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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二章:能破能立、奸雌奸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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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却说曹操、袁绍二人,寻来高府,到得婚闹地方,先入宴席,畅饮开怀,比及天黑,方始搞事。
  其时袁绍久耐,闻听大干,喜之甚甚,不意嬉笑未毕,猛见曹操震怒喝叱,厉叫拿贼!
  一语破空,贼喊捉贼;一棍棒喝,打草惊蛇。刹那间,就激在场数贼窜出,几个身影夺路奔逃,四下鼠窜。不移时,拿贼之声立起大噪,人人怒恨,多往追之;府院上下,随亦震动,护院青壮片刻都出,赶去捉贼。
  袁绍始料不及,乍闻曹操暴喝,顿吃一惊,非但酒意全消,更胸如撞鹿,不觉呆立,半晌失神。
  惟曹操略不迟疑,转身迈步,便往后院,不慌不忙去了。
  穿廊绕曲,探入内室,摸进洞房,却仅见新娘一己,顶着盖头,坐于床上,内外无侍,近侧无伴,曹操大感异常,疑窦顿生,欲要退走,忽身后袁绍撞来,抢先便抓盖头,未期大红方巾才落,更吃一惊!此一惊吓,险致魂飞魄散,便强如袁绍浪荡,亦浑发神嚎,呆若木鸡,不复稍动。
  曹操惊疑未定,目光射处,恨看如花美颜,直浓眉小眼,大嘴肥唇,至难得处,偌大黑斑,扑在腮上,怎个夜叉下凡,鬼异极哉!且自失魂,更见之莞尔一笑,豁牙突兀,似欲贲张,曹操猛一机灵,如雷劈中,从头到脚,毛发倒竖,十足酸爽,止恨不能抖落满身鸡皮,重新做人!
  未久,院中有动,然不近来,曹操听之,方始回神,乃扭身疾走,脱出洞房,入得院中,即放声大呼,扬言小姐被抢,即冲过回廊,分开来人,急急逃去。
  众皆慌乱无措,不及明白,忽又一人,大呼小叫,没命价抢出廊外,抱头窜逃。
  众皆再吃一惊,半晌悟事,方知是贼,这才恨骂不迭,举火赶来。
  及至府外,早没了曹操、袁绍踪影,追之不得;而曹操、袁绍二人,此吓非轻,竟也慌不择路,误入荆棘丛中。
  曹操忍痛冲突,带伤闯过,一气透出,未稍迟疑。
  袁绍却耐不住刺,横不下心,竟被荆棘挂住衣裤,挣脱不得。
  慌急之下,呼喊曹操相救,曹操闻声听叫,全不停顿,头且未回,仅大喝一语道:“若不速走,教抓了去,再与她作小,娘娘!成仙啦!”
  袁绍闻言,失精似疯,猛发一恨,就撕衣破裤,挣脱束缚,更披荆斩棘,浑若刺猬,连滚带爬,紧随跟来,乃夺胎换骨般,无复怯懦。
  当夜奔回,一处歇了,个个浑然脱力,既惊且疲,卧床难起;兼又如花美颜,萦绕脑海,引得二人浮想联翩,彻夜未眠。
  次日天明,袁绍惊魂初定,转而怒火中烧,就招集仆从,恨往酒肆,将那扯谎小厮,当街毒打,几乎闹出人命;还是曹操从旁劝解,方才作罢。
  怒犹未息,袁绍愤懑难平,遂恨视曹操,不悦叫道:“昨夜洞房,你知之有妖,焉不拦我耶?竟教那母夜叉,骇我极哉!非我常插风口浪尖,惯看潮起潮落,岂不被之拔了旗耶!”
  曹操闻言,摇头叹笑,亦恨声说道:“非你猴急,抢先向前,亦不惊鸿一瞥,险些亮瞎了你眼!若稍听我唤止,随我退出,也不致唐突佳人,污了我好色之心哉!真就一刻未念紧姑咒,你就脑热,还来怨我!”
  袁绍听了,又是郁闷,又是惊诧,不禁切齿恨道:“恁般夜叉模样,亦作佳人耶?操!猛得极厉哉!”
  曹操不以为然,只长袖一舞,朗声说道:“其虽貌丑,然具好名,怎不佳人耶?”
  袁绍不明所以,欲待叱问,却见曹操嘴角微扬,即要咒念,乍视之下,忙自摇头,不复高声。
  曹操见之,欣然大笑,遂不碎念,仅仰天兴叹道:“好,甚好!娘娘,猴精啦!”
