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快眼看书 / 风云情仇 / 二百二十六、临街恶斗

二百二十六、临街恶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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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无难苦笑一下说:“我们自以为旁观者,其实局外人看我们二人,何尝不是为利所惑,自投罗网。”
  
      一句话说的沈非心里一惊,觉得无难出淤泥而不染,实胜过自己多多。
  
      次日近午,陇西道上才见江湖群雄结伴而来。这一次,那些天不怕地不怕的野性汉子们学乖了,一来经过含烟园那场龙争虎斗,很多人掂了掂自己的分量,倾其所学也不足与强手们争一日之长;二来怕重蹈哪些先前途中被害者的覆辙,暴尸荒原,丧身异乡,因而未出西岸便三五成群结伴而行,有些人则不愿冒此风险,已调头东返了。
  
      无难和沈非坐在康家梁一家小烧饼铺门前,一边吃干粮一边看江湖豪客骑马路过,奔前边三家店镇上去打尖,谁也没有向这两个衣着粗俗风尘满面的大孩子多看一眼。
  
      沈非像小孩子数星星似的叨念着:“微山四笔,淮阳三鹰……鄱阳双蛟……颍河费定远,怎么少林俗家弟子也来了,和他一起的两个大人都面遮纱巾,气度轩昂,俨然一方之主,旁边两个小孩子好像和我们差不多,身边还跟了四个壮汉,都是下人……这戴白帽的黑脸老头大约是铁掌开山马越潭……”
  
      无难抬眼看去,一匹铁青马上坐着一个面色黝黑的老头,头上一顶白帽,颌下三缕白须,更显得脸膛黑中透亮,闪闪发光。身后八名大汉,一样穿戴,一色马匹,像一条龙从眼前蜿蜒而过。
  
      二人从午初看到申末,先后过去七拨,五十四人。
  
      沈非说:“他们这样六七个人一伙连成串儿走,曹寒峰等人恐怕是狗吃刺猬——无法下口了。”
  
      无难和沈非在康家梁过夜,次日一大早,披着晨曦来到十里外的三家店。
  
      三家店是个大镇,正当西去的三岔路口。早年这交通要冲只有三家小店,因以得名。如今那三家小店已发展成一座人烟稠密四通八达的集镇,镇上一条直贯东西的大街上,商店林立,生意兴隆,行旅不断,繁华异常。
  
      无难和沈非打算穿镇而过,走到街中心时,望见前边有七匹马鱼贯而行,似要出镇西去。忽然从路北冲出一个中年汉子,横穿大街,马走的不快,人走的也不快,不知怎的两下躲错了,那中年汉子竟被马撞倒在地。本来撞得也不重,不知那中年汉子是闪了腰,还是摔伤了胯骨,坐在地上起不来了。撞人的是头匹马,马上坐的是淮阳三鹰的老大苍鹰申凌,一见中年汉子受伤了,立即从马上跃下,想查看那中年汉子的伤势,这时候大街上行人颇多,路北又走过来两个人,好像是那中年汉子的亲友或同行之人,申凌走到中年汉子身前时,走来的两个人也将临近,申凌附身刚要动问,猛听身后二弟申源大喊一声:
  
      “当心!”
  
      急切间,申凌全仗三十年苦练的武功提气撤步,扭腰,扬臂,甩袖,一掌拍出,乘势退出一丈多远,才在千钧一发间闪过了迎面刺向小腹的匕首,脱过右侧劈向颈背的一刀,但没有躲出刺向右肋的一剑,当身子腾空时被剑尖划破了右股,幸亏申凌甩袖时,袖角扫痛了自己骑的马鼻梁,马负痛长嘶,猛的人立起来,从路北后来的使剑汉子为躲闪扬起的马蹄,未敢跨步进身挺剑追刺,申凌才脱过这一难,仅右股上留下寸许伤口。申凌脚一落地,申源已如大鹏凌空,扑向那三个暗算申凌的汉子。
  
      淮阳三鹰以秃鹰最强,申源挟怒进攻,刷刷刷一连十几剑,逼得那三个汉子连退三步。那个假装受伤倒地的中年汉子向路北看热闹的人群中大喊:
  
      “张二叔,这些外乡人欺负我们张家营的人,你不能看着不管啊。”
  
      路北人群中立刻有个苍老的声音向左右大喊:
  
      “二虎头、三秃子。带领你的人操家伙啊,打这帮外乡人。只管给我往死里打,打死一个摆着,打死两个摞着,死多少都有二叔一个脑袋顶着。”
  
      街道两旁登时响起一片喊声,有二十多人从南北包围上来,个个手持刀枪,银光闪闪,气势汹汹,连无难都看出这是预先有备而来的。
  
      淮阳三鹰也是一时大意,以为几十名黑白两道高手连辔而行,纵有奸人欲行暗算也不敢贸然动手。早晨起来发现申江的马肚带被人割断,找了两家皮铺都说没有货不能换,后来在小巷里找了一个鞋匠才勉强给接上,回到大街时,先后住进三家店的江湖群豪们都已经走了。如今一看南北路旁围上的二十多人,虽然个个粗布衣裤,平民打扮,却人人身手矫捷,不似寻常。后边同行的微山四笔早已下马,哥四个一起亮出判官笔来。老大石砚和老三石磊转身向北,老二石砺和老四石砮挺笔向南,那边申凌已匆匆裹好腿伤,三兄弟鼎足而立,与涌上来的众人打在一起。
  
      这一点也不像江湖人争斗,完全是乡下人聚众斗殴。包围上来的人仗着人多手杂,乱打乱叫,表面上这个喊四弟,那个喊五叔,仿佛一群土把式,实际上个个心狠手辣,招数诡异,全往致命的地方下手。淮阳三鹰身边的人分外多,直打直上,受伤了也不退。申氏弟兄一边打人,一边还得护着马,有几个身手不高的下三滥,时不时的抽冷子向马下狠手,如非三鹰护得及时,三匹马早就受伤了。
  
      打着打着,申凌从兵刃和招法上认出了几个对手,一边打一边点名:“虎牢双彪,邱必成、油流鬼、韩五……几个卖身投靠的走狗,竟跑到陕西来装孙子,混充当地人……”正说着,猛的一剑刺伤了那个暗算他的汉子,那汉子瘸着一条右腿往后退,申凌狠骂一句:“臭无赖,咱俩一还一报,你多淌点血,活该!”
  
      眼看围攻的人越打越多,一个受伤了两个上来,微山四笔弟兄左支右绌,淮阳三鹰更岌岌可危,黑鹰申江已肩头带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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