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尚海城外此刻已是夜色一片,先前与润先生相谈的那位老者正独自于路边缓步而行,似是要去向邙山那方,身边已没了那马尾少女相陪。
他脚步看似缓慢,可莫名间每步踏下,都前进了常人十余步长短,便好似他那双脚一抬,就有缩地之能,说来也怪,此处离尚海城尚近,路上行人纷纷,却没人察觉这老者行动间的诡异,只是他自己行进之间,忽然身子顿了一顿,回首朝那座大城望去。
“霍,这世间除了老夫,居然还有人能施展时空秘术?”
老者望着远处,眸子中有了些古怪神采,似有些跃跃欲试,思索许久,终于叹了口气。
“都老成这样了,还压不住心中那股争强斗狠之意,我这心性,却染给了娇娇,这丫头执意入了城,也不知道会惹出多大祸,罢了,罢了,我自身尚且难保,儿孙,就由她们自己造化吧。”
他叹息之间心意一动,便如承渌在武场那般将眼一闭,眼前便有无数星辰而现,远比承渌那时瞧的清楚的多,也多了许多。
远处那大城方向已是满天星光,更比承渌窥探黑幕时,多了十余颗碗大星辰,有五六颗最大最亮的存在,围绕着那颗几乎与太阳般耀眼的星星若即若离,有些有亲近之意,有些却在竭力散射光芒,似要与那颗大星争辉。
那颗大星此刻似乎也感受到了老者的目光,有炫目光彩忽然闪耀,刹那便映亮了整片宙宇,璀璨夺目,间却没丝毫灼热霸烈之意。
“好美的一片夜空,真想一直看下去。”
老者望着这片璀璨星空,陶醉的吁了口气,才察觉到那些大小星辰此刻皆有些躁动,自然明白那些人也察觉到了自己。
“我在他们眼里,应该也是颗极亮的大星吧,可惜以那些人之能,自然也看的出我早就油尽灯枯,已是晚年衰败之期,早晚便会成颗死星,不足挂齿。”
他黯然喃喃自语,依旧紧闭双目,转向了邙山方向。
那边的宇宙之间,却无半点星光,一片漆黑。
不,不是一片漆黑,在那黑洞洞的虚空中,似乎有无数更黑的物件缀在那黑幕上,更有两个巨大无比的存在,于极远极深处,正弥散着巨大黑色的光芒,散发之间,便如无数巨大的黑色触手四处挥舞,欲将万物拉将进来撕扯个粉碎。
这黑色光芒,似乎比这虚空原本的黑暗还要黑上一千倍,一万倍,却又能让人瞧的清清楚楚,明明白白的知道,那两个如几百几千颗大星般大小的存在,到底有多强大,有多可怕。
“我要的东西,你们能给我吗,伟大而可怕的存在啊。”
老人在沉默中凝望了那处许久,发现其中一个巨大存在似乎有了些苏醒的迹象,忙张开了眼睛,一脸黯然望着极远处的那片灰白模糊,似已察觉有些血腥气味和凄厉呼喊,并着无数不属于这世间的诡异兽鸣遥遥传来。
他摇了摇头,再也没多说什么,低头继续施了那缩地之术,缓缓却极速的走向了那片已迫近尚海城的灰雾。
醉仙居内,极宗那位宋宗主正自靠在窗边端坐,手中捏着个碎花瓷碗,却似瞧不见那盛的满满的一杯碧蓝佳酿,许久未饮,眼中有些神游天外之意。
“你发什么呆呢?”有个女子声音传来,似有些不悦。
宋宗主如梦初醒,回头朝那姑娘笑道:
“有个老友在远处打了招呼,毕竟许久未见,有些感慨。”
那姑娘半坐在里边的一张大床被内,生的冰肌玉骨美艳异常,一颦一动间尽态极妍,此刻望着这宋宗主,一双大大眼珠闪动了片刻才问道:
“能让你那么入神失态的,大梁可只有两位了,皇宗那位听说还在东海,那这人莫不是……”
“嗳。”
宋宗主有些责怪的看了她眼,却马上浮上了一股宠爱之色。
“你又不是武道中人,管这些干什么,说起来,我那昔日小友此刻似乎遇到了点麻烦,我寻思着,要跑一趟?”
