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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 这座城,那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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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世上多的是洒脱的人,可张迦叶明显不是,即便昨天已经想好怎么处理,可真当把2800张100大钞拿在手上的时候,张迦叶还是有一丝犹豫的,特别是在看过昨天乔飞那段非人的表演后,张迦叶这个俺村出的第一个大学生着实有点后悔,倒不是觉得乔飞不值得帮,而是昨天的事情,他实在没必要趟这趟浑水,因为有他没他其实真没什么不一样。
  今天上的是晚班,不过张迦叶一大早已经起床,找了个理由想法让同样是HB人的滑子帮忙打听昨天那些人的地址,很快就有了回复。在将滑子给他的那张写着地址的纸条放进口袋之后,草草在楼下买了两个白面馒头做早餐的张迦叶大白天在床上辗转反侧。两千八百块钱就在他身下的席子里,他很多次坐起身来准备拿钱出门,可有很多次重新躺下。靠自己努力积攒了一笔财富,现在却要拱手于人的痛楚,张迦叶这回算是领会到了,
  可不管怎么说,该做的事情终归要做的,张迦叶最终还是把自己的全部家当揣上,穿衣服出门。
  走出小区的张迦叶看了眼地址,走到公交车站找下目的地,三站公交车的距离,在这个庞大的城市绝对算不上远,心里盘算了一下,至多不会超过两公里,再三犹豫之后,张迦叶这个带着全部家当去平事的人,还是决定走路去,省下两块钱的公交车钱。
  走在宽阔的马路边上,车流不息,两边的高楼大厦预示着这座城市的繁华,张迦叶忽然想起了看过哪一本书上的一段话:走过的路,做过的事,遇过的人,每一个昨天逝去,不管平淡与精彩,都是人生故事,都是我们今天的回忆。不必奢望明天,只要认真地过好每个今天,做可做的事,走该走的路,见想见的人。脚踏实地,不漠视,不虚度,继续唱着歌,快乐悲伤都要记得,就算心碎也要拥有最美的姿态。
  太多的时候,张迦叶都很佩服那些可以用文字轻描淡写表达自己内心的人,说的那么简单,明了。而他,现在揣着自己所有的钱,去买一个不知道能不能买到的安稳。
  半个小时后,张迦叶准确的出现在了某个叫做繁裕的小区门口,12幢,106。张迦叶吸了口气,叩响了大门,第一个出现在他眼前的,尽然就是黄毛。张迦叶几乎已经做好了迎接愤怒一击的准备,可黄毛显然没有报仇的欲望,即便脸上写满了不情愿,可还是让到一边,让他进门。房间是最普通不过得出租房,和他还有宣九锦叔侄住的房子差不多,只是要大很多,被隔成了很多个房间,各个房间的中间,勉强有个空间,支着两张折叠桌,算是客厅,张迦叶扫了一圈,除了黄毛,还有那天跟他一起的三个人,都站着,唯一坐着的一个人年纪稍大,应该是那天从面包车里下来的人其中一个。黄毛淡淡的开口道,这是我们链哥。
  张迦叶走到折叠桌前,从怀里掏出用信封包着的全部家当,放到链哥面前。说到:链哥,这是我全部的家当,不瞒你说,我刚到这儿一个月,领到的第一个月工资,全在这儿了,权当为昨天的事情赔罪,我也不容易,昨天的事,就这么算了,您看行吗?
