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下午，系都广场人山人海，伯克森与议员登上主席台，涅盘赛揭幕典礼开始。千万只黑白两色的鸽子从四面八方飞来，随着哈利系曲在广场上空组成双星环绕的哈利标志，然后身体转变成彩色，在高亢的火星进行曲里组成千姿百态的梦幻方阵。一时间满眼缤纷，人声鼎沸。
　　主席台最上方中央矗立着一把圣金座椅，靠背上凸嵌着一个圣金色头颅，为其独尊的座位一直空置着，很少有人见过这把座位的主人。即便是在座的五名议长也未必见识戴着圣金面具后面，传说中神一样存在的哈利泰首的真实面容。
　　伯克森记得上次见过泰首伊勃纳是在四百年前。
　　主席台对面扇形观礼台同样按族属分成八等份，中央宽阔的绿茵广场上有七个离地三米的圆柱台。
　　“现在，请各队参赛选手站上中央系族台。”主持人宣布。
　　七大系族参赛队伍驾着魔轮球开始入场，每队五名选手。按惯例每个选手只能凭借自己的能力跃上圆柱台，然后每满员一个族队，其圆柱台高高升，收缩成圆盘离开地面，绕主席台观众席飞旋一周后复原落地。
　　一旦登上圆柱台，族队选手的身份和数量一经验证，直至比赛不得中途更改，但可以弃权或缺员。
　　哈伯族队率先登台，圆柱台当空升起，团队均为女性选手。维亚贞身着紫金战甲雄姿英发，作为上届涅盘赛冠军和这次主力队员，哈伯队众星捧月，将她高高托起。
　　绕场一周落地，维亚贞整个过程没搜寻到克里奥的影子，内心万分失落。
　　随后哈雅队、哈堤队等六队纷纷登台，开始依次升空绕场，七大族队仅剩下哈瓦队尚缺一名选手迟迟未登场。
　　待第六个族队圆柱台升起，一位身穿准武士战甲的少男，驾魔轮球东斜西歪地窜进绿茵场来，临台一跳没成功，噗嗵一下撞在台基上。这时绝大多观众专注力全在凌空的族队上，少有人看见这幕滑稽剧。但随着嘘吁声扩散，大家纷纷转移焦点，很快全场一片倒彩。
　　“那不是你的儿子克里奥吗？”主席台上议长迈克尔问身旁的伯克森。
　　看克里奥一连几次均告失败，哈伯森无地自容，只好装着老眼昏花，耳朵不好使。
　　维亚贞早已一眼认出克里奥，她愣是没明白怎么回事，哈瓦再平庸也不至于弄个非武士来滥竽充数。看见自己朝思梦想的人，维亚贞却一点也兴奋不起来。
　　刚才登场时克里奥突然打起退堂鼓，一下子乱了方寸，这会儿在场边哈瓦队队席上，看见克里奥丑态百出，芳町掌击脑门，表情仿佛浑身剧痛：“快去，帮他一把！”
　　柯道南茫然地看着芳町：“这个怎么帮？”
　　这时，哈瓦族席间族人情绪陷于崩溃。
　　很快，一个奇怪的现象在众人眼前出现，克里奥凭空浮起，轻飘飘跃上圆柱台。
　　哈瓦族圆柱台终于缓缓升起，开始绕全场旋转。观众看见哈瓦队凌空飞起的圆台上，刚才那名小丑般的少男趴着身子，一脸恐怖地抱住一名女武士的脚，个个笑得人仰马翻。
　　......
