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节出错了,点此刷新,刷新后小编会在两分钟内校正章节内容,请稍后再试。
活干完了,都司后衙一片狼藉,也没个人管,李景隆一挥手,就带着人走了。至于北平的官员怎么收拾这片狼籍,打扫残局,自然不关曹国公的事。倒是朱高炽与心不忍,对着王不留使了个眼色,王不留心领神会,拉着亲卫队长到一边说,叫他找人去这里的碎尸肉块血污都收拾干净,苍生什么的不说,鬼神来来往往,多少也得有个忌讳不是?
周兴是杀了,还有另外一桩事,那就是去开平卫找平安宣旨。
这桩事情张辅就不必要去了,因此,他带着周眉妩向朱家兄弟和李景隆告辞。
杀了这么多人,李景隆照样笑得温和,但他的这种温和,是雪地的太阳,冷冷的,没有温度。
平安其实早已收到信息,丝毫不奇怪天使的来临,香案什么的已经准备好了,就等着李景隆上门。
宣过旨,几个人寒喧一阵,平安便说已经安排了酒宴,要请李景隆和朱家兄弟入席,李景隆满脑子都在想着那陈氏,哪里有心思吃?推说还有要事,辞了。
回到燕王府,众人都是一头汗,李景隆面色也开始显得很是疲惫,不复人前那幅惠风和畅的样子。
“高炽,高煦,今天在周兴家里抄出几本帐册,对晋王舅舅、安庆姨母都很不利,你们得给我找个手艺好一点的人给弄弄,至少送到圣上老他人家面前得过得去才是啊。”
朱高炽吓了一跳,不免有点迟疑,李景隆便不高兴了:“高炽,怕什么?难道你想着让晋王舅舅和安庆姨母都给你皇爷爷训斥一顿?对了,我来北平之前,圣上就说了,要将姨父给下大狱!这些东西若是到了他老人家案前,姨父怕是要吃好大一番挂落!”
李景隆之所以这么说,也是因为老皇帝对子孙实在爱护。前不久他听说齐王朱榑,在封国青州大开杀戒,只是有人拂了齐王的意思,也不管他是什么人,一概杀了算数。
据说齐王一口气杀了五名指挥使,九名千户,百户以上难以计数。如此暴虐,老皇帝也没怎么着他,只是下旨申斥数次而已。
晋王舅舅和欧阳姨父只是贩点茶叶到北边,跟这齐王比起来,算不了什么大事。
如此这般跟朱家两兄弟一分析,朱高煦倒是点了点头,很是赞同李景隆的观点。
朱高炽却不以为然地说道:“表兄,齐王叔杀人也不过是咱们大明的子民,为害终究有限。但是这贩卖茶叶,关乎朝廷大计,此乃国家的大政方针,皇爷爷是不会容许的。”
李景隆苦心婆心地教育他:“高炽!你太天真了!这贩点茶叶算什么,无非是把茶叶价格压低一点而已,朝廷少赚一点嘛!能有多少呢?只要咱们把首尾处理干净,也有人出来承担了责任,那些言官也没什么话好说的了!”
朱高炽还是有点为难,唯唯喏喏地说道:“这个……只怕父王不许……”
其实朱高炽清楚得很,这事情绝没有李景隆说的那么轻松。因为北边历来是朝廷的心腹之患,纵然擒获了北元皇帝,封了他个什么太平侯,但这游牧民族,安宁得一段时间,兵强马肥了,又会卷土重来。朝廷拿茶叶换马,是皇爷爷想出来的一个极好方法。
且茶叶这东西,草原人离开不得,大明可以用茶叶控制一些部落为朝廷效力,也可以利用茶叶毁灭一些部落。比如宁王麾下的朵颜三卫便是如此,他们为大明攻伐其他部落很多年了,所以茶叶是绝对不准私运出大明的。
这不是关乎钱财,而是关乎军国大事。
而现在,晋王与驸马欧阳伦这么做,无异于是自毁长城,皇爷爷是绝不会容许的。
故此,朱高炽干脆装出一幅窝囊的样子,让李景隆自己想办法去,燕王府反正是不能参与其中。
反正父王不在北平,他和煦弟完全可以装作不懂怎么处理这种事情,李景隆也怪不上他们。
朱高煦知道长兄一惯很有主意,他见朱高炽有异,便也干脆一言不发,不再提刚才那事。
李景隆一问起,他就把头摇得像拨浪鼓一般,只说道:“景隆哥哥,我这脑袋只会打仗,别的什么都不会……”
李景隆无法,只得想着回京师再让自己的帐房想法子圆了这桩事去,这两兄弟都是靠不住的。
他想了想,又跟朱高炽说道:“这北平有个锦衣卫叫什么顾承嗣的,你知道这个人不?”
朱高炽摇头。
“高炽,你一个世子,代掌北平藩务,怎么什么也不知道啊?”
朱高炽呐呐答道:“景隆哥哥你也知道,小弟以前一向身体不好,那些政务都交给北平布政使司去了,只是安心养病。这些事务,一向是不闻不问的。”
李景隆有点生气,盯着朱高炽的腿看了半天:“我看你现在不是挺好的吗?”
朱高煦见他大声责问哥哥,很是不高兴,替他辩道:“那是张辅两三个月之前才治好我长兄的,要不,长兄还躺在床上下不来呢。”
李景隆也听老皇帝提过这事,倒觉得自己脾气有点冲了,便赔笑着说道:“高炽,我也是一时情急,生怕这事会连累晋王叔和安庆姑母,惹得圣上生气,表兄给你赔不是了!”
朱高炽笑道:“自己家人,有什么是与不是的。只是这顾承嗣我是确实没听说过,你也知道,这锦衣卫在各地方一般都是暗卫,极少让人知道行迹。”
李景隆愤愤说道:“也是。可是那蒋瓛,我一看就生气,一幅狗腿子模样,见谁都想咬一口,这次就是他想咬晋王叔和安庆姑母,太子已经裁了锦衣卫的权势,他们还这么嚣张。有机会……哼!”
朱高炽也不喜欢锦衣卫,但是他身为世子,燕王的权限几乎对他全部开放,自然知道顾承嗣便是顾松筠的父亲,只是故意说自己不知道而已。
他想知道李景隆打听顾承嗣的目的,便有意将话题往上边引:“景隆哥哥,这顾承嗣是怎么了?帮蒋瓛作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