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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三章:当年往事愁春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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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三十三章:当年往事愁春烧
  “那时候的离阳朝廷乱啊,比现在还乱,老臣几乎被梁之焕屠宰个干净,说起这梁之焕,其实也正应了你那句,是非功过有青史,善恶斤两问阎王。建丰年间,梁之焕一直未曾露出过异心,不惜背负骂名为先皇挡剑南襄,当然,他也有私心,想凭借皇城上下数十万人性命强行成仙,若是这等恶法子都能成仙,那天上的仙人和地狱里的恶鬼怕是也没有什么两样。艳血六叠手这种魔道功法即使是恶名远扬的十魔首都不曾修成,他们心中自有计较,大成所需人命太多,有伤天和,即使狠心屠一座城也只能推动一小半艳血六叠手,远不足以成仙,屠城之后定有重军围剿,即使耗尽修为能逃出生天,也将臭名远扬,若再想屠城,不说难如登天,红尘海那位也不会坐视不管,因为一座城满足不了成仙的条件,屠杀两座总该够了,李轩辕不让世人成仙,岂能罢休?艳血六叠手强行推动成仙也是最低级的仙人,本身就实力不济,那李轩辕就算是最强的仙人下界也奈他不得,何况一个用魔功推动的半仙?所以十魔首都没有去碰这样的功法,但梁之焕敢,皇城人口本来就多,而且地下龙脉气运鼎盛,一役屠尽城中百姓瞬间就可成仙,李轩辕远离中原,根本来不及阻止,可是他没料到为报灭族之仇的剑南襄威势太盛,一上来就吓跑了大半城百姓,再加上剑南襄本身就是半个仙人,大喝一声梁狗贼莫祸及百姓,才没有让心存不轨的梁之焕借机成仙。之后先皇逼梁之焕抽取四境之中的金身境全部修为化作一颗血丹,导致梁之焕虽空有金身体魄,却像一栋去了一层的大厦一样,那血丹交给了一名除先皇之外谁都不知道的暗子,号龙王,梁之焕一日不得那血丹一日不得恢复巅峰,本来能一跃枝头傲世天下,却被人夺了一层实力,自然心中积怨,先皇手段无双,在先皇仙去之前梁之焕不敢动手,先皇一撒手归天梁之焕霎时就露出了虎狼之心,先是大肆清洗朝中百官,继而广植心腹,专权朝野,试图找出那位龙王,可十数年一无所获,那位暗子好像不存在似的。到了大虞九年的时候,青城山溧汤道人突然携一位仙风道骨的天师进京,与梁之焕密谈一夜,第二天在宫内祁洲湖大摆宴席,梁之焕代主行事,封这位天师为魁天师,建造一品天师府,享三公爵禄,皇上也敢怒不敢言,这位魁天师提酒绕湖一周,旁若无人的哈哈大笑,一指截断祁洲湖,以湖水在半空书写三局九计,三局,天下局、江湖局、庙堂局。那梁之焕丧尽天良的天祭之策就是江湖局三计之一。三局九计将天下反派势力分割各个击破,碾碎江湖志气,清洗朝中反对者,猛地一看似乎让天下更好治理,实则天下明眼人尽卷进九计之中,朝中名义之士也尽数被以各种罪名押进上林狱。上林狱,开国时建造于京城边缘,由工枢部耗时十八年建造而成,是一座地下监狱,墙壁皆是烧融铁水灌注而成,顶上覆盖整块青石,号称可关押圣人的监狱,其中诛字号牢房更是坚固无比。当时在京城中的国子监大祭酒魏伯然,兵部尚书邢昭寺,抚远将军许车臣等等实力强悍者都是那魁天师亲自出手抓捕。