  叫链哥的男人手指感受了一下信封的厚度,毫不留情的弹回到张迦叶面前,张迦叶想了想,从口袋里掏出最后300块钱,放在了信封上,那是他原本打算给宣九锦的房租。张迦叶没有再说话,这已经是他的全部,也是他的底线。张迦叶想息事宁人不假,可不代表他胆小怕事,右手不经意间伸向后腰,衣服盖着的地方是他出门前特意带上的东西。
  就在他几乎要伸手抓住衣服下面的东西的时候,链哥终于开口说话了:“你走吧”。张迦叶松了口气,对着这个坐着的男人鞠了一躬,转生准备走,背后又响起链哥的声音:“把东西拿回去。”这回不仅连张迦叶,就算黄毛也是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
  张迦叶汇到桌子前,问道:“为什么。”
  链哥站起身,从裤子口袋里掏出半张撕开的百元大钞。说道:“有人要我把这个交给你,他说了,遇到麻烦的时候,拿着这半张钱来找我,能力范围以内,他会帮你解决。至于这个人是谁,你不用问,我也不会说。”
  张迦叶率先想到的人自然是丁德胜盒乔飞,可仔细一想又不对,即便丁德胜手眼通天,乔飞也不是普通人,可他们两个完全没有必要多此一举,想不明白的事情,张迦叶从来都是不去想,不管怎么说,不用花钱就能把事情摆平,是好事,张迦叶拿起桌上的钱,出门。
  他走出大门的时候,出租屋内的某个房间门默默打开,房间里出来的人双权拳打着石膏,面无表情,黄毛带着自己的小弟乖乖的躲到属于自己的房间,链哥屁颠屁颠站起来,满脸崇拜。
  双手打石膏的男人看着已经关上的门,默默凝视,他从SH来这里以前,老爷子特别交代,将那半张钱交给那个叫张迦叶的小子,作为老爷子最看重的晚辈,他自然知道这半张钱的重量,长江以南,应该没有不能办的事,至于长江以北,只要不触及到那几个人的核心利益,恐怕也没有人会不卖这个面子,这小子的还有那位躺在公墓里已经变成灰的老头和老爷子的关系,他大概也猜到一些,老爷子的想法他也能揣测的到,可他从来没把刚刚那个省了几千块钱即便脸上不说,心里也乐开了花的小子当做对手,老爷子从小对他说,不要轻视任何一个敌人,可前提是这个人要成为你的敌人,这小子,现在离这一步还差的远,而且不相信张迦叶永远也走不到那一步。
  慢慢收回思绪,男子问道:你说这小子有个朋友,一出手放倒了你们四个?
  问得自然是链哥,后者点点头,补充到:也就一秒钟的。事。
  男子没在多问,一个人出门,坐上早就等候在门外的车,回SH。上车的一霎那,回头看了一眼后方不远处,那里本来也停着一辆车,一大早就停下,而现在,那辆车就在他前面不远的地方,那小子刚走,这辆车也走了。
  张迦叶恍恍惚惚的回到出租屋,下意识的摸了下裤子口袋,确认信封还在,就连他自己都不太相信刚刚发生的事,不过有一点,他确信,那就是这件事,大概算是彻底摆平了,在床上躺了一会儿的张迦叶后知后觉的感觉饿了,看了一下墙上的钟,已经快一点了,张迦叶又一揣上钱,打算出门,不同于四个小时前,这儿他算是真的放松了下来,套上衣服准备出门的时候,听见有人敲门,这会儿宣九锦叔侄正上着班,能敲门的就剩下席倾城了,张迦叶小跑过去开门,不过门外站的正是宣九锦,他身后站着乔飞和丁德胜,一个肩上扛着两箱啤酒,一个手上拎着几个塑料袋子的熟菜。
