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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酷吏？”看老子给人类有史以来最伟大的物理学家冠上这个称谓，叶凯差点笑出声来，他偏过头，急急地否定道：“爱因斯坦先生没让我找您。我自个儿来溜溜，没想到会遇到您。”
“嘿嘿，喝酒。喝酒。你还一口没喝呢。我一个人喝酒有意思吗？一人不喝酒，两人不赌钱，这个都不知道？”老头儿埋怨道。
叶凯赶忙伸出手，拿起酒杯，渳了一口，“好喝！”原先滴酒不沾的他言不由衷道。
看到叶凯龇牙咧嘴的痛苦样，老头儿心满意足。他不再劝酒，连续自斟自饮了几杯后，抹抹嘴，手一伸，说：“你把怀里的时间折叠尺给我。”
叶凯伸手入怀，取出爱因斯坦掉下的物件，问道：“是这个么？您老称它‘时间折叠尺’？”
老头儿接过时间折叠尺，翻看一会，叹道：“事情挺棘手的呢，老酷吏把这个都拿出来了。多少年了，我想借用一下他都不给。你遇到什么麻烦了？说来听听。”
叶凯眨着眼，半天没有说话。他心中甚是疑惑，主要有两点，第一点是，从这段时间的经历来看，他感到穹海之境并非如他以前臆想的那样是祥和宁静愉悦的，相反，穹海之境隐藏了很多规则，它所恪守的条律很苛刻，只是一般普罗大众与此无关故未曾觉察而已。凤凰与叶沃若的事情到底能不能跟老子商量？老子值不值不信任？第二点，穹海之境到底有没有隐私？以前青衫说过，能感知他的情绪，这个老子会不会有更高的能力，比如说能感应他人的心灵？如果是，那叶凯说不说有什么关系呢？
叶凯阴晴不定的脸色令老头儿噗嗤一笑，他仿佛看穿叶凯心思般，难掩兴奋地说：“你好好想想，这尺子让老小儿先用一下。”
那所谓的时间折叠尺有点像很久以前的数学工具圆规，只不过多了一只脚。其三只脚可以绕着顶点随意调整角度，顶点是个半透明的小球，球里面仿佛云气翻滚，像巫师的水晶球。
“这是所有空间的集合。”老头儿指着水晶球神秘地说。叶凯吃了一惊，所有空间竟然纳入其中？！
老头儿不理会他的瞠目结舌，指着较细的两只脚继续说：“这两根是三维调整轴。”他又指着最粗的脚说：“这根最粗的，叫时间修正轴。三维调整轴的功能是定位，时间修正轴用于折叠时间，最大可以把时间折叠到无穷小。”
叶凯好奇地问：“茫茫宇宙，浩瀚无垠，靠这两根，这两根三维调整轴搜索定位，可能要花费海量时间吧？”
老头儿白了他一眼，道：“反正你有的是时间。”
“这个不是定位三维空间的好吗？你没有用过星象笔吗？星象笔就可以迅速准确地定位广袤空间里任何一个地方，何须这宝贝来定位？”老头儿不满地启发道。
“噢！”叶凯恍然大悟比划道：“爱因斯坦先生手在空中一划，就出现了一片星空。”
“那是他故弄玄虚。他手上藏着个微型星象笔。”老头儿不屑道：“死都死了，还这么不实在。”他撇撇嘴。
叶凯没理会老头儿对爱因斯坦的鄙视，他沉浸在自己的疑惑中。他不解地问：“老，老人家，穹海之境里的一切难道不是能量状态吗？我怎么感觉星象笔、时间折叠尺、甚至这樽三足酒爵都是物质的，是实体呢？”
老头儿淡淡一笑，道：“叶凯，谁告诉你穹海之境里的仅是能量态？我只说一句，在穹海之境里，能量公式E=MC2仍适用，我们虽然是能量态的，但一定还存在着更高的境界，以虚无的能量态操控实物，就是一种更高的境界。”老子这满口能量长能量短的，使他不像中国古代哲学家，反倒像近代的物理学家，而且不自觉地使用上他口中的老酷吏的学术成就。
