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醉仙居内,芙兰掌门双指如刃,紧紧贴在小珏脖中要害之处,一双眼已有了些疲态,却依旧眨也不眨,只盯着那空空如也的窗外。
她自然是在等一个人,可便是拿下了那位的心头好,自己的肉中刺,却依旧不见有人归返,不禁有些焦燥之意,却又有些无聊,便望向了角落那根宝杖。
这物,此刻静静躺在屋角,毫不起眼,可若是有修为高深之人瞧见芙兰掌门如此轻易,就把这根神妙宝杖当做个垃圾一般丢在屋角,只怕都会怒拍大腿,叹句暴殄天物,再好好指着鼻子,痛骂这女子几天几夜。
她瞧的有些倦了,忽然便是一笑,轻声道:
“原本以为那人待你珍逾性命,可我都呆在此处如此久了,他却迟迟不归,妹妹,你这位心上妙人,只怕这心里,也不怎么在乎着你。”
“妹妹,为何不说话?”
她话落许久,却没听到什么回音,终于有些奇怪的低头望去,却是啼笑皆非。
原来这位小珏姑娘,此刻早已沉沉而睡,一扇睫毛忽闪之间,竟是在睡梦中,把脸朝自己那双割破过无数根喉咙的手又凑了凑,倒好像是只倦疲猫咪,伺人而眠一般。
“你倒是放得下心。”
芙兰掌门眼瞧着这娇憨无方的姑娘,心中那些恨,似乎也淡了些,忽然有些怜惜之意。只是她随即想通了一事,眉头紧皱。
便在此时,有异状忽生,自她背后那清漆小桌之上,竟是悄悄然,无端端的生出了根碧油油的幼芽。
芙兰掌门本不应能察觉这物,只是这根幼芽,隐隐然间,竟是与她体内精血有遥遥呼应,便立刻心生异感,转过了头。
瞧见时,那物早已迎风而长,有芽叶茎苞依次而生,那最顶端一颗晶莹如玉的苞蕾似越来越大,被一丝皎然月色诡异入窗轻轻一照,便是猛然绽放,开出朵紫晶妙花出来。
立刻有如霞喷涌,如先前那柄宝杖之辉一般,将满堂映的紫气腾腾,芙兰掌门只觉那光映在自己身上,就如同无数锁链加身,瞬息之间,竟如身背五岳之重,不能动弹分毫。
她心中又骇又怒,却半点也不敢迟疑,猛然将舌一咬,生生吐了口鲜血,血气蒸腾之间,那紫霞顿时一触即溃,终于极不甘心地褪了下去。
“好,好,好,好一道镜花水月,好一位无上至尊,好,好你个宋易近!”
这女子才脱了困,竟是眉中带怨,再不管那小珏姑娘,猛然长身而起,一双眼中煞气腾腾,寒声道:
“你居然拿我家的芙兰绫罗,来对付我芙兰朵儿!”
这位芙兰朵儿冷眼扫着屋角四处,却依旧不见那人踪迹,连声音,都听不到半句,不禁心头愈愤,怒极反笑之间,自身后掏出了把薄薄的匕首:
“风流郎啊,既然你如此看轻身边之人,连话,都不敢替她说上一句,姐姐替你做个了断,也好斩了你与此世的羁绊。”
她便显了泼辣性子,更不多话,那把匕首脱手,直直朝小珏胸前刺去。
终于有一身叹息,似甚疲惫,不知从何而来:
“朵儿,你这又是在做什么?”
话语未歇,早有朵一模一样的紫晶奇花绽于小珏身前,虽甚娇弱,却是柔韧,招展之处轻轻迎上了那把匕首,也没什么动静,那股子狠辣劲儿便如泥牛入海,再没了那股气势,啪的一声,轻轻坠在床上。
“舍得出来了?宋大宗主。”
芙兰掌门望着那把匕首,也不回头,更似毫不在意身后。
身后,那朵紫晶花儿光芒愈胜,终于在迷离之间,幻作了个人形,生张玉润面孔,有些衣衫不整,拿手捻着那花闻了闻,便随手挥去,信手又自桌上取了杯酒,有些潇洒倜倘,将入口处,却沉吟不语。
这屋内,便安静了许久,连风声,都似畏惧此间,尽数匿而远去,倒数小珏姑娘的甜腻鼻息,成了唯一的声响。
芙兰掌门呆呆看了她许久,忽然自嘲一笑:
“我到底,哪里不如她?”
