒风飘来一阵阵略咯的奸笑声,今天听到太多这样的声音,耳朵都习惯了。
  我一回头,尽管已头晕眼花,还是朦朦胧胧看到一个摩伽斥候站在离我大概十五英尺远处,穿着件长风衣,帽子遮住眼睛。他脱掉风衣,摘掉帽子,露出白森森的秃头,然后伸手从腰后拔出一把单刃猎刀,刀刃至少有十二英寸长。我闭上眼晴。已经无所谓了。我能感到他粗重刺耳的呼吸声越来越近,十英尺、五英尺……突然,脚步停下来,斥候发出痛苦的哀号,还有沿汩的流血声。
  睁开眼睛,斥侯已经离我很近,我都闻到他身上的恶臭了。猎刀从他手上脱落,在他的胸口,可能也就是他心脏的位置,插着另一把刀,直没入柄。刀被拔了出来,是把厨房用的切肉刀。斥候双膝跪地,侧着身子倒下,化作一团灰尘。灰尘散去,我看到了莫丽卡。
  她站在那儿,眼中噙着泪,右手拿着那把切肉刀,还在发抖。四目相对,她丢掉刀子,跑过来伸出双臂拥着我。我的胳膊还搂着德古拉,这时我脑袋一沉,眼前
  暗,就什么都不知道了。
  这就是战争的结局:被摧毁的学校,倒塌的大树,橄榄球场草坪上的一堆堆灰烬,我搂着德古拉,莫丽卡抱着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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