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尚海城某处,鹰与零早已撤开了数丈,两人面面相觑,又望向少年手中那对弥散着漫天血气的古怪兵刃,神色有些紧张。
阿水此刻却极难受,手中这两把兵刃来历暂且不谈,可每次全力施展时,便如有生命般极力榨取自己体内血气,以自己目前的体质修为,只怕全力挥出两三道秘术,便要虚脱在地,若不及时散去真元,更可能有性命之忧。
此刻他便清清楚楚感受到自己体内血气如江洪般涛涛泄入手中兵刃中,这物周身血红之色愈盛,隐隐约约间,耳边已经有些了些莫名异兽咆哮之声,那些黑色细纹也越来越密,便连周遭天色,似也沉了一度。
对面三人瞧见了如此诡异场景,哪里不知道接下来阿水出手必然是雷霆万钧的一击,皆运转了真元护住周身要害,双肩均是一沉,都摆出了个严阵以待之姿,那全副精神,都死死聚在了少年一举一动之上。
阿水深吸了口气,周身便莫名被调到了精气圆满之巅,那双手轻轻挥动之间,已有雷鸣滚滚,似极艰难的在破开什么虚空阻碍,有浩瀚伟力逐渐凝聚。
此刻他心中却是极黯,这一击挥出,会有多少威能,会造成多少破坏,先前他已在西荒体会颇深,凝神间仍望了望身前的那些亭台林立繁华夜色,又望见哥哥委顿在地的身影,终于咬了咬牙,正待施展秘术,却瞧见一道黑影自那三人身后窜来,手中不由缓了一缓,轻轻咦了一声。
先前施展时空秘术的那微胖汉子此刻全副精神都投在了少年手中,瞧见他几已能引动天地气息的一击即将挥出,哪里还有心思旁顾,只是他此刻忽然觉得身后有股劲风袭来,微微一诧间还未转过神来,只觉得一股大力猛的撞在自己脊梁之上,愕然回首处只瞧见一道蓝色身影已蹲在了自己身前,高高扬起了双拳。
“好刚猛的秘术,是谁偷袭?”
他惊讶间还未及思量,被那大力轰然撞击之下,连叫声都发不出来,身子已如颗脱膛弹丸般横飞出去,直飞到了几十丈外,这才听到那处一声雄浑咤声响起。那人势如奔牛般撞飞微胖汉子之时,双拳已轰然砸在地上,巨响之间,一股巨大震力自地底涌起,把还措手不及的鹰零二人一并震飞起来。
“遭,糟糕。”
鹰身子虚浮之间暗叫了声不好,正欲施个坠身之术,一旁委顿在地的承渌却蓦然抬起了头,咬牙间身子如电射出,手中莲剑已然再现,猛的便刺向了老僧下腹。
这柄剑来势奇迅,老僧只觉得眼中那剑尖愈来愈大,却没什么惊慌,眼里一片平静,口中轻轻念道:
“净!”
这一声之下,他那本失去平衡的身子便忽然得了自由,便又听得一声:
“闪!”
一蓬金色光华闪耀,承渌长剑便已挥了个空,他虽受伤甚重,那些机变却未受影响,冷眸回望身后一处空地,果然那目光刚投过去,老僧身子已悄然出现在了不远处,望见承渌目光似等着自己现身一般,脸上又是一凛。
“果然是老江湖,连最难解的离地之境都有办法破解。”
承渌冷冷望着这人脱困,用东海语朝那人说了句话,那手便似忽然暴涨了半尺长,在空中极精准的抓在了零咽喉要害之间,便如明妃一般,生生把这人提在了空中。
“只是你自己躲开,却留了这侍道同伴在我身侧,他这副身子骨和那专思缠斗之术,此刻又该怎么对付我?”
鹰瞧着自己同伴被这书生那只瘦弱臂膀一抓,便没了丝毫反抗之能,双腿乱蹬时一张脸已涨的赤红,显是承渌用劲颇狠,老僧一张脸顿时沉了下来,调息之间,带着一股凶厉神色望着书生。
这两人剑拔弩张之时,一旁的阿水早就停下了手中动作,一双眼睛有点呆滞,不由自主的挠了挠头,正望着承渌身边那刚施展石牛秘术,瞬间一撞一震,逆转局势的蓝色小小身影。
这人衣带飘舞长发四散,倒有些威风凛凛的样子,此刻合身蹲在地上,还摆着个极霸道横栏的扎马之式,双拳之下那石板已碎裂不堪,正如头上古蛮牛般在那边气喘吁吁,隐有哞哞之意。
她抬头瞧见那少年痴呆模样,似是极不好意思,忙低头站起身来,把那双腿又紧紧并在一起,仓促间理了理衣衫鬓发,又不知为何清了清嗓子,这才躲躲闪闪望了阿水一眼,先前那雄浑霸道的气势早已不知去向,又有了万分扭捏神色。
“你,你看我干吗?”
