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快眼看书 / 风浪的江湖 / 5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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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上不管老下不管小的老田,日子过得很潇洒自在,整天沉醉酒乡,从早到晚,乐不思归。老田的媳妇管不了他,就只好随他去,反正家里还有两个大些的儿子起早贪黑的帮她打理地里的事。
  刘殿云的三个儿子都小学没毕业就辍学回家务农了,他家的老大如意,比美霞大一两岁的样子,老二合意比鲲鲲大一两岁,老三刘锋比小云大一岁,虽然那时年龄都不算大,但却都已是干庄稼活的老手了。
  刘家的如意和合意都长的端端正正,肤白貌美,发育也很正常,身高和年龄也都很相称,就老小刘锋从七八岁发育就停滞了,刘家的一家人也没有谁去关心和过问。村里也有人劝老田夫妻带刘锋去医院看看的,但都被他们夫妻以刘锋除了不长,其他没有什么毛病为由拒绝了,他们说小孩有的长的早,有的长的晚,也许等到他该长的那一天,他自然就会长了。他们的话貌似有道理,但村里的人还是觉得刘锋的样子似乎带着病态。他不只是个子不长,还不停的瘦,脸都瘦成尖尖的了,而且颜色还特别苍白,全无小孩子应有的红润。但别人再着急也没有用,刘锋的亲爹亲娘不着急,谁也没有办法。
  刘殿喜和勒素青夫妻两人都上班,刘殿喜天天跟着电影队到处跑着放电影,每到一处放完电影,人家就会又管吃饭又管喝酒,相较于他的哥哥刘殿云,刘殿喜喝酒更加方便。勒素青一直在韩坝小学教学,平时在家的时间并不多,而且因为她是小学教师,相对于其他农村妇女,她可能也更斯文一些,虽然从表面并不能看出来她的斯文来。
  勒素青口音有些侉,她把她的一双儿女整天照顾打扮的非常干净漂亮,但是对进场却是从来不管不问。为此,大风庄的很多人都在背地里说勒素青的坏话。勒素青上班,两个孩子整天跟着她,和村里的其他孩子在一起玩的也不多,所以她们母子三人,在村里就显得有些无法融入。
  勒素青不管进场,整天醉醺醺的刘殿喜也不管进场。为此,进场经常从村里往外跑,常常一跑几天都不回家,终于有一次他跑出去后,就再也没有回来。在他失踪了几个月后,村里有人说他去找他的亲妈去了,也有人说他不知道在哪里被一户没儿子的人家收养了。
  进场就那样失踪了几个月,刘殿喜和勒素青都像是什么都没发生一样,照样过着他们一家四口的幸福生活。
  刘殿喜夫妻不管进场这件事,让村里很多人看不起他们,特别是总以侠义自居的风浪,更是对刘殿喜的做法非常不齿。王广霞在这一点上和风浪看法倒是难得的一致,他们一提起进场来,就会说:“有晚娘就会有晚爷。”每说完这句话,风浪还会讲个二十四孝中的《鞭打芦花》的故事来证明千万不能让孩子跟着后娘。
  说到二十四孝的故事,风浪自然又会对刘家兄弟不孝敬老人的事情再发一番感慨,说他们上不敬老,下不护幼。活着如同禽兽一般。
  虽然人们背地里都在八卦刘家兄弟的坏话,但当着他们的面,人们还是一团和气,见了面该骂大会的还是一团和谐的骂,邻里间该互相走动,彼此借个东西帮个忙什么的,都还是照常进行。
  夏天天特别热的时候,农村的一些妇女在自家的院子里时,为了凉快喜欢光膀子,男人们就更不用说了,一到夏天,出门也光着膀子。爱喝酒的刘殿云,家里只有四间土挑起的老堂屋,和一个土挑的一间西屋的厨房,他家的宅子很宽,因为屋盖的少,又没有院子,屋前屋后也没像别人家一样种上些树和花草,所以每次经过他家门口,就会感觉白花花的很空旷。他家前面还住了风幽兰的大哥风俱顺及风畔阁的大儿子大岁家,风俱顺和大岁家的宅子都垫的比较高,比后面的刘殿云家高出了将近半米,再加上新建的房子和院子也比较高,所以就把刘殿云家低矮的房子整个给挡了起来。夏天从门口河上过来的风,完全吹不到老田家,为此,一到夏天,老田家就会比别人家更热一些。
