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除了阿水外,妖风定是如今这场间最冷静之人,她当然知晓场间那女子并非真正武者,而只是尚海城有名的舞姬。她也十分厌烦这每次武斗前的舞斗之礼,觉得甚是无趣。
只是不知为何,这据说改编自那易宗宗主广为传颂的一次武斗之舞,对他人却似有无穷魅力。忽又想到先前之事,拿眼远远瞧了瞧阿水二人,只见那东海来的书生倒是有些失态,而他油嘴滑舌的少年伙伴却一脸平静中带着古怪神色。
“姐姐还是觉得这俩人古怪吧?”谨剑瞧她那神色,心中自是知道她想法。
“不是古怪,是憨的厉害。”妖风想到那书生调戏自己的话,不由霞自面升,怒从心起,轻轻咬着牙道:“但要看看你二人待会怎个死法。”
谨剑却不立刻附和,也把那两人看了一个上下,才道:“先前姐姐把早前武斗发生的惨事俱皆告诉与我,应是提醒这武斗实在瞬息万变凶险异常,我得执事之人,看似光鲜却如卧虎侧,当需加倍小心,谨慎行事。”
妖风闻言看了看了她,问道:“你想说什么?”
谨剑道:“姐姐评点二人那话极是,这哥俩一副直把武斗当过场的作态,甚至看的不如晚上一局酒席重要,九成是一对憨货。”
妖风知她所藏之意,又问道:“那剩下一成呢?”
谨剑轻声道:“若这武斗对我而言,只是吃饭喝水这般简单之事,我也会如他俩一般神情。”
妖风若有所思,道:“一成了多,半半之数都是抬举。”
谨剑笑道:“半半对我等而言,已是大数。”
妖风叹道:“你倒是想的比我这做姐姐的想得清楚,只是朝廷给我等这份俸禄,便是做这伴虎之事的买命钱,就算这俩人真是那般,又能把他俩赶出去不成。”
谨剑道:“确是如此,但若知晓的早,能活下去的希望倒是能多不止一成。”
妖风一愣,点了点头:“你说的倒是不错,这两人举止有疑,小心点总是没错的。先前被那少年气到,确实得寻个理由再去摸摸底细。”她在谨剑耳边轻语了几句,两人对视一眼点了点头,便复又朝武者们走来。
此时阿水正看着一位如谨剑一般衣饰的男子愁眉苦脸:“为何又有这等规矩,这不是欺负人吗?”
那男子却是一副爱理不理的样子道:“乱武斗之所以有个乱字,便是因为这个规矩,天下皆知,又有何欺负人之处。你连这都不知道,来送死的么?”周遭又是一阵哄笑。
妖风咳了一声,那男子回头一看是大执事,忙行了个礼。她也不看那讨厌的少年,问道:“又有什么事么?”
那男子笑道:“先前宣读这乱斗规矩,原本想着能来这的谁会不知,也就是走个过场,谁知道这少年却是一概不懂,以为我们合着欺负他呢。”
妖风却是瞪了他一眼道:“你这张嘴也是没遮拦,什么叫走个过场?他们知不知道暂且不论,宣讲清楚可是我等职责所在,不然要是有人不知情间坏了规矩,你岂不是害了他人又害了自己?”男子一愣,忙点头称是。
妖风也不再怪他,朗声道:“众位且静一静,依旧惯例,给众位细细说一次这乱武斗的规矩,望都仔细听清楚了,不然若是等下里犯了哪条,被驱出场外,可都是轻的了。”
喧哗众人皆是静了下来,诚如那男子执事所言,来此间者,都对这乱武斗规矩了如指掌,但大战当前人人都是小心,被妖风的话吓了一跳。要知再听一次也不亏什么,就怕忘了哪茬可就悔不足惜。
妖风道:“这乱武斗与这世间平常武斗一般,取了结营对阵一则,每次比试都分黑白两营分边而战,护卫两端各一大帐,若是四柱香内胜负未分,则场内尽皆淘汰。至于最简单的获胜之法,便是毁了一方的大帐,除此之外,也可以叫对方认降或。。。”
“杀尽一方。”她眼神忽然一冷,清声道。
大梁以武立国,对武者从来都是崇尚血厉武毅,这规则也是血腥如旧,绕是众人都身经百战,再听到这四字也都是神色凝重,更有些人脸色都苍白了几分,隐有怯意。
妖风也不以为意,继续道:“第一轮,每场无序抽选二十人入内,各入黑白两营十十而斗,若有不足二十之数者则抓阄轮空,胜者与轮空者入第二轮,负者不论死活尽皆淘汰。自第二轮起,每场各抽十人分黑白入内五五而斗,其他依旧,直至最后决出最终胜者。”
武者们纷纷点头,似早知晓,只有一长身黑衣汉子略一思索,大声道:“那按二十人和十人之数分这场上人等,前两轮就得四十场,这要是遇到缠斗多点,不得打到鸡鸣破晓?”