　　离入夜还有两个小时，哈伯族涅盘队主教练退役黑金武士亚德丽斯决定，从现在起抓紧每分每秒进行训练。
　　有目共睹，这次七大系族中哈伯队实力最强，五名选手分别是：上届个人赛冠军紫金武士维亚贞，紫金武士亨特兰，紫金武士巴克娜、蓝段高级武士辛格芬，黄段高级武士丘左。一支族队居然拥有三名紫金武士，这对于当前流落火星的哈利各族绝无仅有。
　　族长德利奥要求族队务必摘冠，对这个目标主教练亚德丽斯不敢有丝毫怠慢。
　　秘密来到都城远郊的一个原始湖泊，第一项训练任务是“虎口拔牙”。一来亚德丽斯希望武士迅速进入竞技状态，二来初次执鞭，新官上任，也借此机会摸摸队员们的底。
　　亚德丽斯一声令下，五名武士驾魔轮离开湖岸，转眼五道白浪向湖心飞速延伸。
　　维亚贞下水前并不了解水下什么怪物，只知道任务是拔牙，不知道到底拨什么牙。此刻透过清澈的湖水，发现水底隐约有无数巨大的黑影在游动。穿戴涅盘赛专用战甲，总觉得自己使不上劲，自信心大减，一下子感觉心虚起来。
　　猛然，前方不远水面跃出一只巨型鳄怪，庞大的身躯遮天蔽日，腾身一瞬似乎发现身旁的猎物，扭转翻转，张开吞鲸大口向维亚贞扑来。维亚贞反应略迟，幸好紫金武士巴克娜飞身拦腰掳掠，令她躲过一劫。
　　鳄怪落水，激起滔天巨浪打在维亚贞身上。维亚贞狼狈地抹掉脸上的水，重重运了口气，努力集中自己的注意力。
　　很快，一石惊起千层浪，四下湖面鳄怪一个紧接一个破水而出，一时血口当空，利齿纵横，湖面惊涛骇浪。赤手空拳置身险象环生之境，维亚贞顿时乱了分寸。
　　紫金武士亨特兰沉着冷静，闪转穿梭间，瞅准身下鳄怪出水瞬间，飞去踩稳它的下唇，顺其托举之力升空，在其张口的刹那，伸手拔下鳄怪的一枚前牙，再顺势落下，最后从水凹中跃起，穿过巨浪，几个漂亮的绕行，避开其它鳄怪，极速离场拔得头筹。
　　蓝段高级武士辛格芬乘左旁一鳄怪蹿起，飞身踏其坚硬的盔身借力转身弹起，纵身飞向已入高空的另一只鳄怪，在其厉嘴即将咬合瞬间，长空捞手折断一枚獠牙得胜回岸。
　　另一边，巴克娜与丘左配合引诱一个鳄怪疯狂追击数百米，慢慢降速，眼看鳄怪探出水面的长嘴接近身体，危在旦夕之际，两人突然同时两侧分开，闪于鳄怪嘴侧，各折一牙分飞离场。
　　湖心只剩下维亚贞一人，穷于躲闪也来不及，哪有机会下手。突然一条之前扑空的鳄怪改变套路，入水一刻一记蛟龙摆尾，将她击入湖水。水中维亚贞面对鳄怪天罗地网，围追堵截，苦于乱流暗涡缠身，出水无方，徒有没命潜逃。
　　幸好魔轮球给力速度够快，加之鳄怪在水中转向不灵，维亚贞屡屡得以侥幸。
　　......
　　克里奥的教练团队火速组成，柯道南教授搏击学，欣博彦教授魔轮术。丹娅露是本次涅盘赛族队教练，并以族队队长的身份参加这次涅盘赛。她是上届涅盘赛第十一名，负责在最后阶段训练克里奥传授涅槃道技术和闯击机器杀阵经验。
　　作为族队领队，芳町并不从事其他具体工作，把全部时间都放在克里奥的训练上。
　　在哈瓦城太碟舰武士训练场领队公务舱里，克里奥毫无自信地问芳町：“姐，我觉得我能行吗？”
　　“你没有退路，只能勇往直前。”芳町严厉地望着克里奥。
　　“我心里没底。”克里奥低下头，忐忑不安地。
　　“我知道你为什么想当武士，也知道你为什么想参加涅盘赛，希望你不要放弃自己的决定，不要让姐姐失望。”芳町托住克里奥的下巴，将他耷拉的头抬起来。
　　“我没告诉过你，你怎么知道我为什么想当武士，想参加涅盘赛？”克里奥奇怪地。
　　“你眼睛里面有个人，是女人都看得见。”芳町笑道。
　　“哇，原来你们女人原来这么厉害，怪不得她一眼就知道我想泡她。”克里奥神奇地看着芳町。
　　“那就泡呗。”芳町细语道，“记住，武士就要用武力才能征服她。”
　　......
　　水中维亚贞转头望身后，感觉自己已经甩掉了凶残的鳄怪。天色已近黄昏湖水变得幽暗，维亚贞回过头来发现前方一片漆黑。
　　岸上的武士们见维亚贞久久没有露出水面，感觉情形大为不妙。
　　从揭幕典礼结束开始亚德丽斯看出维亚贞一直情绪不稳，状态不佳，考虑到这项训练对这位涅盘赛前冠军应该不在话下，所以刚才她有失水准的表现并未引起他更多重视。但是事到如今她不得不紧张起来，越想越觉得维亚贞极有可能葬身鱼腹。
　　亚得利斯心急火燎，刻不容缓，率众火速赶往湖心。
　　很快，远处水面凸起一道长长白浪。白浪时断时续，时高时低在湖面大范围快速绕动，诡异之极。
　　亚德丽斯追浪而去，发现水里有一条庞大的黑影如潜艇般游弋。黑影速度越来越快，方向越来越乱，随后白浪分岔露出恐怖的背脊，原来是一头鳄怪的身躯。但是这只庞大的鳄怪比之前的同类体量足足大出四五倍。
　　“闪开！”亚德丽斯大吼一声，话音刚落，鳄怪身体剧烈摇摆，激起滔天波浪，泛起一片血红。旋即鳄怪一路东奔西突，整个湖面血浪翻滚，红潮席卷。
　　不久，湖水迅速趋于平静，不远湖面缓缓浮起一座大礁，维亚贞站在鳄怪背脊上，双手高高托起一支巨大的鳄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