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地上的宁王似有察觉,睁开眼望了眼承渌,笑道:“我可不如你,能受这星辉之束。”说话间他也不起身,只是单脚轻轻一曲,整个人唰的一声,便往后滑出了半丈有余。
承渌瞧着他身法灵动,点了点头。自己倒是站在那边一步不挪,那如星之辉似轻轻巧巧便袭到他身子。嗡的一声间,光纹四散上下流溢,顿时化作一道淡金圆柱透明光体,耀目灿烂间,却似一座光牢,将承渌整个束在其中。
女子似是也奇怪自己这速度不快的星辉之束,对方居然不闪不避,心中暗喜,大声道:“二息可束,杀了他!”
前头疾冲二人闻言,都是一运念,一人便举起一根巨大灯柱,单足猛一踏地呼的凌空跃起,他于空中奋臂一舒,将那灯柱高举过脑后,借着下落之势朝承渌头上猛然砸去。另一人眼见同伴身形快了许多,便也不再犹豫,周身隐约泛起黄光,往地上就势一滚,尘土飞扬间,整个人如同个风火轮般撞向承渌。
姜承渌面上神色不动,却在那夺目光牢中稳稳扎了个马,双臂肌肉贲起间,赫然腕上第二道耀目金色正已浮现,一把硕大黑色巨斧便不知从何处而来,已被他举过头顶。
只见那斧通体黝黑,却有血纹斑斑隐隐而现,书生一声清喝,那斧闻声微微一颤,周遭便忽有黑光缠绕,身前二丈的地面却是赤色光芒渐盛。
最先那一人眼见异状已收势不及,大吼一声,一柱竭力当头砸下,只听见砰的一身低沉撞击之声,那武者一身闷哼,整个人顿觉周身巨震,似这一灯柱敲在了无形山壁之上,差点连手中巨大灯柱都被震得脱手。
他身形踉跄间扫了眼承渌,只见那光牢中护体红霞丝毫不减,自己这全力一击,竟然连这书生的护体赤霞都未打破,更已然站在了这书生身前赤芒之中,心中大惊骇,回头道:“阿桂,撞断他施术!”
身后那名唤阿桂的武者当然知道不能让这记诡异巨斧砸下,转的头昏眼花间又一咬牙运劲,于地上滚动愈速,携着呼啸之势便冲向那光牢。眼见已要撞上承渌,书生手中那黑色巨斧却将将早动了一刹,古怪狂风忽然涌至,那抹黑色便携着一声尖锐呼啸,重重击在了身前青石板上。
众人但觉脚下一震,那处赤色光芒便暴然一涨,乙营二人一声齐齐闷呼,已被离地震起三尺有余,口吐鲜血之际,身上却是均多了道金色温润光华稍闪即逝。却是那绿衫女子也于那第二片花瓣转金瞬息,就使了秘术第二式,赶上巨斧落下前在他俩身上加持了一道护体之气,保得二人未受更重之创。
饶是如此,二人也是受伤极重,血气弥漫间便似有活物般被吸向了承渌手腕上的槿花,他二人踉跄落地间,却都觉腿间又是一股钻心剧痛。
却是宁王已站起了身,也开了第二式秘术,翻身挽弓处一箭化二清,分射在二人腿上,又泛起血雾一片,那狼首鬼影更是自不知何处凭空冲出,凄厉尖啸间一口咬在那手持灯柱男子肩上,生生撕下一块血肉,那人一声惨呼,却见肩膀处已血肉模糊,隐可见骨。
那山龟秘术者见状,嘶声道:“哥!”重伤之下不退反进,却是不顾生死冲到他兄长身前,拿自己身子挡了宁王一箭。这箭劲力十足,结结实实扎进他下腹几寸,此人倒甚是悍勇,竟似浑然不觉身上重创,一把拖起已萎顿于地的哥哥,头也不回往乙营奔去。
宁王见状,倒是一愣。他手中第三股箭早已在弦,立了个侧姿,修长右臂平抬处,将那把枯木长弓拉的有如满月。只见那山龟秘术者腹间中了自己那箭,伤势显是极重,步履愈来愈蹒跚间却仍不放手,死命拖着兄长一瘸一拐往那铜人方向挪去。他心念动处,那两根搭弦之指却久久未松。
此时两营众人均已抢步上前,倒是心思各不相同。甲营众人见得承渌瞬息间便重伤了二人,都是大喜,疾冲间只希望能留下这二人性命;乙营之人却是深知那绿衫女子二瓣术法尽施,十余息内再无办法护得这二人。若上来就折损二人,便注定要以八人,对峙对方补了两股完整血气后的十人之众,只怕再难回天。
还是因乙营离的更近,其他七人转瞬均已冲到了那女子身边,便待群起抢回二人。承渌望着那兄弟二人许久,眼中却是异样神色,他随即摇了摇头,于地拖着那愈发血红的巨斧便回头而去。
宁王也知再若纠缠,怕是要被对方群起围攻,他这术现在可没什么防御之能,也摇了摇头笑道:“可惜了点。”随即撤了弦上之指,回头再不理那兄弟二人。
