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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活了两、两千多年啊,现在还活着??”叶凯结结巴巴地,不敢置信。
老头儿一听不乐意了:“你我相差三四千年,不是在这里一起谈古论今?”
“啊?这个,”叶凯明知老头儿偷换概念,脑袋里却一下子涌出多种“假设”、“可能”,大脑里存储的物理学、宇宙学、神学还有所谓的迷信一下子挤挤绊绊蜂拥而出,没个条理,加以刚才震惊的余威,他蓦地张口结舌,无以言对。
叶凯还在惊异中:“老人家,什么叫从他那个地球‘挤’进我们这个地球?他怎么知道我们这个地球不是他的那个地球的?”
老头儿又大大地白了他一眼:“我怎么知道他怎么知道的我们这个地球不是他的那个地球?我又不是他肚子里的虫虫。而且,我怎么知道他怎么被挤进来的?是他被挤进来,又不是我被挤出去!爱因斯坦那个老酷吏,还号称什么伟大的物理学家,他也不明白。但我知道,这一定跟我们穹海之境有关。”说到最后一句,老头儿两眼一狭,一付鬼鬼祟祟神神秘秘的样子。
言罢,老头儿不再理会叶凯,他加快了星象笔的速度,眼前立时出现一片因星云变化迅捷而导致无序的、迅捷的混乱,叶凯感到头晕目眩,他快步后退几步,方适应抖动频率极高的画面。老头儿却浑然不受影响,他兴奋地扫视着乱成一团的画面,小小的尖脑袋不断地从左扭到右,从上扫到下。“找到了!”他兴奋地尖叫:“掌灯!掌灯!这伙计还是老样子啊。”他的脑袋几乎贴到画面上,左手却折在身后,向叶凯不停地招手。
只见一个清晰的图像被解析出来,叶凯看到一个身着黑色小立领短袖中式老头衫、黑色扎脚灯笼裤、黑色敞口布鞋的精干矍铄的中年男子,正悠悠达达地坐在阳光下的石凳上,阅读一本厚厚的书。而不远之处,车水马龙,人潮如蚁,繁华似锦。原来,他正处在商肆鳞次栉比的闹市区。
“小老儿我就受不了他这大隐隐于市的装模作样。他肯定还在看那本《神仙志》。果然!果然!”老头儿激动地跳起来,他的脸色骤然变得绯红,多种情绪掺杂在一起,叶凯一时分辨不出他到底是喜还是悲。
画面上,三个金光闪闪的大字“神仙志”定格了好久。
叶凯冷静下来。他走前,像哄孩子一样,把双手轻轻地放在老头儿的身上,轻轻地拍拍,果然,老头儿马上意识到自己的失态,回过头来歉意地笑笑。他很快又转过头盯着画面,画面已调成了掌灯的全身视角。叶凯分明看到老头儿眼角泛起点点亮光。他两眼噙泪,“老伙计,老伙计。”他伸手在画面上的掌灯脸上抚摸了一下。
“时间折叠尺还有其他功能吗?”叶凯故意扯了个话题,善意地平息老头儿的心绪起伏。
“当然!当然!!”老头儿回过神,他举起时间折叠尺,叶凯看见掌灯的脑袋充斥在顶点小球里,垂着眼皮一付专注读书的模样,与星象笔下的神情一模一样。老头儿指着掌灯道:“时间折叠尺两条定位轴定位的是掌灯的意识,而不是空间位置。”
“啊!”叶凯的下巴差点儿掉下来,太匪夷所思了,竟然定位意识。
“有什么好惊讶的?”老头儿翻了个鄙夷的白眼,道:“意识是种独立的能量,大家的意识乱七八糟地混杂在一起,不定位的话,你知道谁的是谁的?”
叶凯的嘴巴“O”成了个大圆。
没待大圆合拢,叶凯突然听到一个空旷的、挑剔的声音“这个不对!”他吓了一跳,一个激灵,声音消失了。他看见老头儿偏着尖脑袋,一脸满足的笑容,全神贯注,两眼发直。
“老,老人家。”叶凯轻声唤道。
老头儿摆摆手示意他不要吱声。他张着嘴,开始促狭地笑。他慢慢地弯下腰,两手一上一下地拍着肚皮,笑得乐不可支。
叶凯赶紧凑上前去,准备侧耳倾听。老头儿却兀地一合时间折叠尺,直起身,瞪眼道:“偷听什么?!”
“没,没什么。”叶凯结结巴巴。
“刚才你听到的那丝声音,就是掌灯即时所想。”老头儿正色道,叶凯却被吓了一跳:“这时间折叠尺能听到别人的思想?”
