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节出错了,点此刷新,刷新后小编会在两分钟内校正章节内容,请稍后再试。
李景隆不疑有他,气冲冲地说道:“这桩茶马案子便是这顾承嗣给查出来的,这条恶狗!一心想离间天家的亲亲之谊!还搞得咱大老远到北平来走一遭。”
朱高炽笑道:“景隆哥哥我们也好几年没见,来瞧瞧我们也好。”
李景隆按捺下心中的怒气,强笑道:“圣上就是这么叮嘱我的,反正差事也办好了,这些天你们可以好好陪着我到处走上一走。”
这时李景隆的亲卫在外头探头探脑,被李景隆看着,劈头骂着:“小猴崽子,躲什么躲?差事办好了没有?”
那亲卫走了进来,先给朱家两兄弟行过礼,之后才禀道:“一切都办得妥妥当当的,国公爷只管放心。”
李景隆踢了他一脚,将这亲卫踢了个仰天八叉,笑道:“这还差不多!”从腰间摘下一个玉葫芦扔给了他。
这亲卫办的,自然是陈氏和周眉浅的事了。
李景隆这些天一直忙着办差,没有心思出火,心下早已像猫抓一样痒痒了,当下便告辞这两兄弟,迳直回自己居住的仁寿殿去了。
等李景隆一走,朱高煦便向朱高炽说道:“长兄,李景隆找顾松筠的父亲,只怕没什么好事。”
朱高炽皱眉道:“谁说不是?这案子他们也查了好久,你也是知道的。这时候才将证据呈上去,想必也是证据确凿,不至于是诬蔑晋王伯和安庆姑母。
朱高煦想了想:“在庆州的时候,顾松筠就在查这件案子,为此,鹤庆侯张翼还想去杀她灭口的,被张辅给搅了局,后来,这张翼便一直怀恨在心,竟然带了一千兵马来袭击我,被我打得他屁滚尿流。”
“死在蓝玉手上也差不多了。”朱高炽知道这桩事情。
朱高煦愤愤不平地说道:“咱们在北边打生打死,你不知道,父王他都和士卒一样吃炒米,化雪为水,不知道多艰难,可是三伯(晋王)呢,让他一起出兵夹击鞑子,他带兵在边境游荡一圈就上书报捷了,连一个鞑靼人都没看见,杀了边民冒充是鞑靼兵!”
“煦弟,为长者讳!”
“长兄!连皇爷爷都不忌讳说出他们的事,咱们干嘛要藏着掖着?”
“煦弟,皇爷爷既是君也是父,当然可以训斥,咱们是小辈,不能论长辈之非!”
朱高煦无可奈何地看了长兄一眼:“他们做得,我们怎么连说都说不得?”
“别人可以说,咱们不能说。”
“……”
朱高煦无语了,晋王伯这不是在蛀自己家的基脚吗?这还要“为长者讳?”
朱高炽:“煦弟,父王为什么不将这事给捅出去?他这是为了不让皇爷爷知道生气。要知道,皇爷爷年纪都这么大了,让他生气得多伤身子哪,是吧?”
不同于长兄,朱高煦对老皇帝的感情并没有那么深,畏惧多于仰慕,小时候责罚实在太挨多了。
但长兄这话说的是没错,朱高煦没法辩驳,无声地点了点头。
不知道想到什么,朱高炽突然展颜一笑:“不想这顾承嗣为了帮张辅,竟然亲自到了京城,找到蒋瓛。”
朱高煦也跟着笑了:“还不是顾松筠,她是喜欢张辅喜欢得狠了。”
“要不,改天咱们奏请父王,求他把顾松筠赐给张辅算了。”朱高炽对顾松筠的印象不错。
“便宜这小子了!”朱高煦其实乐见其成,但嘴巴里还是要损张辅一下。
“依我看,三伯这次可算是倒大霉了。”朱高煦还在想着这事。
朱高炽摇摇头,他想到的东西太多了,没法和这个头脑简单、空有武勇的弟弟说。
两兄弟沉默一阵,朱高煦忽然叹息道:“哎,除了太子伯伯之外,别的叔伯可哪里及得上父王一根手指头?”
“你也知道还有太子伯伯?!”朱高炽瞪了他一眼。
他是受过儒家思想教育的人,对于“忠孝”二字看得很重。不过,他心里也很矛盾,这些叔伯如此荒唐暴虐,对百姓真的不是一桩好事。
长此以往,那大明与北元又有何区别?还是不是应了一句俗话:兴,百姓苦,亡,百姓苦?!
朱高炽隐约听说过太子伯伯恐寿不永期,如果按顺序,让二伯秦王即位,他这性子能治理好天下才是怪事。不说皇爷爷毕生的心血将毁于他手,对天下百姓来说,也是一场劫难。
三伯晋王就更不用说了,天下都是朱家的,不知道他这么急着往怀里扒搂银子做什么!?他缺银子使?怎么可能。
还有那些王叔们,在藩地里所做之事,简直不可描述。
为此朱高炽也忧心忡忡。他心里想着,若是太子伯伯真的……皇爷爷能够遵照“立贤”的原则,立父王为储君。
但是他知道,这是不可能的。皇爷爷对自己的理念非常自信,或者是自负。他定的“立嫡立长”的传承规矩,也是为了让皇位传承之时,少发生一些兄弟阋墙的惨剧,皇室的荣耀之下,少几分血腥。
谁也不知道,十九岁的燕王世子,正为着大明朝的将来而忧心忡忡。
……
李景隆回宫来,随侍火者立即奉过冰湃过的毛巾,替他净了手脸,立刻有宫人端来冰镇好的冰糖雪耳莲子茶,他吃了一盏,又漱了口,便端坐在胡床上,朝随侍火者使了个眼色。
火者早就准备好了,笑嘻嘻地走到隔间,对着正端庄在椅子上的陈氏说道:“夫人请罢,咱们国公爷召您前去相见呢。”
陈氏缓缓站了起来,面色淡然地跟在火者后边,可是她手中不自觉攥紧的帕子,却泄露了心中的紧张。
“罪妇拜见国公爷!”
声音柔弱,面色苍白,似一朵开在傍晚的夕颜。
陈氏想到了李景隆会迅速召见他。那种挟亵玩、审视又自命不凡的目光她看见过,也预知了自己以后的命运:成为国公府后宅众多禁脔中的一个。只是她没有想到,这曹国公竟然先周眉浅之前召见她。
事实上李景隆喜欢的是知情识趣的少妇,周眉浅虽然已经长成,但未经人事,未免不懂风情,还得慢慢调教。
而陈氏就不同了。因此,李景隆一回宫就打算立即办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