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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九章 幻境再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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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天色暗了下来。暖风习习,夜空时不时被焰火的闪光照亮,天上的云也染上绚丽的蓝色、红色和绿色。最开始只是烟花,不知怎的突然变成声音更响、更吓下人的东西,观看的人们也不再欢呼,转而失声尖.场面一片混乱,人们四散而逃,孩子号啕大哭。我就站在人群之中,看到这样的情形,想帮忙却帮不上。
  一群群士兵和巨兽四面蜂拥而至,就和我以前在幻象中见到的一样。炸弹一颗接一颗落下,爆炸声震耳欲聋,我的胃被震得翻江倒海,甚至连牙齿都被震得痛起来。洛伽人勇敢地迎上去,前后继,英勇气概今我扼腕,我为和他们在一起而自豪,为身为洛伽人而骄做。
  接着我离开了,从空中迅速掠过,下面的世界一片模糊,什么都看不清。当我停下来的时候,发现自己站在机场的柏油路上。十五英尺外,一艘银色的飞船停在那儿,一架活动梯接着飞船的舱门,下面站了有大概四十个人。有两个人已经登机,一个小女孩和一个与德古拉年龄差不多的女子,她们站在舱门那儿仰头望着天空。我又看到自己了,只有四岁的样子,抽泣着,肩膀一耸一耸的。
  旁边就站着德古拉,那时的他还很年经。他也在仰视着天空。我前面是我的祖母,跪在地上,紧抓着我的肩膀。祖父站在她旁边,面色严肃,看不出情感的波动,眼镜的镜片上反射出天空中的火光。
  “一定要回到我们身边,听到没?一定要回来。”祖母在说,可惜我只听到她所说的最后几句话。我多么希望能听到她前面说了些什么啊,因为到今天,我已经丝毫记不起那个夜晚他们和我说了些什么。现在,我总算知道一些了。
  四岁的我被吓坏了,根本不明白究竟发生了什么事,为什么身边每一个人眼里都是焦虑和恐惧。祖母把我抱在怀里,然后松手让我快走。她站起来转过身,不愿让我看到她在哭泣。四岁的我知道祖母在哭,虽然不知道为什么。
  接下来是祖父。他身上满是汗水、灰尘和血迹,很明显刚从战斗中撤下来。他的面孔紧绷,仿佛时刻准备着再次投入战斗,准备着再去冲锋陷阵,去为了自己和我们星球的生存而拼命。他和祖母一样,单膝跪在孙子面前。我环顾四周,到处是成堆的金属残骸、大块的混凝土,还有炸弹在地面上留下的大坑。满眼都是燃烧的火焰、震碎的玻璃、垃圾和被劈开的树。只有中央位置有一艘飞船,丝毫无损,就是我们要乘坐的这艘。
  “我们得起飞了!”有人喊道,是个黑头发黑眼睛的男子。我并不知道他是谁,但德古拉冲他点点头。孩子们上了活动梯,祖父一直用坚定的眼神盯着四岁的我。他张口说了些什么,但我还没有听清楚就又一次离开了,在空中飞行,底下的世界又是一片模糊。我想试着看清楚,但我的速度太快。唯一可辨的就是不断落下的炸弹,它们爆炸时发出各种颜色的火焰照亮了夜空,随后就是此起彼伏的爆炸声。
  我又停了下来。
  这次我站在一座散开的大型建筑物里面,是我从没在幻象中见过的
  这里很安静,天花板是穹顶状的,一整块水泥地板,有足球场那么大,整个建筑里没有窗户,但炸弹爆炸的声音仍然透了进来,在我身边回荡
  在正中央的地方,孤零零地立着一枚白色的火箭,显得伟岸,盛气凌人,直指天花板最高点。