场下武者大多不精于数算,听到这茬倒是皆有不耐之意,一时埋怨之声四起。先前那执事男子在旁一声冷笑,道:“谁说胜出那组之人,就都能进下一轮了?”
黑衣男子神色一凛,略一思索便点头道:“这位说的是,是在下疏忽了。”
妖风继续道:“场间不论胜负都有折损,本就极难算到每轮精细人数,故而用了这简单直接之法。若非场子实在不够大,四十人也塞进去了。提醒各位,诸君可以一人参赛,也可找伙伴二人为一元入场,但最多也只能二人一起,防的是三五高手成群,失了这武斗真意。”
阿水听了,与承渌相视一笑,那李公子也朝锦衣女子一点头。至于其他人等,事先找好伙伴的都是微微点头,倒有些觉得自己希望不大的,开始在场间寻找合适伙伴。
“下面这条可听清楚了。”妖风撇了一眼阿水:“每场间,每人只能使用一种秘术,至于是何种。”她把手一抬,葱白细嫩的手上便多了块碧绿晶石,只见那晶石光泽倒是不甚夺目,只是表面纹理远较平常晶石繁杂许多,石内隐隐有碧绿光芒闪动,一隐一现,倒有吐纳之意。
“此石来自极西,名曰术石。相传乃神拳之人坐化之地所产,上有无数天生纹路,对应那一百四十一种秘术。这石头来头虽大,却也没什么别的用处也并不珍贵,但若运内劲按于其上,却能感应你体内气息。”
说话间她凝了凝神,手握晶石,闭眼低喝了一声,只见这晶石忽然光芒略盛,过了片刻,表面许多纹路便一条条渐渐闪亮流溢,有懂这石头奥秘的武者仔细一看,便喝起彩来。
妖风把内劲一散,将石头放好,朝那几人行了一礼:“见笑了。这石头每次新感应到一股完整秘术之息,便有对应一条纹理生于表面,若是再次运功,则会点亮对应纹路。妖某这术石乃祖上而传,上面共有七十余道祖上留下的纹理,小女不才,勘堪能点亮二十余道。”
人群中那棕衫大汉笑道:“妖执事过谦了,要知最少到缟玉境,才能勉强使出部分秘术的第四式,算得学成一道秘术。尊下一介女流年纪轻轻,就有二十余道点亮,说不得在我们之中也是佼佼者,要知道看这位小老弟的样子,怕是一道都亮不起来。”
他看了看阿水,周围人会意,尽皆大笑起来称是。
阿水依旧一张苦脸望着那石头闷闷不乐,众人笑声渐大,心想这小子终于开始了解这武道之玄妙深奥,怕是悔之晚矣。
“别说了,要丢大人了。”阿水埋头一声叹息,承渌听完这些话,略一思索也是脸上一红,双手不自然间绞在一起,头便垂的更低了些。
谨剑却是不知何时到了他身边许久,此时忽然出声轻道:“丢人没事,就怕把命都丢了,能自己点亮纹理,选到的就大多是拿手秘术,可比靠那长老去抓阄好的多。”说话间拿眼睛瞟了眼少年,似有深意。
旁边一人却抢到:“若是自己可以,谁又会去靠那长老,平白丢人现眼。”说毕大笑,阿水和承渌闻言,头垂的便更低了些。
谨剑心里想:“也不知你二人到底真是一对憨货,又或是演技几可称帝。”便朝妖风微微摇了摇头,妖风心中了然,朝远处场中正在竖起的几座庞然大物指了指,继续道:“那几辆车上,装的就是那赫赫有名的金甲铜人了。”
众人脸上都是一惊,齐齐回头望去,只见八座巨大金属巨像似刚被运至场内,正被众多民夫托拉着缓缓竖起,那金色铜像高近六七丈,浑身也不知道是真披了还是被雕上了一身鎏金鱼鳞巨甲,手持赤色巨剑,面部犹如金刚罗汉,双眼如同斗大,怒目而视狰狞可怖。
八座巨像顷刻之间已被放置完毕,巍峨矗立与场间,一时如同八位身型巨大的金刚罗汉降于尘世,俯览场间茫茫众生。
妖风道:“这八座金甲铜人是何用处,我就不多说了,这已非必知之事。众位只需知晓,在这武斗中丧生之人,倒有三成是死在这铜人手里。这也便是武斗,与汝等平时比武最大不同之处,若是一味莽进,十条命也得交代。”
众武者听完这话,均是暗暗点头,他们都听闻过这金甲巨像可怕之处,实非人力所能抗衡。幸好机关傀儡总有迹可循,料想只要小心,倒也不怕。
此时阿水看了些巨像许久点了点头,轻声道:“仿的倒不错,只是怎么少了那么多座?”
他话音虽轻,于妖风耳里却是嗡的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