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俄交俄州天堂镇的冬天来得早,而且很冷。先是刮风,接着降温,随后雪就下来了。刚开始还是毛毛细雪,很快就是狂风卷着雪花,笼罩了整片大地。吹雪机的嚓嚓声此起彼伏,就像风声一样无处不在,结果到处都盖上了一层盐霜一样的雪沫沫。学校停课两天。路边上雪的颜色从一全不染的白渐渐过渡到灰黑色,最终融化成一坑坑的雪泥,固执地留在那儿。
德古拉和我把这两天都用来训练,屋里也练,屋外也练。我现在可以同时抛接三个球了,也就是说,我可以一次用意念举起不止一件东西。练习用的东西也越来越重、越来越大,餐桌啊,德古拉上个星期刚买的吹雪机啊,还有我们的新车啊,都被我拿来练。
顺便说一下,我们新买的车看起来就像辆旧车,和全国几百万辆跑在路上的散篷小卡车没什么区别。如果我能用双手举起一件东西,那我就能用意念把它托住。德古拉相信,我意念的力量最终将比我身体的力量大很多。
后院的树围着我们,像在给我们放哨。结了冰的树枝仿佛一尊尊空心玻璃做成的小雕像,每尊上面还覆着一层一英寸厚的细雪沫。地上的已经齐膝深了,德古拉硬是扫出一小块空地来。伯尼・科萨坐在回廊那儿远远地看着,连它都不想下来玩雪。
“这样没问题吧?”我问。
“你得学会如何去拥抱火。”德古拉说。丹尼尔站在他旁边,带着一种病态的好奇心理隔着德古拉往我这儿看。这还是他第一次来看我训练。
“这个会烧多久啊?”我问
“说不准。”
我穿了身极其易燃的衣服,面料是天然纤维的,在油里浸透了,这样有些地方烧得快,有些烧得慢。衣服味道很大,熏得我眼泪直流,我恨不得马上就烧光它。我深深吸了口气。
“准备好了吗?”德古拉问。
“等了半天了。”
“待会儿不要呼吸,否则吸入的油烟会让你的内脏烧起来的,它们可不耐火。”
“这样做是不是有点犯傻?”我说。
“这就是训练的一部分,重压之下的优雅。你得学会在浑身是火的情况下完成多项任务。”
“为什么?”
“因为在战场上,敌人会是我们的数倍。火将是我们最大的盟友,你得学会在火焰中作战。”
“啊”
“万一有危险,你就跳到雪里,把火滚灭。”
我看着丹尼尔,他笑得都合不拢嘴了,手里还拿着个红色的灭火器准备待会儿救我。
“明白。”我说。
德古拉开始摆弄火柴,大家都一片安静。
“你穿这身衣服就像个大脚野人。”丹尼尔调侃我。
“吃屎去吧。”我回敬他。
“开始了。”德古拉说
在他的火柴点燃衣服之前,我长长地吸了口气。火焰迅速笼罩了我全身,虽然我觉得这时候还睁着眼睛有些不太自然,但还是没有闭上眼。我抬起头,火焰蹿起,比我还高八英尺左右。在我眼中,橙色、红色和黄色的火光跳跃着,笼軍了整个世界。我可以试到火的热量,但那种感觉很弱,就像夏日阳光照在身上一样,此外再无异样。
“开始!”德古拉大叫
我把双臂向两侧展开,双眼圆睁,屏住呼吸。我觉得自己浮起来了,飘到未扫的深雪堆里,脚下的积雪开始咝咝地融化,我人到哪里,融雪汇成的小溪就流到哪里。我向前探出右手,提起一块水泥砖,感觉比平日里要吃力些。难道是因为我没有呼吸?还是因为火的压力?