  接着,远处角落的门砰地打开了。我扭头一看,两个男子闯了进来,大声地说着话;两人慌慌张张,语速也很快。随即一群动物也眼着他们冲了进来。这群动物大约有十五只,它们不停地变换着自己的形状,有的在飞,有的在跑,一会儿用两条腿走,一会儿又变成四条腿。还有一个男子走在队伍的最后,进来以后,他就把门关上了。第一个男子走到飞船旁,打开了底部一个貌似货舱口的装置,然后就把这群动物住里赶
  “快,快!往上走,往里走。”他大叫着
  这些动物们都改变了身形,往里面钻。一直到最后一只动物进去后,一个男子眼着上去了,另外两个开始往上丢包裹和箱子给舱里面的那个人。他们足足用了十分钟才把所有的东西搬到飞船上,然后三个人就散开在火箭周围,各忙各的,为火箭发射作准备。
  他们大汗淋离,着急地四下不停走动,等待一切就绪。就在三人准备爬上火箭的时候,有人冲了上来,递了个包袱给他们。我隔得远看不太清,好像是个襁棵中的婴儿。不管是什么,总之三人接了过去。火箭的舱门随即关闭,并且密封起来。又过了几分钟,炸弹的声音越来越近,可能就在墙外了。这时,建筑物中不知从哪儿发出爆炸声,我看到火焰开始从火箭底部冒出来,越来越大,把建筑物里面的一切东西都点燃了,连我也烧了起来
  眼睛猛地睁开,我已回到俄亥俄州的家里。虽然房里漆黑一片,我在床上还是能感觉到屋里有其他人。他走了过来,影子落在我床上。我打起精神,准备让双手发光,然后把这个东西用到墙上。
  “你在说梦话。”德古拉开口了,“就是刚才你睡觉的时候,你说梦话了。”
  我亮起双手。他正站在我床边,穿着睡裤和白T恤。他头发蓬乱,双眼通红,显然刚从床上爬起来
  “我说了些什么?”
  你说“往上走,往里走”。究竟发生了什么事?”
  “我刚才去了洛伽星球。”
  “在梦里?”
  “不是。就在洛伽,和以前的感觉一样。
  “那你看到了什么?”
  我一下子从床上爬起来,背靠着床头的墙壁。
  “动物。”我说
  “什么动物?”
  “我看到一艘飞船起飞,里面有动物。是艘旧的飞船,在一座博物馆里,搭载在火箭里,在我们的飞船走了以后离开的。我看到动物们被装进那艘飞船。没有很多,大概有十五只,一起的还有三个洛伽人。我想他们不是守护者,而是其他的什么人。还有个包袱,看起来里面是个婴儿,但我不确定。”
  “你为什么说他们不是守护者?”
  “他们火箭上搬了五十几个箱子和行李袋等物品,但没有使用心灵传动。”
  “搬到博物馆里面的火箭上吗?”
  “应该是个博物馆,那儿空间很大,有穹顶,里面什么都没有,只有一枚火箭。我想只能是一座博物馆。”
  德古拉点点头:“如果他们在博物馆工作,那就应该是掌管者。”
  “往火箭上装动物。”我说,“而且这些动物可以改变形状。”
  “喀迈拉。”德古拉说
  “什么?”
  “喀迈拉是洛林的一种可以改变外形的动物,人们就叫它们喀迈拉。”
  “哈德利就属于这种动物吧?”我想起几个星期前的一次幻象,当时我看到自己在祖父母家的院子里玩儿的时候,被一个穿着银蓝相间衣服的人举在空中。
  德古拉笑了:“你还记得哈徳利?”
  我点点头:“我是在幻象中看到哈德利的,刚才所有的一切我都是这样看到的。”
  “你没有接受训练的时侯,也能有幻象吗?”
  “有时候是的。”
  “有多频繁?”
  “德古拉,有没有幻象有什么关系?他们为什么要把动物赶到火箭上去啊?那个婴儿又是干什么的?那是个婴儿吗?他们要去哪里?他们这样做的目的是什么?”
  德古拉想了想,换了个姿势站,把身体重心移到右腿上。
  “也许他们的目的和我们是一样的。大卫,你想想,怎样才能让动物再次在洛伽繁衍生息?他们也得去寻找一个避难所。洛伽的一切都被毁灭了,不光是洛伽人,动物、星球上所有的生物都遭受了灭顶之灾。那个包袱里面也只是另一种动物,一种比较娇嫩的,或者是个幼崽。”
  “好吧,那他们会去哪里呢?除了地球,还有什么避难所呢?”