  看到张迦叶戳在那儿,宣九锦一边招呼乔飞他们进门,一边打开折叠桌,然后马上接过乔飞肩上的啤酒,说到:叶子,你朋友说是找你喝酒,我就带他们来了,人啊,在外面不容易,多个朋友多条路,你的两个朋友不嫌弃咱,那是看得起咱,你呢,和他们好好喝着,晚上的班也不用担心,叔都安排好了,你们喝开心就好。
  说着把一包刚在楼下买的烟塞给张迦叶,是一包软利群,张迦叶自然知道宣九锦是为了给他撑面子,才咬牙买的。张迦叶自然也明白,宣九锦这么做只是为了以后他张迦叶在这个陌生的城市遇到困难的时候,能够有人帮衬。
  塞完烟的中年男子拿了一片薄薄的牛肉解馋,便匆匆出门,接着上班,乔飞已经熟门熟路的用牙齿咬开了几瓶啤酒,找了个凳子坐下,而这边丁德胜也已经把带来的熟菜全部摆在桌子上。三人坐下来,乔飞将啤酒递给两人,张迦叶犹豫了一下,接过来喝了一口,这是他第一次喝酒,苦,涩,加上气泡,毫无疑问的呛了一口,丁德胜和乔飞倒也没有嘲笑。
  丁德胜率先开口说到:我第一次喝酒的时候,喝的是我们家老爷子最爱喝的竹叶青,一口下去辣的不行,那时候我就想,这玩意儿这么难喝,怎么她妈那么多人喜欢,那时候我爷爷对我说,男人,遇到的事多了,尝遍了酸甜苦辣,这酒也就不那么辣,不那么苦了,哪一天你遇到了你能把后背都交出去的朋友,或者争斗一身的对手,这酒啊,才算真的能喝出点味道来。
  张迦叶自然能听出这话中味道,对于丁德胜不知原因得示好,不至于傻乎乎的排斥,可也绝对算不上感激涕零。只是象征性的拿起酒瓶喝了一下。
  反而是乔飞,简单的多,拿起酒瓶和张迦叶朋友了一下,就说了四个字,不好意思。可这四个字比张迦叶明显更受用一点。
  酒精似乎是男人之间天然的吗调节剂,几口酒下腹后,张迦叶也好,丁德胜也罢,陌生感消除了不少,丁德胜把一块牛肉送入嘴里,对张迦叶说到:其实今天来找你喝酒,是乔飞提议的,你放心,没有别的意思,只是单纯的找你喝个酒,我丁德胜很少佩服人,不瞒你说,今天一大早,我看着你出门取钱,看着你走到繁裕扣开那扇门,又看着你走出来。如果我和你换个位子,我做不到用我全部的家当,去买一份不知道能不能买到的平安。
  说完,从口袋里掏出一个信封,接着说到:这里三千块钱,差不多就是你拿去平事的钱,说实话,我出踹出去那一脚的时候,没想过你会趟这趟浑水。至于乔飞,来之前我已经和他谈过,他这尊大神说,只要我来陪你喝顿酒,他就愿意帮我点小忙。
  张迦叶不出意外的把钱还给丁德胜,在丁德胜再次开口前从自己的口袋拿出信封说到:人家没收我的钱。
  默默咬开一拼啤酒的乔飞略微邹眉,说到:明天我去处理。
  张迦叶自然知道乔飞所谓的处理是什么意思,摇了摇头说到:事情已经处理好了。
  丁德胜和乔飞一脸懵逼,张迦一大早取钱,他们两就猜到了他要去干什么,丁德胜对这个原本只是有点交集的人自然谈不刚刚他自己说的佩服,可好歹也是高看了一眼,不过他从没觉得凭这几千块钱能把这事摆平,所以一大早乔飞等那座出租屋的门口,可让他颇感意外的事,张迦叶居然安然无恙的出来了,虽然不知道他用的什么办法让那帮人原以为这点钱息事宁人,可终归还是在他理解范围以内,可这会儿张迦叶告诉他连钱都省了,就有点匪夷所思了。
  不过张迦叶貌似没有解释的意愿,他不愿意多说,乔飞和丁德胜也就没有多问。三人闷头吃肉喝酒
  两个小时后,地上放满了酒瓶,扛来得两箱酒,已经所剩无几,菜也没剩下多少,丁德胜主动起身去买酒菜。房间里只剩下乔飞和张迦叶。
  面对乔飞的张迦叶显然要坦诚的多,问道:为什么?