这一段搏杀,内里转折变化甚多,但其实只是短短几息内之便已分开。场下看客眼神大多不济,虽见异术频起血光顿现,但实在看不清楚具体情形,便只有几个声音迟疑的喝了几声彩,此时观礼台上却传来两道不大却极清晰的叫好,却是笑笑生和东东卡齐声喝彩。
笑笑生大声道:“这位书生当是了得。众位可能看不真切,要知这辉姬之术第一式可将人束缚在原地,却并不能阻断他人手脚动作,这书生身中束缚临危不惧,又卡在那一炷香之时开了巨尸之术第一式巨斧震地护住周遭,好巧不巧间用第二式护身赤霞抵挡了器大之袭,随即第一式于千钧一发际释劲震起了山龟秘术的滚撞,当真是胆识过人,运气过人。”
东东卡思索少顷,沉声道:“我倒觉得这位未必是凑巧,怕是算到了对方行动与术法,简简单单卖了个破绽,便重伤了此二人。”
笑笑生笑道:“这等秘术造诣,若是那困,那处各人,我倒觉得可能,要知这一瞬息所思之事,需术法精研极深,修行极深,单只说那震起之时机,便是多凝一瞬斧劲便多一成威力,若是这位真的有你说的本事,又何必来这乱武斗了。”
东东卡闻言心想也是,笑着点了点头,不再争论。台下看客闻言,知这白衫书生刚刚似甚夺彩,便终于一股轰天的叫好声起。
喝彩间,那甲营众人也是到了承渌和宁王身边,刘步德大喜之下,便连望向承渌的眼神都不一样。
他眼见承渌护身赤光便轻易挡了那器大秘术,就知这位最少也是鎏钻境的境界,心中顿时将那宁王的话信了九成,只是理智所趋,实在不敢把他真的想过那道天堑。却也是喜色连连,赔罪道:“尊,尊驾果然好修为,先前言语多有冒犯,实在是有愧,望勿责怪。敢问尊驾血气可够到那第三片花瓣了。”
承渌依旧是那副不喜不悲之色,闻言只是点了点头。
刘步德又是一喜,心想这体道大高手早于众人开了一瓣,此后只要不受重伤,当可全场始终压对面一头,于己方却是大利,于是又低眉道:“先前实在愚钝,不知尊驾于术法知解之深,敢请尊驾定夺下面战法。”
承渌于那处却只是闭目调息,更不说话。阿水这时才姗姗而至,瞧了他神色,笑道:“跟我这哥哥一起,便别去想那些虚的东西。他调息完便要冲那乙营,你们可得跟紧了。”
刘步德与众人听到冲那乙营四字,脑子都有点反应不过来,心想虽是第一阵讨了些便宜,怎么又能去冲那有铜人护持的乙营?
只有那宁王闻言似甚合心意,笑道:“姜承渌,你尽管冲,我必在你身边。”
承渌闻言,睁眼瞧了宁王一眼,清隽脸上笑意一现。他似乎调息已毕,也不多说话,转身拖着那硕大巨斧直直朝乙营方向走去,宁王也不迟疑,当即跟在他身后。众人互相望了一眼,踌躇间便跟了上去,刘步德心道这是玩的哪出,便望向阿水。
少年笑道:“跟你说了,跟紧点,不然可没那血气能分。”
几步间姜承渌便又到了先前宁王所躺之处,把眼瞧了瞧乙营众人,只见绿衫女子正在众人中说着什么,那兄弟二人却是萎顿于地,身上血迹斑斑,似已无力再战。
他嘴角浮起一丝冷笑,更不说话便继续朝前。乙营众人皆惊,却没人轻易出手,十张嘴紧闭,二十只眼珠只是死死盯着他脚下,离那巨剑范围愈来愈近。
五丈,四丈,三丈。
一手持火器汉子眼见这白衫书生越来越近,心中紧张之极,忍不住便抬起了手中之器,却被那女子轻声低喝,随即想起了之前被交代之言,放下了火器,那持枪之手却依旧在微微颤抖。
二丈,一丈半,绿衫女子瞧着书生脚步心中暗数,她心中也是极奇,想到你到底要走多近才停,难不成真想孤身一人入营?
承渌的脚步并未停歇,转眼就是一大步迈出,那女子心中计到半丈,猛然大喝道:“墙起。”
咔啦啦一声响,姜承渌脚下所立之处便有一道霜寒之痕显现,他脚下微冷间,便知有擅冰凤秘术者在唤那碧晶冰墙,身后的宁王一眼瞧见地上无端端冰痕横生,也顿有所察,猛然闪身间,朝承渌喝了句:“退。”
惊异间却见眼前的姜承渌侧过头来,似朝他微微一笑,却仍是如山一步决然踏前。咔啦啦一阵脆响,宁王顿觉寒意冲天,一堵高大厚重的晶莹冰墙自他眼前平地拔起,顿时将承渌身影遮盖不见。
这冰墙由无数透明碧蓝冰晶凝结而成,甚高甚宽,那冰晶折溢着阳光,几乎遮住了宁王眼前全部视野。
他忽然想起一事,心急间猛一抬头。只见墙端之上,半座还能望到的巍峨巨像狰狞可怖,巨大手臂诡异而抬,一阵机簧绞动之声,那赤色巨剑已被高高举起,随即挟着一股煞风轰然斩下一处,便是轰的一声低鸣传来,尘土大震间,也不知究竟发生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