  一语方毕,曹操更笑,乃点头称善,乐与袁绍道:“本初明理,然不省事。你方将那小厮,打得半死,听之告饶,怎不了然耶?原是高家小姐,好名如花,止不干容貌事耳。那小厮一知半解,听风作雨;我等亦未深察,实也冒失。幸小姐天颜,深闺幽静,无人敢近,否则拿住你我,洞房花烛,岂非欲仙欲死哉!”
  袁绍闻言,突又冷战凌乱,那惊鸿一瞥,浮现眼前,不觉恨怒交集,直欲再拿小厮毒打;曹操见状,忙始念咒,才与止住。
  回返路上,袁绍偶思一事,不甚了了,便拉着曹操,皱眉问道:“夜来喜宴,你略无巡察,怎就知席间必有贼人耶?”
  曹操见问,大笑摇头,随直指袁绍额上,佯作叹息道:“亏你好大个头,实也猿不灵哉!试问白食之处,兼多酒醉之人,安不聚贼耶?其探囊取物,纵不比我等洞房偷人,然盗亦有道,必不独食也。”
  袁绍听了,点头呼善,即又晃脑大笑道:“圣人云:德不孤、必有邻。想来:梁上风光无限好,必有君子排排坐。此诚不虚言耳。”
  曹操闻言,笑视袁绍,故为玩闹道:“好,甚好!只就今夜,再往高府一行,必要腾云驾雾,不负邻里梁上,好作一遭磊浪君子,如何?”
  袁绍大惊,猛又冷战不禁,那如花小姐,震精荡魂,仅止莞尔一笑,立断万千淫根,直比紧姑咒,更见戒定。
  曹操喜见袁绍一再颤栗,乃大笑称妙道:“好,甚好!娘娘,猴怂啦!”遂开步便行,顾自归家而去。惟留袁绍当街,风中凌乱。
  如斯荒诞事情,虽难辨真假,然经流传演绎,添油加醋,颇多精妙,实也名动帝都,成就笑谈。
  便似这般玩世不恭、孟浪不羁,曹操长成,时有名士桥玄,素有识人之能,因闻曹操浪行,尝与之论言,乃问曹操曰:“天下将乱,非命世之才不能济也。能安天下者,其在君乎?”
  曹操不以为意,未加思索,即大笑回道:“能破就能立,推到还能砌!”
  桥玄亦惊亦诧,且深信不疑,遂喜曹操甚甚,结为忘年之交,多见往来。
  另有汝南许劭,颇具知人之名,当世才俊,但得他一语风评,直若仙气灌体,飘飘乎,横空出世。
  曹操闻之,虽不意其助,却也好闹玩乐,于是往见,问与许劭道:“以公看来,我何如人也?”
  许劭不答,置若罔闻;曹操不恼,复再笑问。许劭这才轻语回道:“治世之能臣,乱世之奸雄也。”
  曹操大喜呼善,继又笑视许劭,朗声问道:“以公看来,方今天下,治世耶,乱世耶?”
  许劭默然不语,曹操再相询问,许劭才摇头长叹,乃正视曹操,意味深长道:“俱在君为!”
  曹操闻言,大喜过望,随仰天笑道:“好,甚好!治世乱世,俱我使然;奸雌奸雄,由我任性!”言罢,袍袖一舞,开步而去。
  许劭视之背影,良久沉吟,不禁暗自心叹道:“成也萧何,败也萧何!”
  如是曹操年二十岁,便举孝廉、为郎,任洛阳北部尉,后迁顿丘令,因黄巾造乱,更拜为骑都尉,领军征战,赶来颍川助阵。
  恰逢皇甫嵩、刘备长社用火,夜袭张宝贼众,曹操一行望火寻至,杀入战团,并初会刘备,笑语论交。然虽同归,终究殊途,只一照面,便又分散,乃各自为战。
  当夜茫茫草甸,团团火起,火借风势,风助火威,一遭遍烧;直十数里方圆,风声似吼,鬼叫如嚎,好个闹妖。有赖张飞雄起,蛇矛吐信,气吞山河,香软销魂,大爽垓心。
  高潮欲至,火焰相接,明耀天地,亮如白昼;茫茫黄巾、张宝贼众,冒烟突火,四散冲出,直若浪潮一般,荡漾开来,漫入无尽快感。
  其情其景,当局者干劲冲天,大汗淋漓;旁观者热血贲张,恨不亲临。
  一场夜战,真就毒龙大宝见,兵火两重天,直击高潮迭起,人喊马嘶,里外交锋,怎个奸邪酣畅了得。
  正是:黄巾浪荡天地人,八方仙侠显神能。织席贩履汉亲份,纨绔子弟祖爷名。敢不服,如花赔。
  究竟此役厮杀怎生;黄巾张宝,又将命运如何,且听下文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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