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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杂草和矮树丛中往外望去,天色还是灰蒙蒙地,东边传来了马蹄声。但蹄声并未在山下停住,而是从悬崖下响过去,在山西边的林中停下。
沈非说:“他们把马藏在西边树林里,从西坡上山。看来好戏快要开场了。”
过不久,便听见山西坡响起了说话声,有五个人顺着山坎儿往悬崖那边走去。
沈非小声说:“听说话声音不是昨夜那四个人。不知有没有行家在内”
无难问:“什么行家?”
沈非神秘一笑说:“山人自有锦囊妙计,一会儿你就知道了。”
那五个人在悬崖那边搬弄了几下石头,大约是把几块石头放在顺手的地方,完后便闲唠扯起来。
一个破锣声音大吵大嚷:“大块的我扔,有多少都我一人包
了。”听声音嗓门大,气壮,大约是个膀大腰粗的家伙。
一个阴沉沉地声音说:“我们分配一下,到时候不能乱来。一个人在外边看着,看准了大家一齐下手,五块石头一块儿下去,叫他没法躲。”
“对。”说话的是个尖嗓门儿:“副统领说先扔震山雷,然后扔石头,把受伤的都砸死,没死的再由大家一个个收拾。韩大哥,震山雷在你手里,你扔完了就在外边看着,我们哥四个往下砸石头。”
阴沉沉地声音说:“就依林三弟说的办。我扔震山雷是对准最前头的人,估量是中州双义和方先觉,剩下后边的几个小辈就好收拾了。”
一个说话直漏风的人,边说边噗噗:“放心吧,管保一个也跑不了。副统领说收拾完了这几个碍眼的刺儿头,我们赶到临洮喝酒去。”
此时天光已经大亮,崖上正说的热闹,东边大路上又传来了马蹄声,听声音有三十多匹马。
说话漏风的又噗噗上了:“副统领把八大神箭都带来了。老三,那几个把脸遮起来的是谁”
尖嗓门儿说:“少问,你看他们肩上的红缨枪还不明白”
阴沉沉地声音说:“副统领亲自出马,这场仗必定是硬碰硬,大家多小心了。”
说话间马蹄声已响到山脚,阴沉沉地声音又说:
“冯老大向我们打招呼,回手往东指,大约点子快到了。”
马蹄声响到悬崖下边,渐渐慢下来,然后又向西边后山响去。
沈非小声说:“他们在东山脚也埋伏了人,想两头堵,只怕中州双义他们要吃点亏。”
无难说:“智者不入死地。中州双义难道不懂得遇险必慎之理,我看东厂鹰犬不过是狗咬尿脬——空欢喜。”
一霎时,四周静悄悄地像空无一人。无难和沈非坐在石洞里,侧耳向东边大路上细听,心里砰砰直跳,好像比当事人还紧张。沈非急得难受,从包裹里取出一块面饼,掰下一半递给无难,无难摇摇头,沈非便一小块一小块掰着放进嘴里细嚼。
突然,无难眼睛一亮,东边远处有马蹄声传来了。沈非仔细听了一会儿说:
怎么又十五六匹马莫非不是中州双义他们大哥,我们出去看看。”
无难一愣,说:“外面有人我们怎能出去”
沈非一挤眼睛,笑笑说:“没有活人,怕什么”拨开洞口杂草便钻了出去。
无难怕他只身冒险,紧跟着也钻出洞去,从坡上向下一看,刚才说话的五个人都肚子贴地趴在悬崖边的石堆中间,沈非毫无顾忌地迳向那五个人走去。无难看得心里直跳,也急忙跟着沈非走向悬崖边,不料直走到身旁,那五个人一个也没动一下。沈非对无难笑说:
“大哥别怕,都是死的。”
无难半信半疑地向躺在西边的那人腿上踢了一脚,果然腿动头也动。沈非嫌死尸碍事,扯着腿把他们一个个拖开,拖当中那个瘦干时,还先从他右手里拿下一个小香瓜似的黑铁蛋。
无难愣呵呵地站在一旁看着,嘴里还念:“刚才还听他们说话哪,怎么一会儿都死了”忽然灵机一动,问沈非:“二弟,这就是你的锦囊妙计一定是冉爷爷的迷魂药。”
沈非咪咪一笑,点头说:“我算计好了,他们想往下扔石头,准得趴在崖边往下看,昨晚就把迷魂药洒在这里,果然一个没剩,都蹬腿了。这样好,我们省劲了。”
沈非两手在崖边掮忽几下说:“冉爷爷这迷魂药还挺香的。大哥,快过来趴在这儿。怎么铁掌开山也和中州双义走在一起了噢,他们果然看出毛病了。就一个人骑马先过来,这人很精,胆儿也挺大,连剑都没拔出来……”
无难在沈非身旁趴下,从悬崖边的草缝间探头往下看去。崖下大路上静悄悄的,东边山脚下那棵写字的大树下聚集了十几个人,无难认出有中州双义和马越潭,另外一个年纪大的人不认识,便问沈非,沈非说:
“我也认不出这个人,大约是他们说的落雁滩方先觉。若是他,也是一位颇有侠名的武林名宿……大哥,这个先过来的人年岁不大却是老江湖,你看他用脚尖点蹬,紧贴崖角走,一有风吹草动,他马上能甩蹬纵到崖底下,崖底下危险虽大,但也易躲闪。”
无难看那单骑马从东山脚走过来的人,年纪约三十左右,一袭蓝衣,肩背长剑,左手轻摇缰绳,并不抬头四望,半闭双目静心谛听,好像随时准备腾身而起。静悄悄地悬崖下,只听见得得啼声一下一下敲着黄土道,空旷地荒野上,仿佛只有他一人在缓辔而行。
看来这事不仅出乎无难和沈非意外,也使那些暗中埋伏的人们始料不及。眼看那单人独马的年轻壮士就要走到悬崖下,如果再往前走,拐过西山脚就什么都露陷了,突然一声大吼,从西山脚后边射出三只劲弩,并排平行向马上壮汉飞来,那壮士哈哈一笑,身子平空纵起一丈多高,三只劲弩贴马鞍过去以后,年轻壮汉并未落回马上,而是横着一伸手,抓住路旁一棵大树枝,身子一悠,落在树上,随即一声唿哨,那匹马竟掉头跑了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