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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雷德利克就擒后,弗雷斯城内的叛乱很快得到了平息。城外的军队在终于得到消息后姗姗来迟,只赶上协助城卫军搜捕四处逃散的佣兵。设在城中的佣兵公会汉诺威王国北方分会迅速遭到查封,工作人员全部被逮捕,交由宪兵队羁押审讯,以确定他们同雷德利克的乱党有多大关系。其实这些人大多数都是雇佣来的一般职员,平日里也就做些文书工作,甚至连刀剑都没碰过。莫名其妙之下突然大祸临头,不免人人喊冤叫屈,少不得诅咒作为罪魁祸首的会长雷德利克。
至于被打成猪头状的雷德利克本人,则在宪兵队经过短暂审讯后,立刻押往王都。头上还包着绷带的军法官马休亲自押解这个重要的人犯。能经手这样的大案,多少挽回了一点军法官前段时间失去的脸面。
这场持续不到一天的骚乱给这座城市造成极大破坏,除了贵族区外其它城区或多或少都被波及。其中损害最大的就是新移民区,暴徒们在此大肆打砸抢,有数百人因此受伤,死者也不下百多人。骚乱最初发生地酒吧街反而因为最快得到平定,除了财物损失以外并没有多少人身伤害。这里面除了饥民们的战斗力比较差的因素外,莉雅遵循了同伴的建议,在镇暴过程中尽量使用低杀伤手段也有很大关系。不过莉雅带的这只队伍是抓获最多的(其他队伍基本上只能做到驱散),被捕的人足足用平板车拉了几大车。不明就里的人还以为贩卖人口。
在死者名单里面,非常遗憾地出现了一个非同寻常的人物----农神庙的主祭。当天她本来是跟在王子和检察官后面进城的。按说以此人的身份,无人敢动她分毫。这是一个有神的世界,暴民们敢动贵族,敢动官员,也不敢侵犯神职人员。如果他们不怕神罚的话。但是当时她并没有乘坐以往常用的那辆带有神殿标志的私人马车,而是乘坐一般的货运马车。进城后迎面遇到一队暴民,不由分说就把马车掀翻了。主祭本人从车厢里面摔出来的时候,刚好头部撞上了路边的一块石头。当信徒们手忙脚乱地把人抬到医师处时,已经回天乏术了。无奈,同行的仆人只好一边哭哭啼啼一边跑回去报丧。
发生在市政厅内的一切,为了维护大人物们的尊严和体面,对公众保密。对外只宣称包括城主在内的一众贵族和官员们全部身染疾病,不得不在家休息。就好像这个城市的最高领导层中突然爆发了传染病似的。虽然其中的诡异之处不免让人生疑,但是前几天消失不见的王子又突然出现了,并且以非常状态为名接管了城中的一切军政事务。所以也就没有人敢说三道四,以免背上造谣传谣的罪名。
此时,已经恢复成贵公子打扮的费林正在原城主办公室中听着部下的报告。之前发生在城门口的骚乱,经过了对当事人的反复调查,最后整理出一个事件脉络汇报给了他。对于这种无妄之灾酿成滔天大祸,王子心中深感恼怒,立即下令核查过往赈济粮款的账目。不查还好,一查着实气破人肚皮。原来主办之人,也既是当天引起众怒的那个胖子官员,将伯爵放出来的粮食以旧换新,以次充好,拿些一快失去食用价值的陈粮替换了原来的粮食,而偷换的粮食被投入到黑市上高价出售,获取数倍的利润。看到报告王子出离愤怒,当即下令将此人以叛贼同党的名义收押。
……
弗雷斯城中心广场上,临时搭建起来一个高台,为了今日对叛乱分子公开宣判和处刑之用。大量市民,主要是受害者家属们,将高台前的广场围得水泄不通。所有人都怀着各种各样的心情,翘首以待着结果。高台之上,当天参与了雷德利克的叛乱,事后被城卫军抓捕到的佣兵们一个个被绑得像个粽子似的,人人身后立着一个绞刑架。这些人不复当日凶神恶煞的模样,全部都脸色苍白,面如死灰。其中有一个面色通红的胖子是个另类,此人还不识悔改地不停喊冤;不过在旁边不耐烦的看守捶了一拳肚子,并顺势用块脏抹布塞住嘴以后,也就只剩下点微不可闻的哼哼声。
经过费林的授意,有关方面对外宣传上,将一切罪责(包括偷换赈灾粮食)全部推到了这些“叛国分子”的头上。现在这些人已经是犯了众怒,如同过街老鼠一般人人喊打。在台下围观的民众无人不咬牙切齿,群情激奋。一些人已经等不及宣判了,要不是拿着长矛的城卫军拼命维持秩序,用矛杆将人群顶回去,人群大有冲上前去代替刽子手亲自行刑的趋势。
