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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三十一章 天火再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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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施不易这一刀,便是人瞧上一眼,都明白乃是于那血肉战场上堆了无数鲜血人头,才磨砺出的阵前猛术。只这一动之间,便势如雷霆,携无尽肃杀之气弥漫场间,就连陆步惟与马非,都是心中一寒。
  可这临江阁内的其他诸位却没什么惊讶,咖妹先前还有些担心神色,待瞧见这刀出手,却立刻露出了个古怪歉意笑脸,金允诚自始至终坐在那处,只望着那把血色兵刃,连眼,都没抬上半分,就连立在一旁的虎掌门,都是无动于衷的一副懒样。
  施不易顾不得这些,只是大喝一声,运尽全力灌入这碧玉刀内,那刀面由真元而激,隐隐然有碧光如沐,瞧着,竟是将毕生修为,都倾注在了这一斩之间。
  却见明妃眼皮低垂,只是随意瞥了瞥那刀势,便将指间捏了个兰花待绽模样,不紧不慢的抬了起来,这一动看似缓慢,却是后发先至,竟是赶在利刃横身之前,探到那碧玉刀面下,斯斯文文的弹了一记。
  便有档的一声脆响而来,如银铃轻摆,悦耳动听,那碧玉刀应声如箭飞出,嗡的一声,牢牢扎在了天花板上,又带起了一丛血花纷飞,四溅厅间。
  明妃眉头微皱,似看不得那些血腥,待得片刻,这才微微抬头,瞧了眼那柄似极不甘心,仍自嗡嗡发颤的宝刀,轻轻叹了口气:
  “卿本佳人,奈何为贼?”
  她话语幽幽斜眸瞥去,施不易呆呆立在那处,怔怔看着自己颤抖的右手,那掌中鲜血淋漓少了三根手指,竟是被明妃那随意一弹,便毁了一只手掌。
  他愣神片刻,面中苦色渐浓,忽然自惭一笑:
  “差了两个大境界,果然便是天壤之别,老夫也是糊涂,竟敢朝太天位的高人动手。”
  此刻这厅中,最愕然的只怕便是那位陆老爷,他比场间任何一人,都清楚施不易在这次图谋中的分量,便也比任何一人,都瞠目结舌,惊骇不已。
  此人携着整整一营铁甲军驻在邙山之下,更是立于中枢谋划之所,若他真的反了,自己这处,还有什么东西,能瞒过那些人。
  他越想越惊,却也越想越迷茫,终于忍不住脱口而出:
  “为什么?”
  施不易淡淡望了他眼,忽然问道:
  “你可知道那位润先生,到底是什么人?”
  陆步惟眉头一皱,他自然知道那位润先生身份,可这屋中,又有哪个是不知道的,此刻听着施不易说这等废话,有些想开口骂去,却总觉有些不妥,便狐疑的望了他眼。
  “是了,你我都知道,马润,是他在琪王府里的名讳,可他还叫张庆欢之时,干过什么,有过多少仇家,那些人,如今何在,你可知道?”
  “仇家?”
  这句,却不是陆步惟发问,众人循声望去,只见窗台上不知何时已悄然站着位中年文生,把一旁的咖妹,都吓了一跳。
  润先生古怪瞥了这狼王一眼,便重新凝望起这施不易来,只是他瞧了许久,也想不起这张面孔,便又轻声问道:
  “仇家?”
  施不易瞧着这位昔日至尊忽然现身,却没什么惊讶神色,耸了耸眉道:
  “是了,张先生自然不会记得自己还在至尊境时杀过的那些尘土草芥,便是屠了我大梁整整三营铁甲军那夜,您也是高高在上,生如神祗一般的冷漠面孔,六千多条性命,随手都抹去了,又怎么会记得当时那尸骸如山中,一位小小参将的面孔。”
  “哦。”
  这位润,不,张先生,张庆欢大人,曾经的东海双尊之一,终于移步跨下了窗台,静静落在厅间,他低头拍了拍身上的尘土,又想了会,轻声道:
  “所以施将军,是为了报仇,才反了琪皇子的。”
  “倒不是。”
  “哦?”