“别磨蹭!”德古拉大吼
我使出全力将砖头向五十英尺开外的一棵枯树扔过去,只见木屑四溅,树干上留下一个坑。我又举起三个浸满汽油的网球,先是像玩杂技般在半空中抛掷,让球一个摞一个,随后把球都移到身边,让它们点燃,再接着抛掷一一与此同时,我又举起一根细长的扫把。我闭上眼睛,身体发热,我怀疑是不是在冒汗。如果真的是流汗,那汗水刚到皮肤表面也就直接蒸发了
我咬咬牙,睁开眼,身子向前一挺,把所有的力量都用在扫把正中心。扫把炸开了,裂成无数的小碎片。我把这些碎片都悬浮在空中,不让它们坠地,远远看去,就像是一团乌云盘旋在半空。我让这团木屑靠近我点燃,不断有木屑从能燃烧的火焰中蹦出来。我把它们又按回去,挤成长矛的形状,活像一件来自地狱的武器。
“太好了!”德古拉在一旁欢呼。
一分钟过去了,因为燃烧和憋气,我的肺开始有灼烧感。我把所有的气力都汇集到这长矛中,猛地一掷,它就像颗子弹划过,击中枯树,几百股火培四散到周,随即熄灭。我本以为这枯树会烧起来。网球则落在离我五英尺远的地方,在雪里滋滋作响。
“不要去想这些网球,”德古拉叫着提醒,“注意树,目标是树。”
这棵枯树在雪地里看起来就像是侧影投在雪白的背景上的一个妖怪,树枝就像妖怪的路膊,得了风湿伸不直,让人毛骨悚然,我不禁闭上眼。再也憋不住气了。挫败感油然而生,随之而来的还有怒气,火焰、不舒服的衣服还有那未完成的任务,一切的一切都让我怒火中烧。
我把注意力都放在树干伸出的最粗的树枝上,想把它凭空折断却没有做到。我咬咬牙,一皱眉,就听到很响的咔嚓声传过来,就像散弹枪发出的声音。接着那树枝就向我飞过来,我伸手接住,把它举过头顶。
燃烧起来吧,我心里默念。这根树枝足有二十英尺长,它真的烧了起来,我用意
念将它举到头顶上方四十到五十英尺高处,再直直地插人地里,公然宣告自己的成功。我就像那古代的剑客,获胜后站在山顶,传播威名。这树技不停抖动,来来回回,还冒着烟,上半部分还有火焰在跳跃。我张开嘴巴,本能地吸了口气,火焰一下冲进我肺里。刹那间,烧灼的感觉传遍全身。不料竟是如此之痛,我被吓呆了,不知如何是好。
“到雪里去!钻到雪里去!”德古拉急得直叫。
我一头钻进雪地,就地打滚。火一下子就基本上熄了,但我没有停。一缕缕蒸汽和青烟从我身上升起,我能听到的只有烧得稀烂的衣服碰到雪花时发出的滋滋声。最终,丹尼尔打开了灭火器,喷了厚厚一层粉末在我身上,我呼吸起来更困难了。
“别!”我叫着。
他停了下来。我躺在地上想喘口气,但每次一吸气,肺里就一阵剧痛,痛得我全身打战
“该死的,大卫,说了不能吸气的。”德古拉站到我旁边。
“我控制不了。”
“还好吧?”丹尼尔问。
“我感觉肺都烧起来了。”
眼前一片模模,慢慢地才看清楚周围的世界。我躺在雪地里,看着灰色的天空低垂,雪花像从筛子里漏出来的一样,让人感到异常压抑。
“我的表现如何?”
“不错,毕竟是第一次。”
“我们还要再练这个,是不?”
“是,过段时间。”
“太棒啦!”丹尼尔在一旁幸灾乐祸。
“太槽啦!”我叹口气,又吃力地深深吸口气。
“你第一次练这个,能做到这样已经很好了。”德古拉安慰我,“要知道有些事不是轻而易举就可以做到的。”
我躺在地上对他点点头,又躺了足有一两分钟,亨利伸手拉起我,也结束了一天的训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