传令官宣布犯人罪行的声音被淹没在一片人声鼎沸中,不过本来他也就是起走个程序的作用。当他将手中冗长的文稿照本宣科念完后,回头看了一眼位于高台后方的特设观众席。那上面最中央最显赫的一个座位,是属于当天观看行刑的人中身份最高的,也既是我们的王子殿下。
费林面无表情地挥了了手。伴随着他的这个手势,十几个人类的身体被悬吊在了半空中,在人群的阵阵声浪冲击中不停地摇摆着。眼见罪人们伏法,在台下的人,尤其是那些遇难者家属们不禁失声痛哭,终于出了一口胸中恶气。对罪人的诅咒和斥骂声,也逐渐被对那位不顾个人安危,亲自带兵平定叛乱,生擒匪首雷德利克的“英明神武的王子殿下”的颂扬声所替代。
费林带着一脸自嘲的表情笑纳了那些今人肉麻的阿谀奉承之词。这其中包含有多少真实,他自然心知肚明。当天他不能说没有出力。检察官和雷德利克交手时,他也砍伤了几个试图捡这个“小白脸”便宜的佣兵。没有拖后腿就是他最大的贡献。虽然这么白占人家的功劳的确有些不道德,不过对方反正不以为意。而这些人家看不上的虚名,将化为今后他的政治资本。
对乱党的处刑结束,然而当天的节目并没有完。随后还有一批人要处置,这些人都是在之前的骚乱中被捕的暴民。其中大部分是被莉雅带人抓回来的。
这些人被士兵们押解着来到高台前,望着那上面新近才挂起的事物,无不心惊胆战。不少人自忖自己的下场大概也会跟他们一样,双股不由得打起了摆子,任凭士兵们再三呵斥,也抬不起腿。这批人毕竟数量也太多了,小小的高台顿时觉得空间不够。于是也只能让他们候在台下听后发落。
出乎所有人的意料,传令官先代表王子殿下对这些乱民进行了一番严厉斥责后,突然画风一转,宣布:虽然他们的行为不容宽恕,但是殿下考虑到他们毕竟是被敌方间谍(那个胖子)所蛊惑,情有可原,因此网开一面,仁慈地赦免了他们的罪过……
听见这个消息,有人几乎不相信自己的耳朵,直到周围的人都开始欢呼起来,方才醒悟自己从地狱门口转了一圈,重新得到一条生路。人群中一位花白胡子的老人率先跪了下来,热泪盈眶地向贵宾席上的王子行叩头大礼。获得大赦的饥民代表们无人不感念王子的恩德,纷纷发下毒誓,再也不敢听信奸人谗言做出大逆不道的行为。
“这样好吗?”
高台后的贵宾席上,王子的随从之一,太监瓦利斯恭敬地站在王子座位边上。神色忧心忡忡的他小心地向王子提出谏言。
“这些人中间没准就混有敌人的奸细,就这样都放走了,不会有什么差池……”
“没有关系,”
费林大度地挥了挥手,示意对方安心,随后解释道:
“如果说间谍的话,应该是一定有的吧。不过就算我们把他抓出来,对方也会派过来新的。所以是永远除之不尽的。但是现在比起处理这些阴沟里的老鼠,对我们来说更重要的是挽回民心。今天这件事的处理就是如此。----不过,话虽是这样说,人也放了,但是我已经叫人将他们每个人的详细情况记录在案。今后如果再发现某人有什么不轨的行为,那就不需要再报上来了,直接处理了吧!”
费林口中的“直接处理”,常年混迹宫闱的瓦利斯当然知道是怎么一回事;当下也不再多言语了。
办完了这场公判大会,勤劳的王子殿下还不能休息。回到城主府的费林又立刻下令安排车驾,准备去城外难民营视察。之前爆发的骚乱如同一记警钟,给他提了一个醒。自从来到这座城市后,他的注意力一直集中在做上层工作上,忽略了原本来此地的初衷。回想起当初进城时看到路边的光景,费林发觉自己一直疏忽了对难民这个最底层人群的关注。
原本自己在朝堂上口若悬河长篇大论,还想从难民中募兵协助城防。结果在看到各地贵族云集城外的私兵后,便将这个念头忘到九霄云外去了。然而就算不指望依靠这些人来抵御敌人,也应该做到至少不让他们拖后腿。而且国家的基础是人。战争始终是要结束的,战争结束后重建家园,这些流散的难民返回家园将是复兴的主力军。所以无论如何都不能对他们置之不理。
怀着这样的思绪,费林登上了准备好的马车。一队骑兵小心翼翼地围护在马车的周边。费林现在不仅是一位尊贵的王子,还是己方前线最高军政负责人和决策者,目标又变大了。这可万万疏忽不得。
费林从马车的车窗看出去,无意间看见一个熟悉的身影。他连忙命令车停下来,从车窗探身出去。
“我现在准备出城视察难民营。你是否愿意同往?”