魁天师实力太过强悍,即使是钟离昧这等超一品高手也被击破丹田半死不活,串了琵琶骨锁进诛字号牢房,建林军曾因此暴动,也被魁天师强行镇压。要说钟离昧的实力,也许仅弱于梁之焕,还要压溧汤一截子,但魁天师于他交手竟如信步闲庭,数招之间将他镇封,他们俩的战场就在九江州如今的落石山处,那里至今还是满地疮痍废墟一片。西凉王与钟离昧速来是至交,挥师东进要去宰了这忽然冒出的魁天师,也被半路拦道的溧汤打成半死,但忌讳当年先皇旨意,前任西凉王于朝廷有莫大战功,世袭十世,即使谋反也不能诛杀,有丹书铁券为证,但西凉王仍被扔进上林狱。而后第一首辅李文庭被揭露是第十魔首,天下哗然,李文庭也被废去一身实力,打进上林狱。魁天师可怕,不仅可怕在他稳稳压梁之焕和溧汤一头的武力,更可怕在于他算无遗策。可他算来算去还是没有算到,来京城之前梁之焕曾在上林狱关押了一名来历不明的十来岁孩童,这孩童,是何人因何罪关到何时皆无人知道,哦,错了,梁之焕肯定知道,但他不知为何连魁天师都没有告诉。仅知道的是斩首前一天,一名士卒在上林狱巡逻的时候,太过疲惫倚靠栏杆睡着了,那名孩子挣断自己的琵琶骨,挣扎着靠近栏杆摸到了那名狱卒腰间短枪,后来最坚固的上林狱就无故塌了,一众被关押的‘重犯’皆消失无踪。有人说当时看到有一道光柱荡开天上云朵,从天而降,狠狠将上林狱捅个通透。当时的钦天监望气士也说似乎有一道银光从不知多远的地方垂下,也许比天宫还要遥远,击破天地之间的那道隔膜,还砸飞了几个似乎是云端的仙人,击中了上林狱。并且之后有人看到有数个白衣身影从云端降下绕上林狱而行,后来魁天师亲自赶去上林狱那几位白衣身影才消失在了云端。朝廷曾大肆派出探子寻找上林狱关押之人,却杳无音信。不过魁天师曾因此和梁之焕决裂,梁之焕似乎知道那批人下落,可他似有私心,或者说,因为那个孩子,不想把那群人的下落交给魁天师。”
  说着王司徒大有深意的望了子房一眼,不再多说。
  子房不去看王司徒,只是拍了拍手中酒坛,晃了晃:“都说春烧酒,日饮三大口,可解忧与愁,可这酒越喝越愁啊!”
  王司徒哈哈一笑:
  “局中愁,局外愁,何事不愁?恕老朽之言,你最大的敌人不是梁之焕,十三年前梁之焕关你不敢杀你,缘由我不知,但可以肯定的是他自己不敢对你痛下杀手,但魁天师就不一样了,你乃是破局之人,他遇你,必杀!魁天师三局九计为的就是搅乱鼎阳江山,可有那么些人因为你活了下来,他肯罢休?”
  子房轻笑了一声:
  “那就让他来好了!”
  忽然院门被人推开,走进一肩膀宽大身材魁梧的老者,气息浑厚圆满,眼神炯炯望着子房:
  “哼,这段时间总有些鹰隼围着我附近打转,让我不胜其烦,我当是谁,原来是西凉世子,好没有规矩!一点也不知尊敬老人!”
  王司徒摇着藤椅,又饮了一口怀中春烧酒,眯了眯浑浊的老眼望着日头,也不去看来人一眼,只是哼了一声:
  “老东西……”
  子房一惊,暗道莫非这老人就是戈岑?自己寻上门来?建林探子几经打探都没有找到戈岑住处,他却能找到自己位置?当下站起身来拱手一拜:
  “老先生可是戈岑老黄门?”
  来人撇了撇嘴,迈一大步坐在一旁树根上,倚着枯死的梧桐树,狠狠揣了王司徒睡的躺椅,把王司徒踹的摇晃不止,然后才打量了一眼徐子房摇摇头,笑着说:
  “戈岑去了北辽,我是戈岑老友,那老混蛋去北辽之前曾让我来给西凉世子带几句话。这戈岑仗着年纪比我大就拿我当下人使唤,等他回来非得揍他一顿。”
  子房一皱眉:
  “敢问老人家,戈岑老先生何时去的北辽?”
