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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达地表后,二人身边的人群也终于密集了起来。作为一处闻名遐迩的旅游胜地,法拉的以太龙纪念广场不仅有很多法玲人在场,还吸引了来自银河系各处的异国游客,这种繁华市景让维克多不由想起了纽泰拉的常见景象。
在进入广场的途中,希帕缇拉对维克多说起另一件事:“对了,维克,为了以防为一,我得再强调一下,你可一定不要在公共场合尝试读别人的思想。那很不礼貌,是很严肃的隐私问题。”
维克多面露无奈:“我知道,你说过很多遍了,我不会忘的。”
以太龙光辉纪念坛就伫立在广场正中,其主体是一座栩栩如生的以太龙雕塑。
作为一种演化历史格外悠久的太空生物,以太龙的身形主要由坚实的暗红色甲壳构成。甲壳前端正面有一道用于排散兀余热量的宽槽状开口,两侧还各有一排如光斑一般的点状空腔,形似神话传说中飞龙的巨口和眼睛——这正是此种生物名称的由来。在以太龙躯体中后端,则延伸出几列优雅的膜片状触须,这种触须能够与游离于太空中的微量暗物质相互作用,从功能角度而言,这才是以太龙真正的口器。
雕塑完美还原了以太龙甲壳那种由波粒二象性导致的透亮感,其表面在阳光照射下反射着异乎寻常的暗红色光彩。甚至,纪念碑还利用全息投影模拟出了以太龙活动时,那些流淌在薄膜间的明亮光团,使人充分感受到此种生物的神秘莫测。
“你眼前的这座塑像摹仿了以太巨龙的绚丽身姿,这个银河系中最古老的物种提醒着我们宇宙和生命的无限可能。”维克多默念着纪念坛基座上的铭文。
稍微过了一会,他向希帕缇拉说道:“既然你们如此欣赏这种生物,那你们当初为何要出动海军击杀它呢?”
希帕缇拉摆出无可奈何的手势:“以太龙是一种攻击性很强的生物,你看到的这一只曾直接威胁到联席议会外围星区的两座轨道栖所。保护珍惜物种是一件很有价值的事,但这价值显然不可能超过人们的生命,我们只好两弊相衡取其轻。”
“你觉得,这有没有可能是宇宙中最后一只以太龙了?人们从没有发现过它的同类。”
“我不知道。”希帕缇拉回答,“从概率上来说,应该不是,既然这个物种已经延续过如此漫长的时光。”
之后,她又补了一句:“希望不是……”
维克多没再继续这个话题,他重新抬头看了一眼高大的纪念雕塑:“那我们现在是不是进去看看?据介绍说,这里面有关于以太龙的历史科普,还有实景全息影像。”
说到这件事,希帕缇拉突然露出狡黠的一笑:“如果你是随便某个路人游客,我会建议你走正门进去,但既然现在是我们两个——跟我来,我带你去个地方。”
维克多本以为,希帕缇拉会在前方领路,可事实并非如此。
他感觉到希帕缇拉的精神力量突然变得格外活跃,紧接着,眼前的事物一片恍惚,仿佛有千万道幻境叠加在一起。当他回过神来时,视野中的景象已经改变了——希帕缇拉带领二人进行了一次空间跳跃。
稍作感受,维克多发现,他们竟然爬到了以太龙雕塑上方。这地方被深红色和银灰色的金属支撑结构围绕起来,形成一个隐秘的凹槽,就像是一处不为人知的景观台——不过,显而易见,这里绝不是作为景观台被设计出来的。
维克多不禁感到一阵好笑:“我打包票,这里绝对是不允许游客上来的吧?”
“你说得对,我们现在可是不守规矩,如果是一般场合的话,我绝不会这么做。”希帕缇拉一边说,一边再次激发了灵能力量,“不过,这个地方有所不同。在法拉,这里是一个约定俗成的世外小站,只要我们能成功溜上来,别人就算知道了也不会说什么,而且现在外头的人准发现不了!我们可以在这小憩一会,这可是我头一回亲自来这个地方——这里的观景视角果然绝无仅有。”
她带着维克多找到一处空间坐下,然后瞥了一眼天空,伸手指向一个方位:“你瞧,从这里刚好可以看见科研枢纽。”
维克多向前方望去。由于纪念广场位于海岸近旁,这里又是数百米高的半空,他果然获得了极佳的视野。
海岸线像是一道微微扭曲的半弧。银白色建筑群之后,一小片翠绿的海岸植物和金黄的沙滩依次显现,更远处则是一望无际的蓝绿色海洋,海面宁静无波。天空中,极光般的焰火仍未消失,数道缤纷的流动光幕顺着天际线延展而去,仿佛是另一片倒悬的大洋。
在两片波光粼粼之间,光幕背后,有一块极为明亮的光斑尤其显眼。那块光斑比许多世界的月亮看起来还要更大也更闪耀,并且既非满月也非弦月,而是呈现为一道狭长的闪亮菱形。那正是与行星法拉相互环绕的以内特科研枢纽,由于这座太空建筑反射率极高,所以它在白天也清晰可见。
“一个比行星还大的人造世界,一个只为好奇心而生的世界……”维克多感慨道。
此时此刻,两人正并排坐在一道金属梁上,彼此的间距恰到好处。于是,出于一种并不难猜测的心思,维克多自然而然地抬起手掌,悄然覆盖住法玲女孩的纤纤玉指。
希帕缇拉的手臂轻微晃动了一下,但并没有做出其他动作。
“咦,你这次表现得很平静嘛。”维克多有些戏谑地说道,“我记得,上一次,你可是一道电弧把我弹飞了三四米远……”
希帕缇拉没好气地白了维克多一眼:“谁叫你上次一句话也不说,就伸手碰我耳尖,吓我一跳!你要知道,法玲人可基本没有肢体接触的传统。”
“好吧,又是我的错——吃一堑长一智,我那时就学到咯。”维克多说,“不过,要是你真不喜欢这样的话,告诉我就好,我这就把手拿开……”
“不,就这样吧,”希帕缇拉轻声打断他,“这也蛮不错的。”
听了这话,维克多露出温和的神情,他看了看天空中的光幕和皎洁的菱形月亮,又侧过头看向希帕缇拉银白色的睫毛:“那么,你现在想读心吗?”
“好啊。”她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