  “技不如人,虽有国仇家恨,也只能是个服字,况且瞧着您现在这付模样,只怕心中,更比死了难受,倒没什么恨意。”
  施不易眼皮轻垂,瞧着脚尖,低声道:
  “是为了报恩,你知道那是谁。”
  这句话说的清清淡淡,可屋内所有人,都清清楚楚的看到这位昔日至尊的身子,颤了一颤。
  他呆了片刻,才挤出了个极难看的笑容,摇了摇头:
  “我不知道。”
  “你知道。”
  “你样貌不如那位,气度不如那位,谋略,更是天壤之别,便是你此生引以为豪的武道,也不如那位。”
  “我武功,不如他?”张庆欢冷笑。
  “你自然不如他,不然也不会将那三十六道天火只施展到一半,便落荒而逃,倒留下了我这条性命苟延至今,堂堂至尊,竟连一招都不敢交,就做了逃兵,要不是当日人未死绝,又有谁会想的到?”
  张庆欢楞了片刻,眼中闪过一丝暴虐之色,却瞬息平静了下去,轻声道:
  “可他死了,而且是死在你们自己人手里,甚至那些大人物们,都懒得动手杀他。堂堂至尊,竟落得上吊自尽的凄凉下场,要不是有我这等故友依在,谁,又会想的到。”
  他转过身来,极开心的看到施不易的一双眼已是血红一片,脖颈处青筋凸起浑身颤抖,忽然便发了声大吼,如头凶狼一般扑了上来。
  张庆欢笑得更开心了,他只是轻轻一拂,这头凶狼便应声倒地,瞧着他在地上挣扎痛苦模样,这人兴致愈高,便一脚踩在了这大梁武将头上,用那沾满了泥泞污秽之物的鞋底,在施不易脸上仔细的碾了起来。
  “恨么?”
  他望着这呲牙欲裂的将军,低头轻笑,哪里管这场间诸人都是面色大变,那史将军脸色难看之极,刚欲站起身来,却被陆步惟用眼色压了下去。
  “润先生,他好歹,也是我们大梁的将星,你如此辱他,我,我们可都有些脸面不在了。”
  张庆欢闻言嘴角一挑,似是意犹未尽的把那肮脏鞋底在施不易脸上唇间碾了一番,这才有些满意神色,轻声问道:
  “是怎么逮到这大耗子的?”
  陆步惟低声道:
  “明妃机缘巧合之下,救下了一个小官,那人瞧见过这位施大人偷偷递信出去,又以杀这少年为诱骗了一手,终于让这厮露了行踪。”
  张庆欢一愣,有些笑意道:
  “倒也是巧,那小官何在,唤来我见见。”
  有人唤了声,自那楼梯口,就有个畏畏缩缩的身影走了上来,瞧见了润先生那温润模样,刘汐心中稍微一定,可眼珠朝下一转,便看见一位魁梧大将面目皆赤,须发四散卧于地上,正瞪着双极大的眼睛,死死盯着自己。
  他一瞧之下,手脚顿时有些发软,便一个踉跄,瘫倒在地。
  张庆欢笑意更盛,摇头叹道:
  “瞧瞧,这就是天理循环,谁能想到施将军如此老谋深算,骗过了我们这么多人,却栽在了个老鼠般的家伙手里,此刻倒想问问施将军,怨否,憎否?”
  施不易定定望着刘汐,似是要在死前,把这害死自己的元凶样貌,牢牢刻在心中,那双森森白牙错落而现,浑似一头野兽,欲择人而噬,便又吓得刘汐手脚并用,往后爬去,极尽了狼狈不堪。
  张庆欢不屑的看了这小官一眼,沉声朝后道:
  “他身份非同小可,能探到我们这边机要,便也一定知晓那处许多秘密,听说陆大人于拷打审问一道浸润颇深,便是平京天牢,也没那么齐全的残方酷刑,就有劳大人,撬开这张嘴了。”
  陆步惟闻言微楞,把眼瞥了瞥明妃,却见她一脸无动于衷,心中有些古怪,回道:
  “这人骨子一看就又臭又硬,再厉害些的刑罚,怕也派不上什么用处。”
  张庆欢轻笑回头,随意道:
  “不试试,怎么知道?”
