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快眼看书 / 风浪的江湖 / 45

4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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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云听父亲说要让她学七节鞭,心里就非常害怕,但她又不敢说,好在这时韩有川对风浪说:“让她和她弟弟过一趟拳脚,看看她是不是练武的料。”风浪和张云轩听了都很是赞同,他们就喊过来才只有三四岁的鹏鹏,让他和已经八九岁的小云试着过几招,鹏鹏那时胖乎乎的,长了一身非常紧实的肉,胖嘟嘟小手小脚都很有力气,一看就是个机灵健壮的孩子。但他是小弟弟,小云从心里很疼他,做为大了弟弟将近五岁的姐姐,她对弟弟过招时轻手轻脚,一点不敢下重手,而只有三四岁的鹏鹏却没有那么多顾虑,他只想着他小,或者他什么都没想,只是忘我无我的一心和姐姐比划过招,他知道要想打过比他大一半还多的姐姐,他必须得下重手!于是和小云过招时,他小小的拳脚有多大力气就使出多大力气,没打了几下,小云的腿上就被鹏鹏踢了好多脚,而且每一脚都还踢的非常的疼。她强忍着疼痛,极力躲闪着弟弟的拳脚,硬撑着又和弟弟打了几个回合,直到父亲喊停。
  两人停下来后,小云累的气喘吁吁,而鹏鹏却是一副面不改色心不跳的模样,完全没有累到样子。大人们哈哈大笑了一会,当然又都是说小云无用,嘲笑她这么大人还打不过只那么大一丁点大的小弟弟。小云被人嘲笑无用习惯了,也就不以为意,而小小的鹏鹏则对着被自己打败的二姐洋洋得意。
  过完招后的小云,看父亲和几个叔叔都没了什么吩咐,就偷偷溜到了一边,到了没人的地方,她才敢偷偷卷起裤脚,查看刚才被鹏鹏踢疼的地方,因为鹏鹏那时年龄小,个子还很矮,他的身高只够把拳脚都打在小云的小腿上。她从卷起裤脚后裸露出来的小腿上发现,上面有一块一块的好多淤青。她用手轻轻摸了一下那些淤青的地方,发现一碰都非常的疼。她蹲下来轻轻揉搓了一会,又吹了吹那些淤青的地方,然后就趁大人们不注意,偷偷溜到屋中去看姐姐拿回家的杂志了。
  日子在不动声色中偷偷的流转,不觉又到了麦收的时候。麦收是一年中农民们最忙的时候,每每那时,风浪就会顺口说出那句:“紧收的庄稼,消停的买卖。”说完之后,他怕年龄小的孩子们不懂,还会很卖弄的给孩子们讲解一番。他说:“种庄稼的人要和老天抢时间,在庄稼该收该种的时候就得抓紧收种,要是不抓紧收,万一成熟的庄稼在地里被雨淋了,那就坏了。就是不被雨淋,该收时不收,熟了的庄稼在棵上,皮也会裂开,皮一裂口,庄稼就从口子那掉出来,白白的抛撒了,再加上鸟到地里去吃,熟了的庄稼在地里就只会减少。做买卖的呢,就不能急不能躁,要耐心的等着顾客上门,才能把生意做好。”或许小孩子都有种求知若渴的心吧,风浪顺口念叨的俗话常常在小云心里留下很深刻的印迹,有些还会对她长大后的生活态度有很大的影响。
  小麦从地里收割完后,就全都摊在场里晒了起来,等晒干后,包在麦糠中的麦粒才容易被打出来。那几天王广霞天天到场里去干活,早上社员们把麦捆从麦垛上摊开,铺在场里晒太阳,全部铺完之后,前面铺的那部分也就该翻个了,翻了个后,刚才背光处的那半边才能晒到太阳。一天这样翻两遍,基本太阳也要下山了,为了防止夜里下雨,摊开的麦捆还要再麦穗往里垛起来,那样万一下了雨,也就比较容易用雨布遮盖。
  一到抢收抢种的时候,农村的学校、单位一般都会放假,好让大家都把精力投入到抢收抢种的紧张劳动中。美霞、鲲鲲和小云都放假了,他们带着鹏鹏,也都跟着父母去了场里。父母干活的时候,姐弟四人就在场周围的小河边和田野里玩,饿了就去爷爷风畔亭看场的场屋里找吃的。那几天风浪单位也放假了,他也就随着社员们在场里晒麦子。到中午时,麦子已翻了头一遍,社员们终于可以休息一下,回家去吃个午饭了。这时王广霞就想带四个孩子回家,去做点饭吃,她记得刚才翻麦子的时候,四个孩子都在场边上的那棵大柳树底下玩,等她翻好麦子再喊他们时,却发现四个孩子突然都不见了。她边前前后后的走着找,边使劲喊“美霞、鲲鲲!”、“小云,鹏鹏……”风浪见王广霞在找四个孩子,他也立刻着急了起来,也围着场前后左右的边转着找,边扯着嗓子使劲喊。村里其他社员见他两人焦急的找孩子,也都一起帮忙,有人从场边顺着河一直找到马楼的地里,有人到旁边的石楼村子里去找,有人到场后大队部办公的地方找,也有人到大队部旁边圈马的马棚里去找。来干活的所有人找遍了所有能想到的地方,就是不见风浪家的四个孩子,有人就偷偷的说:“不会是四个孩子都掉河里去了吧?”于是人们就都冲到河边,用长棍子在河水中划着捞。王广霞见四处找不到她的四个孩子,急的跑到河边对着河水大哭了起来,罗彩虹和徐宗兰一右一左的守在她身边扶着她,怕她万一一急寻了短见。所有的人都忧心如焚,风畔亭也不例外,他记得他场屋里有个长竹篙,他想拿着那个长竹篙到河里捞一捞试试,就在他进到场屋里去拿竹篙时,蓦然发现,四个孩子都横七竖八的躺在他的床上,正香甜的睡着。他大喜过望,跑到外面冲着人群大声高喊:“找到了!找到了!四个小孩都找到了!”
