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快眼看书 / 太阳系边缘的前哨站 / 第3.9章

第3.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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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依西塔布:一个观察者,一个与周围格格不入的观察者,一个冷酷的镜头,一个镜头后面镜头的镜头。但是事实证明,这个观察者的镜头并没有什么太大的用处,因为这件事情很快结束,就像它开始时一样。
  一个星期之后,再也没有那些受害者被运送过来,原本的考古队员也被转移到不知道何处。所有的痕迹全都被消灭得一干二净,那些总部派来的人离开了。
  于是我们的工作重新恢复原样,那些带薪休假的员工回到自己的工作岗位,而我,有趣的是,很快成为整个格兰查科实验室的总管。
  如果没有之后的事情发生,这件事情应该很快就会消失在我的脑海之中,对于一个已经年近五十的女人来讲,已经没有什么新鲜事了。
  记录员:但是这是一切的起点,是您转折的开始,是麽?
  依西塔布:是麽?不是麽?我原本好好做着我的高管,拿着10万美元的年薪,为什么现在却被你们关在这个甚至不知道方位的幽暗囚笼之中呢?为什么在起诉书里,我会被称为一个宗教疯子,一个反人类的极端主义份子呢?
  你看,我竟然不知不觉之中向你讲起了故事。有些故事,你讲出来是为了获得乐趣,而有些故事,仅仅知道,就能够把你榨干。
  记录员:您是不是要讲讲那场“大瘟疫”?
  依西塔布:不,那有些急了,那是在十年以后的事情了。我讲的不是惊奇浪漫小说,我只想把我这一生讲完,如此而已。
  记录员:您继续。
  依西塔布:在那次事件之后,我又在格兰查科干了两年。但是那些正在溶解的身体,那些漆黑如墨的粘液,成为了我的梦魇。我几乎无法入睡,只能依靠着安眠药,在辗转反侧里艰难地度过三四个小时,然后在惊恐之中醒来,眼睛无神地张望着天花板,感觉自己的身体正在融化进入空气之中。
  我的生活也开始变得一片混乱,这或许也解释了为什么,格里格,我亲爱的丈夫,在一年之后选择离开。为什么我的儿子和女儿,他们变得越来越陌生。
  我开始变得不再像我自己。
  我第一次感觉到,自己缺失了一块,我并不完整。我感觉到,自己应当有一种宿命,但是却无法找到其中的根由。迷宫,无尽的迷宫,我在无尽的迷宫里不知所措。在两面镜子相对而形成的无尽重复的迷宫里,有无数个我淹没在空间之中。
  在那个小酒馆里,我度过了诸多无眠的夜晚,在格里格离开之后,面对着空荡荡的房屋,看着它一点点坍圮,我竟然有些庆幸,杰夫和格蕾丝还是和他们的父亲离开了。
  我再也无法忍受这样的生活,于是我决定离开。
  离开格兰查科,离开阿根廷,离开南美。
  如果可以,我甚至想离开地球。
  没有哪里可以填补我的空缺。
  没有人指出我的路在哪里。
  记录员:之后,您花了五年时间在欧洲旅居。
  依西塔布:然后才是真正的转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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