宝蓝此刻脸上溢满了从未有过的晕红之色,紧紧咬下唇,白了阿水一眼。
沉默许久。
“刚,刚那体道大成的胖子,是被你撞飞的?”
阿水喃喃道。
宝蓝又是一羞,低头似恨不得找个洞儿钻将进去,支支吾吾许久,才轻声回道:
“是秘术撞的,不是我撞的。”
阿水哑然,回头望了望极远处,那微胖汉子已撞塌了大半座民宅,正在废墟中摇摇晃晃站起身来,那手还扶着腰间哎哟不止。这世间体道巨擘,似乎也被这一撞伤到了筋骨,待瞧清撞飞自己那人身子小小,却是个极好看的姑娘,那张脸,便更有了些不可思议之色。
他沉思片刻,问道:
“这位小姐,若有冒犯切勿在意,某只是想知道,刚,刚是你把我撞那么远的?”
阿水望了望这已被撞飞出几十丈远的汉子,又呆了片刻,这才回头瞧向已低头捂脸不敢看人的宝蓝姑娘,思索了许久她先前之话,一双眼中似有了几分莫名神采,轻声道:
“或许,你还真能跟我回西荒。”
“真的?”宝蓝自那双手里蓦然抬首,眼中有忍不住的惊喜之色。
“是啊,西荒穷苦,便有些能耕种的地儿,又怎么舍得累到更珍贵的牛儿去犁地。”
阿水一本正经解释着,宝蓝那张脸却刷的一声沉了下来,有了几分怒色,身周有莫名气息凝结。
少年却不知危机已起,继续道:
“便极需要你这等身如蛮牛的高人,你想想,在你肩上搭个犁头,然后一头撞过去,便翻好了块地,那得省了多少…哎哟你干嘛”
他话还没说完,便只觉一股劲风袭来一声惨叫之间,身子便与那微胖汉子如出一辙,活生生被撞飞出了几十丈远,直直坠在了那人身边。
“这丫头,看起来瘦瘦弱弱的,身子骨那么硬,我,我感觉我被几十头大象踩了一遍。”
阿水哎哟了半天,才挣扎起身,侧眼瞧见身边站着那微胖汉子,一张脸上有止不住的笑意,心中却是一惊,忙以手拍了拍地,弹起身来,离了那人几丈距离。
“你,你怎么不杀我?”阿水见自己先前漏了如此破绽,这修为极高之人却似毫无察觉,依旧笑咪咪瞧着自己,不由有些奇怪。
这人哑然一笑,“我杀你干嘛?我是来赚钱的,不是来杀人的,杀人,是他俩的事,我负责的,是拦住你那位同伴。”
他说话间遥遥指了承渌一指,那零仍在他手中挣扎不已,他与老僧二人却是死死相顾,纹丝不动。
“这样啊,你倒是满讲道理的。”阿水挠了挠头,似乎有点不好意思,回头望向宝蓝,却见阿宁已护在了她身前一脸关切,那位小姐一时不忍,一头撞飞意中人之后,似是极羞极后悔,惊鸿一瞥处的那小半脸庞,早已赤红一片。
“先前我也常说俏皮话,那时候就只知道脸红,怎么如今一言不合,便一头撞过来了?”阿水低声嘟囔。
微胖汉子在旁一乐,凑近道:
“但凡女子,总不免如此,若是遇到了知心人儿,便竭力也要把自己万般好处给那人知晓,更会藏着那些瑕疵,本就是人之常情。”
“阁下好像很懂的样子,敢问怎么称呼?”阿水闻言若有所思,点了点头,便摆出了一副请教之态,样极诚恳。
“但若是她露了那些瑕疵,那只怕便是个破罐破摔的心思,再也不会顾忌。”这人笑道:
“我的意思是,以后你身上只怕要多备件防身抗震之物,不然长则三两日,短则半个时辰,便要如此被撞上一撞,谁的身子骨也吃不消啊。我姓杜,那边官面上都喊我声爵爷,若是知心兄弟,叫声杜子哥便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