身后那位有些讶异,轻轻瞥了这掌门背影一眼,只觉十年再见,从前那位泼辣娇憨的芙兰朵儿,早就变了副模样,有婀娜曲婉散风情万种,又自有端庄大气之息坐镇,逐一种种,极复杂而又和谐的交织在此女背影之中,愣了片刻,叹声道:
“这话,可不是您这身份该说的
。”
“我这身份,该说什么话?”
芙兰朵儿终于转过了身子,定定看着那人。
十年未见,以前那个邋里邋遢,总爱眯着道如月般眼睛朝自己傻笑的极宗大师兄,如今却是一身温润如玉,连衣衫不整之处,都透着些风流不羁意味。只是那双眼里,再没了半分笑意,瞧过来时,便只有些隐隐哀愁。
她愣了片刻,低声失笑,见那人一副不知如何应对的尴尬模样,忽然便走到他身边,劈手夺过了宋易近手中那杯清酒一饮而尽,又将酒杯随意一掷想,于那记瓷脆声中,忽然笑道:
“老娘想说什么,便说什么,想做什么,便…”
“所以你夜里发癫,忽然叛了主家去投靠平京,只因为想来问问,你到底哪不如她?”
宋易近轻声,却不容置疑的打断了她话,一双眼中,有些冰冷。
这话,便立时扯破了那些古怪的儿女情长,让这场间,忽然有了些冷。
芙兰朵儿瞧了他许久,忽然开口道:
“若我回答个是字,你,是不是准备杀了我?”
“我便是去杀尽这天下人,又怎么会杀你?”
宋易近苦笑摇头,眼神迷离:
“且不论你我相识甚久,单说你家拼劲全力,用那栽了百世的芙兰绫罗和无数条人命,助我跨过了那道天堑,哪怕是有一天让我捐回这副躯壳和性命,也自当不在话下。”
“说得好,那,你现在就把绫罗血脉还我。”
芙兰掌门冷冰冰瞧着这人,一双眼睛中寒光四射:
“怎么,不敢了,我倒是才知道,你心中便只记得那些人的性命,便只记得那副血脉,倒是曾经浴血同眠,曾经把本命宝具当做炉鼎与你防身的我,连一个字,都懒得提。”
宋易近低头许久,叹声道:
“我,有愧于你。”
“老娘要的不是你这句话,先前便说过,还我绫罗血脉!”
芙兰掌门越说越怒,忽然一掌拍下,随意之间,将那张清漆小桌,拍的粉粉而碎。
这声极响,便是宋宗主,都是眼中一寒,正待说话时,却听到一声轻啊,却是这一掌,惊醒了那甜甜入梦的小珏姑娘。
她沉睡之际,被这巨声惊醒,本有些惊骇,待到定睛之处,瞧见屋里那人,却忽然有喜不自禁,汇作了千言万语,却似更没瞧见那位横眉怒目的芙兰掌门,只是觉得唇颊那有些古怪湿润,抿了抿嘴,轻声道:
“你回来啦?”
宋易近哑然一笑,摇了摇头:
“给人指着脖子,怎么还能睡那么熟。”
“反正你总在这处。”小珏早就翻身而起,急急跑到了床边铜镜之前,好好整理了一番发鬓,手点朱唇之际,忽然有些奇怪:
“我今天,也没咬胭脂啊,怎么唇间颜色那么浓?”
她正自奇怪,甚至有些小小得意的瞧着镜中之时,宋易近却是忽然脸色大变,仔细瞧了瞧她唇颊有些淡淡紫色,深深吸了口气。
“终于发现了?我以为你还要跟这心头好浓上个半宿,才能察觉一二呢。”
芙兰掌门抱胸而立,冷眼瞥着宋易近,似笑非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