“要不然呢?你以为呢?”老头儿又翻了个鄙夷的白眼。
“总之,你这次遇到了大麻烦。要不然爱因斯坦那酷吏舍得把时间折叠尺给你?老小儿我借了多少次都借不到。哼!”叶凯想到爱因斯坦说老子总是骂他,估计正是因由这把尺子结的怨。
可但是,这把尺子是不是爱因斯坦主观上愿意给我,叶凯想不太通。尺子掉落、青衫踏上一脚的两个瞬间太快,也许是爱因斯坦不小心落下的,否则,青衫为什么踩了一脚使之变色呢?它起初是什么颜色,叶凯已回忆不起来。青衫踩后它变成透明的,这一瞬间叶凯却记得分明。谁在帮谁?谁为什么帮谁?叶凯一时很迷惑。
“老人家,您说这条时间修正轴怎么个功用?”叶凯恭敬地问。
“这条时间修正轴最伟大。我们已无法知晓这把尺子是谁发明的,但毫无疑问地,爱因斯坦那老酷吏对时间修正轴进行了卓绝的改进。”老头儿一反对爱因斯坦的鄙视,口气中充满了佩服。他摊开时间折叠尺,指着修正轴,抬起眉头,启发性地说:“当我们观察到定位对象后,倾听到定位对象的思想活动及让他听到我们的思想活动,就靠这条时间修正轴。”
叶凯又是一惊,他感到自己的小心脏快从胸腔里跳将出来,他结结巴巴地问:“您老的意思,我们可以跟活着的人对话?”
“要不然呢?你以为呢?”老头儿翻了个白眼,仿佛时间折叠尺是他的发明创造。
“但这对话不是随心所欲的。总之,天堂规则就是,隐性存在,不干涉世人的生活。你不能滥用,不能平白无故地跟活着的人联系。”老头儿正色警告道。他随即眉头一挑,问:“老酷吏让你用它干吗?”
“老人家,违反天堂规则的最大处罚是什么?”叶凯问。
老头儿意味深长地盯着他,一字一顿地说:“魂-飞-魄-散。”
叶凯紧张地重复并追问道:“魂飞魄散!请问什么叫魂飞魄散?”
“能量消失在茫茫太空里吧,我猜。”老头儿回答道。他转而警惕地盯着叶凯,追问道:“你问这是什么意思?难道问题棘手若此?”
“好像是吧。”叶凯茫然答道。
(二)
此时的叶凯,思绪很混乱。
他双手捧着一杯热腾腾的六安瓜片,出神地盯着小桌上几乎看不见的时间折叠尺,尺子一边摆放着星象笔,那是老子为感谢他借尺之恩而赠予他的。
那嗜酒的老头儿估计这会儿已抱着三足酒爵酣然入梦了吧。叶凯不觉钦羡老子的心智清淡。
而今,终于明白自己是怎么死的了,这不仅未令叶凯释然,反而新增了思想负担。到底是什么原因令凤凰冒天下之大不韪要前去地球?为什么她恰恰选择了自己的女儿?
叶凯放下茶杯,拨弄起星象笔与时间折叠尺。他先定位到妻子。他知道自己对于她已是死亡了的,所以他不敢向她发出任何信息,只悄悄地浏览着她的思绪。她的思绪几乎全在两个孩子身上,失夫之痛已转化为尽心抚养他的后代以告慰他在天之灵的力量。叶凯发现,她几乎无时无刻不在为沃若担心。两个姐妹相较之下,叶沃若显然略有一点不合常理,比如妖若已蹒跚学步了,沃若还只能坐在小推车里干瞪眼;比如妖若刚会喊“妈妈”,沃若竟然已能说动宾结构的“爱妈妈”;最匪夷所思的一点,睡前为她们念完“嫦娥奔月”的故事后,沃若竟然童稚无比、口齿不清地提了个问,而问题连起来竟是“动—力—何—来?”
动力!刚会说话的孩子嘴里蹦出“动力”二字!
这令妻子又惊又喜。喜的是叶沃若似乎智力超群,惊的是可能正是智力超群而至于她的肢体能力很弱,用大白话来说,叶沃若这孩子似乎不会走路,她的腿总显得软弱无力。
叶凯自然明白叶沃若为何智力超群,因为她的智力并不只是一个婴儿的智力,凤凰的意识正悄悄地潜伏其中。但叶沃若为何不太会走路呢?叶凯也不太明白。
当叶凯对叶沃若与叶妖若这对孪生姐妹进行观察后,发觉在思维层面,叶沃若与一般小孩子并无差异,比如怕黑、做彩色的梦,他在她身上未曾发觉一丁点儿凤凰的印记。难道,凤凰喝了孟婆汤,已全然忘记前世的一切了?这种情况,想必令孤注一掷打破宇宙规则的凤凰始料未及吧?她孤注一掷奔回地球到底是为了什么呢?
叶凯突然为凤凰难过。他久久凝望着叶沃若的小脸,好想亲亲她,而不计前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