“你说什么?”那姑娘有些嗔怒之色。
宋宗主似有些害怕这女子生气,忙低头陪笑道:
“这可是性命攸关的事情。”
“外面此刻是什么情况,便是我也有所耳闻,只怕所有人,此刻都瞧着你这至尊的风向见机行事,你又怎么能冒然去帮谁,胡乱把自己和宗门都陷进去?”
那姑娘埋怨的望了宋宗主一眼,这大寒天理,她身上此刻却只是草草披了件淡青裹衫,露出了大片雪白肌肤,便连发鬓都有些凌乱,加之面色娇艳欲滴,任是个知人事的,哪里看不出这是刚承了雨露的样子,想来她怕这位武道至尊出去吃亏是假,此刻实在舍不得此人才是真。
“整日里除了习武,便有做不完的事儿,难得也见不到你,今日好不容易有了空儿…我,我可听说了,蛇舞门那个狐狸精这次也在里面搅和。”
她似越说越气,白了这宋宗主一眼:
“你不是想起她了吧?”
“没没没,没这事,我都不知道她在!”宋宗主忙摆手道,一脸紧张。
“我不管,除非真要出人性命,不然今天,你哪都不准去,听到没?”
这姑娘瞧见这武道至尊这幅样子,心中却是噗嗤一乐,脸上没露出半分笑意,拍了拍身侧床单,努了努嘴。
“好,好吧,不出人命,哪也不去。”
宋宗主有些无可奈何,走向前去时却还在思量。
“怎么这两股相斗气息,都有些熟悉味道?”
临江阁内,明妃一脸肃然,皱眉望着窗外相斗那处出神许久,陆步惟毕恭毕敬站在她身后低头肃立,润先生似未察觉任何异状,仍拿着个酒瓶自斟自饮,却是十分逍遥快活的样子,金允诚也坐在桌前,他却没那么潇洒,一双眼默默望着桌上一道素鲍切片也不动筷,似在想些什么。
“那处是谁在动手?”
明妃也不回头,低声问道。
陆步惟眼珠一转,自然知道明妃问的是自己,忙上前一步,清了清喉咙道:
“是我请了宗内两位太上长老,协助一位东海世宗而来的高人办事。”
“办什么事,我怎么不知?”
明妃回首望着陆步惟,目光有些疑惑。
陆步惟小心抬眼望了望她神色,随即低下头,轻声道:
“是,是杀那西荒兄弟二人。”
“你说什么!”
明妃闻言一愣,随即大怒,一只小手忽然伸出,便掐着陆步惟脖子,生生将这天位高手的诺大个身子高高提了起来。
“你,你怎么能,你怎么能不禀报与我,便擅自行事?”
明妃极怒,却似有些话儿被硬生生憋了回去,斟酌半刻终于说出了句冠冕堂皇的问责,一双杏目有杀意四散,只死死盯着手上这人。她修为乃是实实在在的太天位境界,这陆步惟修为不凡,可落到这等人物手里,便如只小鸡一般挣扎不脱,只能涨红着脸,一双脚在空中四处虚蹬,显是极痛苦的样子。
“哈哈哈哈。”
润先生瞧着这古怪场间,却在一次莫名笑了起来。
明妃闻声转过头来,也不问话,一双眼中尽是寒意。
“素闻王妃性如烈火嫉恶如仇,今日一见果然名不虚传,只是这位陆会长虽是出手杀人,行事前却与我交代过,更算不得什么作恶,为何又让王妃如此动怒?”
明妃冷冷道。
“与你交代过,便能擅作主张?姓马的,你昔日修为超凡入圣不假,可如今怕是只和我差不多境界,难道就凭这修为,便想硬来,也指使我不成?”
“岂敢岂敢。”
润先生淡然一笑,指了指已有些挣扎不动的陆步惟:
“这人虽然没什么用处,好歹也是戏鲲会头目,更是你府里那位的挚友,难道王妃便准备在此活活掐死他不成?”
明妃一愣,回头望见陆步惟已被她掐的脸色铁青,嘴角更吐出了些白沫,极是污秽。
她似有些嫌脏样子,便如扔袋垃圾般将陆步惟随手丢在地上,这戏鲲会会长终于得了呼吸,趴在地上喘了许久,又是阵剧烈咳嗽,这才渐渐换过气来,他委顿在地,低头不敢说些什么,一双眸子中,却露出了几分怨毒神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