  天气一热起来,老田的老婆王氏为了凉快,在家里就开始一丝不挂。因为她家没有院子,她光着身子在门前走来走去,常常就会被人看到,她也不在乎。那天中午,老田家的正在做午饭的时候,突然发现家里没盐了,于是她就拿着锅铲子,去隔壁的风畔阁家借盐。说来也巧,那天风畔阁的老婆带着闺女们都走亲戚去了,只有风畔阁一人在家。他为了凉快,就关上了院子门,也脱的一丝不挂。老田家的推开院门进来的时候,风畔阁正光溜溜的站在他家的枣树下,看树上结的青青圆圆的脆枣。不承想老田家的突然推门就进来了,而且也是脱的一丝不挂的。风畔阁吓的“唉哟”一声,赶紧就往屋里跑,老田家的也吓的“唉哟我的娘来”一声,赶紧转身就往回跑。
  这一幕正好被从地里干活回来的风畔亭的二儿子冈冈看到。于是他就见谁给谁说,一下就让左邻右舍的大人小孩全都知道了。小云和另外几个孩子为了证实冈冈说的是不是真话,就常常溜到老田家门口看老田家的有没有光着身子。结果去
  了好多次,也没有一次遇到光着的老田家。他们感觉有些遗憾,但过了那几天,也就渐渐的把这事淡忘了。后来再想想,也许那次事情后,老田家再也不敢在屋外面脱成一丝不挂了。
  夏天随着暑假的结束,不知不觉的过去,再开学时,小云已经上了三年级。三年级的数学老师叫王菊花,在很早以前,小云对她就有耳闻。因为她是学校里以打学生出名的几个老师之一。除了三年级的王菊花,四年级的数学老师薛得洞,打学生比王菊花还要著名。据说薛得洞打学生有个经验,就是专门揪学生耳朵跟前鬓角的头发。说是揪那里的头发,会痛感最明显。为了证实这个说法,小云曾扯着自己的鬓角试过几次,但自己扯自己的头发,都是一有痛感就赶紧松开了,所以她也并没有感觉到揪那里的头发会特别的疼。除了揪鬓角的头发,薛老师还会对学生拳打脚踢,外加使劲的扯学生的耳朵,据村里前几届的大孩子们说,曾经有一个学生的耳朵被薛得洞给揪的撕裂开了。耳朵都差点掉下来。这个传闻让听着的小云心惊胆战,她努力想像耳朵被从头上扯的裂下来,会需要多大的力气,掉耳朵的那个学生,会经历怎样的痛感?因对王菊花和薛得洞的恐惧,小云对刚开始的三年级,和将来要面对的四年级也充满了恐惧。
  上了一段三年级后,小云发现,王菊花虽然经常打那些没做完作业的孩子,但对于能及时完成作业的学生,并不怎么动手,跟着她上了好长时间的学后,她也没有动过自己一根手指头。有了这个发现后,小云有些放下心来,在有一次下午放学后,竟然只顾了玩,而把数学作业给忘了。第二天到学校后,王菊花发现小云没做作业,就非常生气,在班级里把她臭骂了一顿,然后就把她赶出教室,让她到外面罚站。那时三年级的教室在后面一排,小云站在教室外面,被前面一排教室里的老师学生都能看得清清楚楚。所以一下课,立刻有一群村里的人围到小云面前幸灾乐祸的嘲笑她说:“哈哈,你不是学习很好吗?年年评上三好学生的人,怎么也被罚站了?”他们的嘲笑让小云感觉无地自容,为了避免再被嘲笑,她就每天放学不等回家,就要把数学作业做好。
  天气渐渐转凉,快到八月十五的时候,农村又开始忙了起来,收豆子、玉米还有水稻。但秋天的忙想较于麦收的忙,已减轻了很多,因为那些庄稼收割上来后,并不急着打,而都需要晒很长时间才能打。秋收后播种小麦也比较简单,只要用机器犁了地,再把大的土块打碎了洒上小麦的种子就可以了。那样的活一般只要一两大人,用一上午就能完成了。秋收后整个农村也就闲了下来。
  过完中秋节的一天,小云放学刚回到家,就听姐姐美霞对她说:“你知不知道,刘锋死了。”。
  小云听了很诧异,就跟姐姐说:“啊?不是吧,前两天不还见他好好的从咱家门口经过呢。咋突然就死了?”
  美霞说:“不知道他咋死的,我也是放学时走到村口,听那些在路口晒太阳的人说的。等一会咱爸爸妈妈来了,问问他们就知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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