  “我想他们是不是去了我们的空间站了?使用洛伽星球燃料的火箭完全可以飞那么远。他们可能认为摩伽人的人侵只是一时半刻的事,以为可以在空间站等着一切都结束再回去。我的意思是说,只要他有足够的给养,他们想在上面生活多久都可以。”
  “洛伽附近有空间站吗?”
  “嗯,有两个。确切地说,曾经有两个。我很确定,在摩伽人入侵的时候,比较大的那个空间站已经被他们推毁了。摩伽人投下第一颗炸弹后,不到两分钟,我们就和这个空间站失去联络了。”
  “我第一次告诉你火箭的事的时候,你为什么不告诉我这些?”
  “我本以为火箭里面空无一人,只是作为吸引摩伽人攻击的假目标发射的。另外,我想如果摩伽人摧毁了一个空间站,那另一个也不会幸免。那么这些人去空间站的旅途注定是条不归路,不管他们真正的目的是什么。”
  “那万一他们用完了给养,重新返回洛伽了呢?你觉得他们能活下来吗?”我问,语气中带着一丝绝望。其实我已经知道了答案,知道德古拉会怎么回答我,但我不甘心,还是要紧紧抓住这渺茫的一丝希望一我不是一个人在战斗,其他地方还有我们的战友。或许,在某个遥远的地方,也有一群和我们一样的洛伽人,在等待,在时刻关注着洛伽星球等特有一天可以重返故土。这样当我们回到家的时侯,我们不会感到孤单
  “不会的,洛伽上已经没有水源了。你亲眼见到的,那里只是一片寸草不生的荒原。没有水,就没有生命。”
  我叹一口气,又躺下了,头重重地落在枕头上。和德古拉争又有什么意义呢?我知道亨利说的没错,我确实亲眼看到洛伽现在的样子。如果德古拉从洛伽箱中拿出的洛伽晶体是可信的,那现在的洛伽就是一片荒原、一座垃圾场。
  这个星球虽然还存在,但已经空无一物了。没有水,没有植物,没有生命,只有垃圾、若石和一度存在的文明的断壁残垣。
  “你还看到些什么?”德古拉同。
  “我看到离开洛伽那天的情形。就在飞船起飞之前,我们所有的人都在。”
  “那天真让人难过。”
  我默默地点点头。德古拉双手抱胸凝视着窗外,若有所思。
  我长吸口气,问他:“那时候你的家人在哪儿?”
  我手上的亮光灭了足有两三分钟了,但我仍可以看到德古拉回头用他的眼白盯着我。
  “没和我在一起,那天他们没和我在一起。”他说。
  一阵沉默后,德古拉又换了一只脚站着。
  “好吧,我得回去睡了,”他说,意思是谈话到此结束。
  “你也快睡吧。”
  他出去以后,我躺在那儿想着那些动物,想着那火箭,还有德古拉的家人,我很肯定德古拉没有机会和他们告别。我知道自己今晚是要失眠了。当这些画面出现在我脑海、当我体会到亨利的悲伤时,我是怎么也睡不着了。
  不论是什么人,在类似的情形下被迫离开,离开自己唯一熟悉的故土,同时也意识到自己可能一辈子再也见不到所爱的人,这种生离死别的苦楚从此将永远在心头萦绕,正如德古拉心头卸不下的包袱。
  我抓起手机,给莫丽卡发了条短信。我每次失眼的时候,总会给她发短信,她睡不着的时候,也会发短信给我。然后我们会煲电话粥,一直到眼皮打架,二十秒后,莫丽卡来电话了
  “嗨,亲爱的。”我接通了电话
  睡不着觉
  “是啊
  “怎么回事呢?”她问,我听到她在电话线的另一头打哈欠。
  “就是想你了。我躺床上望着天花板发愣已经有一个小时了。”
  “傻瓜,六个小时前我们不是刚见过面吗。”
  “我真希望你还在这儿陪着我。”我说。她嘟了一下,我可以听到她在偷笑。我翻个身,把手机夹在耳朵和枕头之间。
  “是啊,我也希望还在你那儿。”
  我们聊了有二十分钟,后来我们干脆不说话了,就躺在那儿听电话里对方的呼吸声。和莫丽卡通了电话后,我感觉好多了,但却更难入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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