  “一年半以前。”
  “一年半以前……一年半以前戈岑老黄门如何知道我这所谓的西凉世子要来江南道?又如何知道我要拜访戈岑老黄门?”子房不解道。
  “那老混蛋一人可比三公不是笑话,前五百年后五百年,就没有什么是他不知道的,不过为何要我带话给你,老头子我也不知道其中缘由,他只让我察觉有异来王老头家里等着就好,没想到你已经在这里,那也好,方便,你这小娃娃且听着就好,原话我记不住许多了,不过大意是这样的。”
  “李文庭曾和他有五棋之缘,所以给你送五句话。一者不可强握枪兵,悬在天上的那把枪已经被魁天师取了去,即使你再挥发体内剩余不多的枪道资质也召不回那把枪。二者不可去找大典星,大典星行踪无迹,如今也许死了,也许活着,只能等他来找你,他也会来找你,时机未到而已。三者你身上的气运俞强,保护你的那道规则就俞弱,再有气运加身,玄圣境界的保护就不存在了,不过老夫料想你这小子早就做好了欲戴王冠必承其重的准备。四嘛,国有三器,得一可活,江南道有其中之一的踪迹,具体在哪,戈岑也不知道。第五句话,也就是你最想知道的那一句话,他说现在时机未到不能告诉你,什么时候你成了西凉王,进京觐见的时候才能告诉你。”
  老人说完拽过王司徒手里的坛子饮了一口,感慨的说:
  “你堂堂西凉世子就没有察觉到有些奇怪吗?”
  “老人家指的是?”子房皱皱眉,略有不解。
  “问题就出在老人家这三个字身上,你没发现,自打你这西凉世子出现,很多很多老人都被牵扯出来了吗?不说十三年前逃出去的钟离昧、魏伯然、李文庭那些个,就说现在出现的,王离阳、溧汤、梁之焕、李轩辕,恐怕还有剑南襄吧,再加上我、戈岑、王老头、大典星等等,好像全天下的老头子都从棺材里爬出来了。”
  子房眼睛一眯,这的确是子房没有察觉到,这些人中恐怕还得算是荀瑀、聂二侠等人。
  “就像,惊蛰乍响,百虫具出,闻风而动,你就是那道惊蛰之雷,至于有人是不是故意用你引这些老家伙出洞,或者是不是有意将这些能决定鼎阳走向的老人搬上台面然后斩尽杀绝再釜底抽薪,老夫我猜不出,王老头就算有点脑子也猜不出,能猜出的,也怕只有戈岑、大典星和魏伯然这等人,至于是好是坏,是否极泰来还是大厦将倾,就不是我们能过问的了。”随即招呼也不打就掩上门走了。
  子房细细思索这老头说的话,似乎话里有话又不想明说的样子。王司徒揉了揉浑浊的老眼,轻叹道:
  “无论如何,都要变天了。小子,你出现的太巧了,太巧了,恐怕不止梁之焕在利用你,还有很多人利用你这个奇怪的小子,你的身份也许很不简单,这似乎就是那第五句话要说的事情。魁天师估计也在利用梁之焕,表面上看似乎所有人都阵营分明,其实哪看得清。”
  “不去想这么多了,青牛先生让我来走一遭,师父让我入世练剑,其他的不用我管。敢问王司徒,刚才那位老人家提及的戈岑老黄门和李文庭之间的五棋之缘是何事?”
  “这个嘛,你有所不知,传说戈岑好像是个很善下棋的国手,其实是个臭棋篓子,几年前去蜀川被另一个更臭的臭棋篓子给下败了,这才退居江南道,他下期一盘要悔棋数次,曾经与李文庭在一座小茶馆对弈,李文庭让他悔棋五次,戈岑才胜了李文庭。表面上看前知五百年后知五百年的人下棋应该很厉害,毕竟能往下推算出几十步先机来,可是越是算计厉害的人下棋越是臭,这一点是老夫在京城见他胡搅蛮缠破八十一道古残棋局明误的……那棋力……让人生寒呐……算计讲究一个人心,变、转、圆、融、化,而棋子再千变万化也是死物,少了很多不能拿上桌面的暗手,所以下棋和算计不能相提并论。李文庭与他所谓的五棋之缘其实都是屁话,这两个惯于算计别人的家伙凑到一起在棋局上说的那些话才是让戈岑对李文庭敬佩有加的原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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