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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人走到山根,刚要举步登山,沈非忽然看见旁边一棵大树干剥了皮,上面似有字迹。到跟前一看,白花花地树干上写了十四个字:
“西去大漠三千里,玉门关是鬼门关。”
笔势粗犷,苍劲如刀。
无难哼了一声说:“危言耸听,居心不善。”
沈非沉吟一下说:“为何偏偏写在这里,怕是居心回测。”
二人边说边向山上走去。山坡不大,沈非当先从东面的斜坡登上山顶,往东一望,暮霭沉沉下大路如长蛇入洞,直驱脚底。转向西看,大路陡然北折,被一片疏林半掩半遮,时隐时现。
沈非回头对无难说:“这是块险地,只怕那老头说的出汗地方就在此处了。”
无难也左右望望,连连点头说:“二弟说的不错,渭源是个闹市,东厂爪牙纵然明里是官暗里是匪,也未必敢在那地方公然杀人。这里嘛,倒是个易守难攻之处,只要预先设下埋伏,出其不意先下手,虽不能一鼓取胜,也可杀伤过半。”
沈非走到悬崖边向下看了看,说:“足有七八丈高,居高临下,扔块石头也能把人砸扁了。”
无难也走过来上下左右扫视了一遍,不住咂嘴说:“真是一夫当关万夫莫开之处。我们脚下这块地方虽小,足可埋伏十五人之多,周围碎石覆手可取,有人路过山下,一阵滚木礌石打将下去,不死也几希。”
沈非听无难说的宛如大将据关退敌,不觉一笑说:
“元戎暂停运筹帷幄吧,我们还没地方住呢。”
无难失声一笑,二人又回头往上走,登上两丈多高,是一片矮林丛和一堆乱石。沈非说:“在这里能找到一个藏身的地方最妙,倘有热闹,足可一览无遗。”
无难走到一块南高北低的大石下,向石根看了两眼,失望地说:“这块石头看起来很大,却毫无用处。”
沈非围着大石转了一圈,忽然发现大石西边的一块卧牛石向前探出得不同寻常,过去一摸,那卧牛石的南角竟离地二尺多高,因为被矮树和杂草遮着,不留心看不出来。沈非蹲下身向石下摸去,摸出二尺远便是石底,光光溜溜还有点热乎气儿。乐得他扬声便喊:
“大哥,这里有个扁扁洞。”
无难已经又向西找去了,听见沈非呼叫,走回来一看,也大为满意,只是钻进去直不起腰来,而且洞边的杂草碍眼,无难伸手要拔草,被沈非一把拦住说:
“这草是我们的门帘,看外不看里。”
沈非先钻进洞里把灰土打扫一下,无难才钻进去,两人坐在洞里比量了几下,头朝南躺着倒控,头朝北闷得慌,东西躺着睡伸腿正好,虽有点小偏坡,也能躺的住,就是两人多日没有清洗,身上有了些味道。
沈非脱了鞋,把脚伸在无难的肋下,笑着问:“我脚臭不”
无难说:“不臭。”脱了鞋,刚要伸腿,忽然说声:“我脚太臭。”竟不敢把脚伸出去了。
沈非一伸手把无难的脚拉过去,说:“也不太臭。”
无难说:“明天得找个有水的地方洗洗澡,这两天出汗多,身上有点黏了。”
沈非说:“到洮河再洗吧。以后身上粘的时候多着呐,进了大漠,身上能长一层鳞呢。”
二人说着说着声音渐小,沈非朦朦胧胧刚要入睡,忽然听见山下有一阵马蹄声奔来。起初以为是过路人,虽觉得深夜奔驰有些奇怪,却并未在意。后来听马蹄声奔到山下戛然而止,登时大为惊异,轻轻摇摇无难右脚,把无难摇醒了。无难身子一动,沈非小声说:
“有人来了。”
无难一下坐起来,差一点碰着脑袋。沈非拍拍他的腿说:
“躺下别出声。我听着有四匹马,说不定我们真是不幸而言中了。”
过不多久,二人听见两丈外那悬崖边上有人说话:
一人说:“这小山不大却很陡,上坡挺费劲。”
另一个说:“若不然怎么叫虎头崖呢”
又过了一会儿,第三个才大声说:“副统领实在高明,这地方居高临下,过路的人就像踩在脚底下一样,管他什么中州双义、方天觉的,准能一勺烩!”
第四个有点公鸭嗓,一开口便训那第三个:“什么方天觉方先觉,落雁坡的方先觉。”
第三个嘿嘿一笑说:“管他天觉、先觉的,再先觉也不灵,他绝想不到我们在这里给他相看坟地。”
四个人脚步声来回走动,陡崖上劈登扑通不住乱响。沈非坐起来趴在无难耳边小声说:
“他们在搬弄滚木礌石。”
无难会意地一笑。
听那劈登扑通的声音足足响了一百多下,四人才住手。方才第一个说话的人说:
“够他们喝一壶的了。”
第三个说话的人说:“都扔下去准能把他们砸成肉酱。”
第二个说话的人间:“老大,听说还有什么蛋,那玩意儿不知什么模样,准比石头厉害。”
公鸭嗓说:“别胡咧咧了,上边还等着咱们回话呢。”
听脚步声四人都向山下走去,隔一会儿,山下响起了马蹄声,由近而远,渐渐在东边消失。
无难说:“这伙坏蛋要害中州双义,我们不能袖手旁观。”
沈非说:“大哥,他们是东厂鹰犬,我也给他们来个照方抓药。”
沈非穿上鞋便爬出洞去。
无难问:“二弟,你做什么去”
沈非说:“大哥先睡吧,我去看看他们弄什么鬼。知己知彼,我们才好帮忙。”
沈非去了不大一会儿,就回来了。无难问他:
“他们都预备下什么东西”
沈非一边脱鞋一边说:“堆了五堆石头,看样是给五六个人预备的。不过石头再大也不要紧,就担心那小子说的什么蛋,若像倚霞庄霹雳弹之类东西可就麻烦了。”
无难着急了,连连说:“那我们怎么办事到临头我们就豁出去了。”
沈非稳稳当当躺下后,拍拍无难的脚说:“大哥别急,小弟自有安排。好好睡觉,准备明天出汗。”
无难知沈非必有道理,便安心地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