  乔飞仰头喝了一口酒,淡淡的说到:那要看你问的是什么,如果你问的是我为什么要和他合作,那就很简单了,丁德胜这小子本性不坏,资源不大不小,做块跳板刚刚好。如果说问我为什么要丁德胜来跟你喝酒,原因更简单,这是他欠你的,要不是他为了逼我出手踹出去的那一脚,你不至于掺和到这件事上,不过既然掺和进来了,索性就顺其自然。
  张迦叶摇摇头,乔飞嘴角翘起,微微一笑,接着说到:有些人注定要走某一条路,即便今天不走,可未来总有一天机缘巧合之下,还是回到起点,重新上路的。
  丁德胜很快又扛着两箱啤酒和几袋子熟食往回赶,三人一直喝到晚上十点,期间宣九锦带着大侄子回来过一趟,死拉活拽的才把看见肉就走不动道的大侄子弄走,说是让张迦叶陪这他们好好喝,他替他去值班。
  张迦叶醒来的时候,已经是第二天早上十点,已经快到午饭时间,虽然没喝多少酒,可确实是第一次喝酒的张迦叶昨天是真的醉了,迷迷糊糊印象中是乔飞把他,丢到床上,然后简单收拾了一下,扛着同样趴在桌子上的丁德胜离开。
  张迦叶双手揉了揉太阳穴,起床洗漱,换好保安服,他还没有没心没肺到忘了宣九锦为了替他值班已经一天一夜没睡了,出门前看到桌子上完完整整的放着两袋肉,饶是张迦叶也不得不佩服乔飞做事的面面俱到。
  他梳洗完来到门卫的时候,墙上的时钟已经指向11点,宣九锦还在一丝不苟的执勤,宣旺辉则是趴在桌子上睡大觉,张迦叶把那两袋子肉放到桌子上,又从口袋里拿出300块钱塞到宣九锦手里,一项笑呵呵的宣九锦这会可算是动了真火,把钱重重的甩在桌子上,骂道:你这是干什么,打你叔的脸啊?我叫你和我一起住可不是为了要你分担房租。
  张迦叶重新把这钱攥在手里,说到:叔,刚来的时候,手头上确实没什么钱,也不瞒你,除了刚刚凑够学费,也就剩下两百多块钱的饭钱,确实一个字儿也不多,可这会儿,拿了工资了,手头上也有点余钱,我是个穷惯了的人,一下子拿到这么多钱,也怕自己乱花,这钱,就当你先帮我存着的。
  宣九锦似乎觉得有道理,才接过那三张钱:那行,这钱啊,我先帮你存着。
  了了一桩心事的张迦叶小跑着到小区的店铺买了八个大白馒头,又去附近大食堂要了个素菜,又屁颠屁颠的跑回门卫室,中间想起了什么,又折了会去,五分钟后所有东西齐了,桌子上两袋肉,加上新买的蔬菜馒头,张迦叶又掏出一瓶小装的二锅头,一顿饭两荤一素有酒有肉,已经是极其丰盛,宣九锦又不免唠叨了两句,埋怨张迦叶已经有两个肉了就别在买菜了。
  宣旺辉自然是有肉就欢,一下功夫已经一个大白馒头,小半袋子肉下去了,不一会儿功夫三人已经酒足饭饱,在张迦叶的再三要求下,宣九锦带着大侄子回宿舍睡觉。
  偌大的保安室就剩下他一人。百无聊赖得张迦叶从口袋里掏出那半张百元大钞,若有所思,这两天发生了太多的事情,这半张背后不知道意味着什么钱和陈诺暂且不说,光是丁德胜被乔飞暗示抛出来的就足够张迦叶犹豫了,说不心动那是假的,张迦叶自己都明白,现在之所以自己还能勉强拒绝,无非是还没有接触到真正的利益。他自己都不相信,为了两千八百块钱辗转反侧一早上的人,真的当一个让他无法拒绝的条件放倒他面前时,他还能拒绝。张迦叶不知道丁德胜是干什么的,想干什么,可他长在只想好好的读完自己的大学。仅此而已
  SH,某座摩天大楼的顶层,落地玻璃窗外不远处,就是那这座城市的标志性建筑,从这里往外看,正好看到对面那座塔上面的球形建筑,而玻璃后面站着一位跺跺脚,足够让这座城市抖三抖的老人。无论上哪儿都习惯了拿着个葫芦的李闯王李林景眺望远方。这座城市也好,这个位置也罢,原本站在这儿的应该是那个早已化作了灰烬的人,或者是他那个还在某个小区当保安的孙子。
  大哥,该是你的东西,我替你掌管了几十年,他,该帮你拿回去了。。
  夏天的雨,说来就来,瞬间笼罩在风雨雷电下的城市比起七十年前更加繁华。
  这座城足够金碧辉煌,仿佛等着那个人君临天下,已经等了七十年,又何妨再等几年。这座城在等那个人,他李林景,又何尝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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