老头儿摇摇手中的时间折叠尺，继续说：“星象笔定位自身位置时，迅疾无比，不存着时间变化。但如果要定位遥远的宇宙空间里的某物，则需时间折叠尺的帮助。否则，有时穷极一生可能都到达不了。”不知何时，他短粗的手指里多了一个忽隐忽现的红点，他顺手一拉，叶凯眼前出现一幅忽而深蓝、忽而黝黑、忽而白茫一片的云气翻滚的画面。叶凯注意到时间折叠尺的顶点小球里翻滚的云气紧随着红点四周云气的变动而变动，“它俩同步。”老头儿一边盯着云海一边低声说。叶凯惊讶地张着嘴。很快，他注意到星象笔下的画面开始从苍茫的球体向平面推动，不久，一片荒芜的大地出现在视线里，并倾泻向一望无际的远方。“已蛮荒化了。”老头儿喃喃道：“这是掌灯的故乡。”
“掌灯？谁是掌灯？是人类吗？”在穹海之境里，所有动物的本尊都一般样的形态，作为生前为一枚医生的叶凯，提问得很严谨。
“这个地方，喏，就是掌灯的故乡，从三维空间来看，它与地球在宇宙里的地理位置是一样的，或者说，它与地球，是同一个空间的两种表现形式，是地球的并列面。在时间维度上，它与地球也是一样的。”老头儿话音刚落，另一幅水草丰美的广袤原野出现在眼前。“这是地球。你看清楚了吗，叶凯？”老头儿回过头来，看着瞠目结舌的叶凯，用老师提问学生般的启发式的口吻问道。
叶凯回过神来，严重缺乏自信地喃喃道：“我不是特别确信我明白了您刚才所说的。容我提一个问题，您说的一个地球的两种表现形式可以用东非大草原的前身与此后的东非大沙漠这两种形态来比喻吗？”
“当然不可以。”老头儿皱皱眉头，用有点责备的口吻道：“难道我还没有说清楚吗？水草丰美的东非大草原与一望无际的东非大沙漠是同一个空间两个不同时间点的形态，它的第四维度是个变量。而我刚才展示给你看的两个画面，它们空间三维及第四维度---时间，都是一样的。它们从第五维才开始有所区别。很抱歉，老小儿手上的这个破玩意儿只能分别看到第五维的不同空间，却不能同时看到。哎呀，怎么这么拗口，真讨厌。”老头儿一脸费劲地解释着，显得对自己有点不耐烦。
面对这般匪夷所思，叶凯二目呆滞，他仰起头空洞地盯着星际，半晌才说：“那是什么意思？走在路上，突然有个人从你身体里穿过去？那不是鬼吗？”
老头儿突然笑了，又好气又好笑地嗔道：“你果真有点笨！从你身体里穿过去的鬼，跟你是同一时间维度的同一空间，就是地球鬼。好了，这个知识你慢慢消化。现在，你必须知道，地球，有个重叠空间，它俩的四维时空是一样的。掌灯，就是重叠空间里的人。他是人类！不过，我认识他时，他早已来到我们这个地球空间了。当然，正是他告诉了我地球拥有一个重叠空间。”说到“他是人类”时，老头儿重重地加大语气，仿佛对叶凯之问“是人类吗？”表示莫大的不满。
“话又说回来，他以前也不知道我们这一面，他以为只有他生活的那一面，他们那边也叫地球。他是被一股莫名的力量从他那个地球挤进了我们这个地球。我见到他时，他已适应了我们这个地球的生活。那时……”老头儿抬起头、掰着手指头，像在计算什么，他频频地眨着眼，好一会才说：“我遇见他时，他已在我们这个地球生活两千多年了。不是千年老妖还能是什么？”
叶凯的嘴巴惊讶成一个大大的圆：“他还没死吗？”
老头儿白了他一眼：“活得好好的，干嘛要死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