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快眼看书 / 太阳系边缘的前哨站 / 第3.10章

第3.1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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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依西塔布:我在里斯本呆了六个月,一个人关在西班牙广场旁边的一个小旅馆里面。红色,红色是我脑海中关于这段记忆的最为深刻的颜色。
  红色的窗帘,垂荡着金色的流苏;红色的油漆的木窗,半开着临街;飞扬的尘土,顺着傍晚的霞光,被染成了红色;楼下的酒馆,喧闹的声响穿过木质的地板,包围在我的周围,喧闹的红色。
  时间就是这么定格在永恒的周六傍晚,永远的湿热、嘈杂,还有难以度过的孤独,还有午睡惊醒后噩梦的残余。
  中午没有吃完的面包浸泡在洋葱煮成的浓汤里,几只苍蝇萦绕着有些发馊的肉片。我就这么躺在床上,汗津津地看着天花板上的黑点。脑袋里没有丝毫的想法,或者说想法太过纷杂而不一而足。
  这个黑点是什么呢?是霉斑,是一片菜叶,是一只蜘蛛,是一只被蜘蛛吃尽的苍蝇的遗骸,是一只蜗牛,或者仅仅是我眼角一块不会消失的黑影。我不知道,我也不在乎,这才是问题所在。
  我失去了目标。
  我隐隐约约觉得自己应该有个更加宏伟的目标,不仅仅在于个人。在格兰查科的时候,我仅仅是一个公司高管,心中想的是家庭和事业,再或许是保留记录当地人社区的风俗与历史……
  记录员:哲学思辨麽?
  依西塔布:对,直到那时候为止,仍然仅仅是一个普通人的哲学思辨,每个人都会遭遇到的身份危机与价值责问,平淡无奇。我给不出通解,也给不出特解。我仅仅是把这个问题忘记,随着时间的推移,关注到其他的问题。
  但是没有那么简单,这个问题可以很具体。
  我诞生的意义是什么?
  现在想来,这个问题和我在格兰查科的经历看起来毫不相干,就像是一个开关被打开了,我开始思考这个问题,纠结于这个问题,寻找答案。
  在那个红色的里斯本的旅馆里的六个月,我绞尽脑汁思考这个问题。在幻梦与现实之间来回的穿梭,迷失自我,迷失一切。
  记录员:您得到了神启?
  依西塔布:哈!不要说笑话了。我当然和开头一样一无所知。我在这六个月里面仅仅明白,空想解决不了这个问题。而且天气已经冷了起来。红色在褪色,我也快疯了。
  我在发霉,在腐烂,就像是你一样。
  记录员:我?
  依西塔布:你不是已经开始有点明白了麽,从我这个疯子的言语里看到了一点理智?
  我决定离开里斯本的时候,接近十一月。气候仍然适宜,那时候格兰查科正是盛夏,而里斯本已经是冬天。
  我感觉不出来什么差别。我本来可以在里斯本呆上一辈子,我的钱足够我在那个小房间里面把骨头都烂掉。
  但是我遇到了艾伦。
  艾伦、艾伦、艾伦,
  记录员:在您的口中,那是毁灭一切的起因,代表了终结的名字。
  依西塔布:不,他仅仅是一个人,我的一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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