  正哭着的王广霞听风畔亭那么一喊,立刻停止了哭声赶紧冲过来问风畔亭说:“在哪儿?大大,四个孩子都在哪儿?”
  风畔亭笑着说:“你去屋里看看,四个孩子都在床上睡着哩。”
  王广霞听他那么说,直奔场屋就冲了过去,跑进去一看,可不是吗,四个孩子都躺在床上睡的香着哩。
  这时村里的人也都知道了消息,大家都松了口气,就把这件事都当成了一个笑话,说说笑笑着就都回家做饭去了,风浪听到消息也赶忙跑到场屋,看到四个孩子躺在爷爷的床上,气的哭笑不得,他上去把四人喊醒,几个人迷迷瞪瞪的,还不知道刚刚为了他们曾掀起了怎样的轩然大波。
  王广霞带着四个孩子和徐宗兰、罗彩虹妯娌三个一起往回走,三人把刚才找孩子受的惊吓笑着说了一遍又一遍,一直说笑着走到村口,才各自回了家。
  打完麦子后,学校就又开了学,那天早上,美霞和鲲鲲都早早起来去学校上学了,风浪也早早的起来在门口的那块空地上练功,小云上一年级,早上还不用去上晨读,所以就还睡在床上。在美霞和鲲鲲要放学时,王广霞才起床,她起来看看天色已不早了,别人家的孩子有的已经回到家在吃早饭了,她才赶紧抱柴禾准备做早饭。这时美霞和鲲鲲也都到家了。美霞看母亲还没做饭,就放下书包直接去了厨房,准备帮母亲烧锅。鲲鲲则直接进了屋里。他见桌子上放着一个酒瓶,里面只还有浅浅的一瓶底子酒,那是昨天晚上父亲风浪、师父张云轩和两个姓韩的老仁叔喝酒时剩下来的。鲲鲲把那瓶酒拿在手中,他走到还没起床的小云跟前,把那瓶酒的瓶口对着自己闭紧的嘴巴,往上猛得一抬,然后又放下来,酒还没沾到嘴唇,他就咂着嘴说:“啊!这个酒可真甜,真好喝呀!”
  坐在床上还没穿好衣服的小云听哥哥这么说,就忙问他说:“真的吗?让我尝尝。”
  鲲鲲窃笑着把那瓶酒递给小云,毫无防备的她接过酒瓶,抬起来往嘴里咕咚就猛灌了一大口,一股辛辣温热的感觉立刻就从她的喉咙弥漫燃烧到她整个肚子里,把她辣的哇的一声大哭了起来。她哭着从床上爬下来,拿着那个酒瓶往院中走。正在练功的风浪和正在做饭的王广霞见小云拿着个酒瓶从屋里哭着走了出来,就感觉很滑稽可笑,他们带着笑问她怎么回事?小云哭着说:“我哥哥说洋河大曲甜。”话没说完,就又哭的泣不成声。风浪和王广霞一听她这么说,就知道肯定是鲲鲲戏弄她了,两个人都不由自主的笑了起来,王广霞边笑边问鲲鲲怎么回事,鲲鲲就大笑着把刚才如何骗小云喝酒,如何把她辣哭了的事说了一遍,一家人听后都放声大笑了起来。结果这次小云被戏弄后,不仅告状无果,还让这事成了一家人的笑柄,每次谁想嘲笑她时,就会学着她说:“我哥哥说洋河大曲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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