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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还好吧,史密斯先生?”校长问我。我抬起头看着他,他尽量表现出关心我的样子,但不到一秒钟,他又情不自禁地咧嘴笑了。
“不好,哈里斯先生,”我说,很不好
我从地上起那张纸,又读了一遍。这究竟是从哪儿发过来的,现在他们只是想给我们压力吗?纸上既没有电话号码和地址,也没有姓名。只有孤零零的四个大字和一个问号。我抬头看向窗外,德古拉的车已经停好,排气管还在冒烟。他会用最快的速度进学校,然后离开。我又看了眼电脑屏幕。
这篇博客是上午十一点五十九分更新的,到现在快有两个小时了。德古拉居然隔了这么久才过来,真让我诧异。一阵眩晕感袭来,我感到自己在摇晃
“需要叫护土过来吗?”哈德斯先生问我
护士,我想,不,我不需要护士。学校的护土站就在家政课厨房旁的,我真正需要的,哈里斯先生,就是让我回到那儿,回到十五分钟以前,回到走监察员来找我之前。莫丽卡现在应该已经把布丁放入烤箱了,不知道烤熟了没有,不知道她是不是正满怀憧憬地盯着教室的门,等着我回去。
教室门被猛地关上的微弱回音传到校长办公室,再有个十五秒,德古拉就会找到这儿,然后我们上他的卡车,回家。接着又去哪儿呢?是缅因?密苏里?还是加拿大呢?又一个不同的学校,又一个新的开始,又一个新的名字。
我已经快有三十个小时没闭眼了,现在我只觉得精疲力竭。脑海中闪过一个念头,我意识到马上就要和享利永远离开这儿了,甚至没有机会去和所爱的人说声再见。就在这一秒间,这残酷的现实突然变得让我无法容忍。是本能地接受还是采取行动反抗?我眯起眼睛,脸因为痛苦而扭曲,脑海一片空白,根本不知道自己要做什么。我一把跳上哈德斯先生的办公桌,撞碎他身后的窗玻璃逃出去,留下地上无数的玻璃碎片,随即听到一声尖叫。
我落到外面的草地上后向右手边跑。我的速度很快,右侧的一间间教室从我眼前闪过,只有个模糊的影子。我穿过运动场,跑过停车场,钻进棒球场外面的那片树林里。前额和左肘都被草给割破了,肺里如同火烧,让人痛不欲生。
我咬牙坚持往前跑,把右手里还攥着的那张传真塞到口袋里。为什么摩伽人要给我发一份传真呢?他们干吗不直接来抓我呢?毫无征兆地出现,出人意料地攻击,这本是他们最大的优势,攻其不备嘛。
在树林中央,我艰难地向左边转个了弯,穿梭于茂密的树林良久,终于来到一片田野。我飞跑而过,奶牛在那儿反刍食物,翻着眼睛望着我。我比德古拉先到家。伯尼・科萨不知道跑哪儿去了。
我冲进大门,猛地停下来,心顿时悬到了嗓子眼。屋里有个人,就坐在餐桌旁,面前摆着享利的笔记本电脑,电脑是开着的。我立刻想到这应该是个摩伽人。看来他们比我先到这儿,并且算好了我会落单,没和德古拉在一块儿。我擦紧双拳准备开打时,那个人转过身来。是马克·詹姆斯。
“你在这儿干吗?”我没好气地问。
“我想弄清楚究竟是怎么回事。”恐惧明白无误地写在他眼中,“你到底是谁?”
“你在说什么啊?”