  陆步惟更是奇怪,心道这施不易何等人物,明知根本撬不开这人嘴关,为何要自己浪费力气,正迷茫之间,瞧见明妃低声叹了口气,顿时福至心灵,明白了这厮用意。
  “原来逼问是假,折磨是真,他碍于身份不能凌辱大梁重将,却借着这个由头,让我来出手修理这位倒了大霉的施不易。”
  他想通了这处,便心中霍然通畅,随即点了点头,着了四五条汉子上来,扛起了奄奄一息的施不易,奔楼下而去。
  这些人拖动之际,施不易身下所经地面,便划出了道长长血痕,当真是触目惊心,史明婳瞧着那些污秽暗红之物,心中隐隐有些压抑,还未开口,却听那润先生抢先一步说道:
  “这少年和他哥哥,身上有太多古怪,可留不得。”
  她楞了一愣,不禁脱口道:
  “啊?”
  润先生皱了皱眉,回过身来望了这位王妃许久,忽然行了一礼,低声道:
  “王妃年纪还幼,怕还未经这世间荼毒弥害,要知您虽心善,可人无伤虎心,虎有伤人意,放他活着,便有数不清的麻烦要寻上门来,此时不杀,只怕再过片刻,就会有大敌来袭,到时候,可就想动手,也来不及了。”
  明妃此刻紧咬下唇眉头紧皱,疑声道:
  “极宗那位,又不会为这小子出手,除去那人,这城中,还有什么人敢来我们这临江阁,敢会您这位昔日至尊?”
  她说话间瞥了张庆欢眼,便生生藏下了后面那句话。
  “你如此匆忙下手,倒似是忌惮某人甚许,难道你先前出去找人比试,竟是吃了亏不成?”
  张庆欢哪里不明白她心思,苦笑摇了摇头,却不解释什么,只是意味深长道:
  “往俗里说,这人活着,王爷肯定不快活,王妃怕也尴尬,由道法说,有这等乱心扰道之人,王妃修为可当真难以再节高升。”
  明妃心头轻轻一颤,倒没想到自己那些心思,竟然叫这东海人瞧破了大半,她自然明白再记着这竹马少年,也是今世无缘,更可能触怒了家中那位,坏了自己道心,可此刻要她出手杀了阿水。
  她不由朝那躺在地上一动不动的少年望了眼,想硬下心肠,却更是从未有过的踌躇不安,便胡乱摇了摇脑袋道:
  “留,留着做个人质,说不定…”
  “别说不定了,便由我,替王妃去这心魔。”
  张庆欢打断了这简王妃话语,更不多话,那柄无暇宝剑早已破鞘而出,森然剑气弥散场内,逼的众人皆是面色一寒。
  明妃瞧他剑起,咬牙惊呼道:
  “先生,勿莽撞!”
  这位张先生,却是个知女子心思的主,屋里众人听着明妃这声喊,都觉有些尴尬,心道你身为王妃,怎么能为了个小子如此失态,传出去,那还了得。可张庆欢却清清楚楚瞧见,这位史明婳姑娘虽嘴上惊呼出声,可身子倒是颇为实诚,手脚未现半点阻拦之意,那身太天位的修为,更没提起哪怕一星半点。
  “倒看不出,是个狠心丫头。”
  他却不知道此刻史明婳心中天人交战之激,只是冷笑一声,刚欲提剑斩下,眉梢古怪一动,便抬头瞧了瞧屋顶。
  不光是他,这临江阁内所有人,都感到了一股炽热之息自头顶而来,纷纷抬头之处,终于有人惊呼道:
  “是天火!”
  话音尚未落地,六道粗如巨木的白炽焰柱已融破了那道屋顶,如瀑而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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