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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山脚下转出一个身材高大的老头,无难一看,是渭南小酒馆里遇见的那个广额鹰目老白毛。年轻壮士一纵身从树上轻轻落下,刚要上前搭话,东边山脚下的郭绶喊了一声:
“叶回,回来。”
年轻壮士是任叶回,转身向东边退去。郭绶也像退下的任叶回一样,贴着崖底下向老白毛迎去,一边走一边说:
“班桧同,含烟园漏网之鱼,竟敢在这里弄鬼,大约不只是你一个人吧何必再藏头缩尾,龟缩不出。”
沈非小声说:“想不到这个老白毛竞是松江雪狐,听姑奶奶说这个老坏蛋在关外杀人放火,无恶不作。定是东厂鹰犬勾结他来的。”
崖上二人说话功夫,崖下班桧同早已嘎嘎一阵狂笑,大声说:
“郭绶,你有多大道行敢在我面前卖狂。走到虎头崖你们就算活到头了。”
上砸下扫,两柄狼牙棍卷起一阵风,直向郭绶扑去。敢情他被谷丹儿削掉的狼牙棒又照样打造了一柄。郭绶手中银光一闪,身子已滑到班桧同背后,长剑一抖,剑尖在班桧同命门穴上点出七点银星,班桧同两柄狼牙棍连封带架,退出两步才躲过郭绶那一剑。登时面色一凛,收起了轻敌之心,他未想到中州双义的功力已远非昔比。
无难在崖上小声对沈非说:“郭大侠那一剑并不出奇,却恰到好处。名家出手着墨不多,却能化腐朽为神奇。可惜那一剑七星的功力,我只可望而不可及了。”
沈非说:“只要获得阴煞秘笈。大哥将来必能过之。”
一言未了,崖下西山脚下又转出一群人。领头的是两个并肩而行的蒙面人,右首的身材欣长,腰挂长剑左首的体形魁梧,背插十二支红缨标枪,迎着东升的朝阳,闪出两排耀眼的亮光。两人身后双双并排,走着四个蒙面大汉和两个带剑壮年人。无难一看,那蒙面人身后并排走的竟是在康家梁看见过的鄱阳双蛟。沈非恨恨地说:
“鄱阳双蛟原来是鱼目混珠,混在江湖群雄中做内奷的。”
任叶回方才并未退出多远,一直站在三丈外为师叔郭绶瞭阵,一见蒙面人等走过来,便向前迎上两步,防备敌人暗算师叔。与此同时,东山脚下也迎过来两个人,是那个不认识的老者和马越潭。二人看似举步从容,却身法极快,转眼间便来到任叶回身后。老者说了一句:
“叶回稍退几步,不可大意。”
任叶回纵身退回三四丈远,站在一棵树下,借枝叶掩蔽,好像仰脸向悬崖上望了两眼。
沈非说:“他们似已猜出崖上有人埋伏,到崖下的不聚堆,旁边总有人瞭望。”
无难说:“中州双义不愧是老江湖,心思缜密,机智过人。”
悬崖下马越潭二人越过交手的郭绶和班桧同,在蒙面人面前站下。右首带剑的蒙面人向马越潭一拱手说:
“马兄师徒请便,此事与尊师徒无关。”
马越潭扬声一笑说:“老朽与方兄三十年故交,既然结伴同行,自应休戚与共。尊家何人如有夙怨,就请将马越潭算在一本账上吧。”
马越潭身旁老者微微一笑说:“曹兄,身为点苍派掌门,何必作此鬼魅行径含烟园匆匆一面,余兴未尽,今日正可挥剑叙旧。曹兄,请。”说着首先亮出剑来。
无难看老者的长剑形状特异,剑身似乎长点,出奇的是剑尖细而厚,好像一把长锥。刚要问沈非,沈非已小声说:
“真是方先觉,他那剑叫摇魂剑。名扬武林,只此一家。”
那被称为点苍掌门的蒙面人解下长剑,左手持鞘,右手挥剑,银光闪闪,衣襟飘飘,顿时便和方先觉对攻起来。无难看这二人打得身法轻灵,步履从容,而且相距丈余,好似各舞各剑,从不相交。
无难熟知祖传的昆吾剑法,又经过冉爷爷悉心指点,未出五招,已看明方先觉和那点苍派掌门的剑势,方先觉出剑似甚缓慢,细剑尖摇摇晃晃,晃出碗口大一团银星。刺出的剑势仿佛只有方位,并无定处点苍派掌门的长剑好似一条灵蛇,蜿蜒曲折,四处游走,蛇头时上时下,忽左忽右,令人捉摸不定,但剑尖上发出的丝丝啸声,在相距七八丈高的悬崖上都听得清清楚楚。方先觉的细剑尖只摇动不见啸声,却不时发出一种刺耳的尖利声响,听起来有点发疹。
沈非说:“那蒙面人是点苍派掌门,白头灵鹫曹寒峰,他左手剑鞘暗藏判官笔的点穴招法,剑是蛇头,鞘是蛇尾,使的是点苍绝学灵蛇剑法。方先觉的摇魂剑是武林一绝,剑尖上有三个小孔,灌足功力时发出凄厉叫声,乱人心神,心神一分便不能提足内力。你看那曹寒峰虽然黑巾蒙面看不清神色,但步履间也可以看出他时时静心凝神,不敢稍有大意。”
无难看出这两个使不同的剑用不同剑法的武林名宿,斗得好像名儒为文,引经据典,信手拈来,却又只取其一鳞半爪。如风毛麟角,字字珠玑,妙手天成。方先觉一出剑,曹寒峰在七尺外还招,灵蛇剑方才半出,摇魂剑便已换招,冷眼看来宛如虚张声势,装模作样,细思量却是针锋相对,生死一瞬。
一旁的马越潭和那个背镖枪的蒙面人却打得别有一番声势,拳来掌往,劈劈啪啪,好像铁匠打铁,硬磕硬。马越潭绰号铁掌开山,掌上功力自非凡响而那个体形魁梧的蒙面汉子,竟丝毫不示弱,与马越潭打得旗鼓相当。粗看起来二人仿佛莽汉争雄,硬打硬撞,仔细观察便可以分辨出二人都是粗中有细,拙内藏巧,拳掌间嗖嗖带风,凶险处不亚于方先觉与曹寒峰的两剑相争。
无难所学的空灵掌和五鬼闹判,与这种掌法和拳法均大异情趣,但巧妙处却常有共同之意,不禁使无难看得目不转睛,渐渐入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