“你自己看。”他指向电脑屏幕
我走到他跟前,没有看电脑,而是注视着电脑旁边的一张白纸。它和我口袋里的那张一模一样,只是打即用的纸张比我的传真纸要厚一些。
我又发现其他的不同,在享利的这张纸底部,有个电话号码,是手写的字很小。难道摩伽人要我们打电话给他们?“对,是我,四号,我就在这儿等你们来。你们追了我们十年了,现在请来杀死我们吧。顺便说一句,我们不会反抗的。”这完全没道理啊。
“这张纸是你的吗?”我问马克。
“不是,”他说,“不过我来的时候,正好碰上UPS的人送这封快件。你爸爸看信的时候,我就给他放了这段视频,然后他就冲出家门走了。”
“什么视频?”我问。
“就是这个。”他指指电脑屏幕。
我顺着望过去,他已经把视频发到YouTube上了。他点下播放键,视频的像素很低,画质粗,像是用手机拍的。不过我还是一眼认出是马克家的房子,房子前半边正烧着呢。镜头晃得厉害,但能听到现场的狗吠和围观者的喘息声。有个人影慢慢从人群中退出来,摸到房子边上,最终还是到了后面。
镜头拉近对准后窗,里面传来狗叫声,接着狗一下子不叫了。我闭上双眼,我已经知道后面是什么内容。大概过了二十秒,我一手接着莫丽卡,一手抱着狗从窗户里飞了出来。马克点了暂停,让画面停在这一刻。镜头是拉近的,人脸都被拍到了,看得出就是我和莫丽卡。
“你是谁?”马克问。
我没回答,而是反问他:“这是谁拍的?”
“我不知道。”他说。
门口传来轮胎碾碎石子的声音,德古拉开车回来了。我直起身子,第一反应是赶紧跑,离开这儿,回学校去。莫丽卡肯定还没有走,她要去冲底片,四点半的时候直接去考驾照。视频里不仅有我的脸,也有她的样子,这让她也身处险境,我得去救她。但我想了想,没有走,而是走到桌子另一边坐下等德古拉进来。卡车门砰的一声关上了,过了五秒钟,德古拉冲进来,伯尼·科萨跑在他前面。
“你对我撒谎了。”这是进门的第一句话。他脸色铁青,因为愤怒而青筋裸露。
我对每个人都撒谎了,”我和他顶嘴,“还不是跟你学的。”
“我俩从不互相欺骗!”他大声斥责我。
两人四目相对。
“怎么回事?”马克在一旁插嘴。
“不找到莫丽卡我是不会走的,”我开口了,“德古拉,她现在有危险!”
他对我摇摇头:“大卫,现在不是儿女情长的时候,你难道没看到这个吗?”他一边说一边走过来,拿起桌上的那张信纸朝我挥舞。“你以为这鬼东西是谁寄来的?”
“究竟他妈的怎么回事?”马克差不多吼了起来。
我没理会那张信纸,也没管马克,只是直勾勾地盯着亭利的眼睛
“没错,我看过了。正因如此,我得回学校一趟,否则他们会看到莫丽卡,会找她麻烦的。”
德古拉向我扑过来,他刚迈出第二步,我就起手将他定在原处,离我大概十英尺远。他还想向前靠近我,但我把他按在原地。
“听我说,大卫,我们现在就要离开这儿。”他几乎是带着哀求的口吻对我说。
我一边将德古拉挡在离我一定距离的位置,一边往我的卧室方向退。德古拉干脆放弃往前冲了,他一言不发,就站在那儿望着我,眼中充满痛苦。他的神情也让我感觉很槽,这是我从未有过的体验。我只好转过脸,不去看他的眼。从卧室出来,却又看到他的眼睛。他耷拉着肩膀,胳膊垂在身侧,仿佛不知怎么办才好。他就这样望着我,像要哭出来似的
“对不起,德古拉。”我说着把他向后一推,这样我就有足够的起跑优势可以逃脱。我转身冲出卧室,还顺手从抽屉里拿上一把刀。这是我们在佛罗里达的时候,我拿来制鱼鳞用的。我从窗户跳出去跑到树林里,身后传来伯尼・科萨的叫声。我跑了有一英里,在以前和莫丽卡做雪天使的那块大空地停了下来。
这是我俩的空地,莫丽卡以前这么说过,我们还打算夏天到这儿来野餐。一想到夏天我不可能在这儿了,我就一阵心痛,痛得我直不起身子,直咬牙。要是我能打电话给她,警告她快离开学校就好了。但我的手机,还有其他带到学校去的东西,都锁在我的储物柜里。我必须先到学校去确保莫丽卡安全,然后才能回去找德古拉一起离开天堂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