检察官本来无事,见对方提出邀请,便答应同往。二人再次乘坐上农神殿主祭赠送的马车,在一众耀武扬威的骑兵护卫下穿过市区街道和城门,驶上了通往城外难民营的大道。
进城那天曾经看过的景象再次展现于王子的眼前。不过这一次看上去,路边难民们搭建的窝棚区又少了几分的生气。有些人在之前的骚乱中被捕了,有些人死在了城里的混乱中,有些人则是倒在每天饥饿和寒冷的双重压迫之下……
每天早上都会有某个窝棚被发现里面的人再也没有出来。不少窝棚已经失去了它的主人,门口挂着遮挡风雨用的破布在风中有气无力地晃荡着,透过布上破洞看到里面黑洞洞的。当某个窝棚里面的人死掉以后,这个他们曾经栖身的场所理所当然地成为了他们最后的坟墓。没有人组织,也没有人有精力去为他们收尸,或举办葬礼。空气中弥漫着一股可疑的臭味,令护卫骑兵们也不顾军容仪态掩鼻。
三三两两零星的人行走在这一片窝棚间,每个窝棚都掀开门帘看一下,搜索着可以用于生存的物资。这些人面无生气,表情呆滞,步履蹒跚,望之就似一群行走于墓地间觅食的食尸鬼。
城外的真实情况令王子心惊胆寒。他没想到才几天不见,情况居然可以恶化到如此境界。当然,从来衣食无缺的王室成员自然对于一个人在饥饿或低温环境下的极限生存时间是毫无概念的。如果他愿意开口去问身边的那些士兵,或者他们还能勉强给出个模糊的答案。
“……我从来不知道人可以穷困成这样。在我生活的那个城市中(王都),我从来没有见过乞丐。我以为哪怕再穷的人也能有一间房子,再饿的人饭桌上也能有一块面包,只是没有肉。”
王子对着车窗外一片凄凉的景象心生感慨。他收回向外目光,若有所思地注视着对座的人,突然问道:
“你们那个世界应该会好一点吧?毕竟能够翱翔于星空和天空的人。我们这些被束缚于大地之上的凡夫俗子眼中的难题,对于你们来说解决起来应该轻而易举。”
“打起仗来都一样。”
检察官面无表情,眼睛望着窗外,错开了费林的目光,仿佛自说自话一样科普。
“炮弹不会因为你的身份高低贵贱而拐弯,被破坏的农田也不会自己恢复长出食物。反而因为战争的规模扩大到了整个星球,甚至整个星系,而破坏性更大。至于平时……算是有多一点保障吧。至少工厂化生产出来的廉价合成食品可以保证每个人都能维持最基本生存,至于口味是另一回事。”
“你们那里也会有穷人吗?”费林显然对另一个世界的社会结构产生了兴趣。“我以为你们没有穷人呢。”
多天真的想法啊!检察官的视线终于被这个天然呆拉回车厢内。她注视着对方的紫瞳,从中读出认真的意味,所以也正色回答。
“只要人和人之间还存在着不同就会有穷人。而且因为人类的足迹已经扩展到星空中,贫与富的差距也被拉大到宇宙空间和星球表面的距离。贫穷的人依旧踯躅于地面,像蝼蚁一般每日辛劳为生计奔波;而富裕的人则可以拥有跨星球,甚至跨星系的产业。”
说到这里,勾起了检察官的某些回忆。
“我就是出自这样一个富裕家庭。我的父亲是一家跨星系公司的总裁,我的家族在本星球也是数一数二的望族。我的父亲一共结过五次、也离过五次婚,让我拥有七八个同父异母的兄弟姐妹。我们平不住在一起,父亲给每个人都送了一座位于高塔(摩天大楼)之上的空中花园。
我出生的星球是一个高度开发的星球。星球表面陆地的三分之一被都市区占据,剩下三分之二是网络化的农场。农场里面的作物通过自动化机械照顾,收成后通过预埋的真空管道输送到工厂中加工。所以需要的人力极少。
这个星球上的大部分人口都拥挤到了都市群中,所以市区寸土寸金。建筑物都竞相向高空发展,高塔(摩天大楼)接踵磨肩地在市区中树立起来,并且最终连成一片高塔(摩天大楼)的森林。高塔(摩天大楼)的阴影覆盖了大地,导致最底层的街道终日不见阳光。再加上各种交通工具和生产排出的废气,导致整个城市终日笼罩在一片雾霾云下,只有高塔(摩天大楼)能够穿透云层。
富人们都把自己的家安在高塔(摩天大楼)的上层,在高塔(摩天大楼)的顶端建立自己的空中花园,享受着新鲜的空气和自然的阳光。他们通过私人飞行器互相来往串门。高塔的上层足以满足他们任何所需。一个上流阶层成员只要他(她)愿意,可以一生都不用踏足这个星球真正的地面。
而穷人则生活在高塔(摩天大楼)根部的地面上,在人工阳光和经过公共空调过滤后的循环空气中生活。因为长时间缺乏自然光照,许多人都患有软骨病(缺钙),而且还常伴随有各种呼吸系统疾病。人工阳光中还含有微量的有害辐射,导致这里的人皮肤癌患病率很高。
这些问题我也是很久以后才知道的。常年萦绕在高塔(摩天大楼)中部的云层像一道界限,将一个城市的人分成了迥然不同的两部分。虽然是同一座城市,彼此之间的距离却似来自异星球那么遥远。
我那时还年轻,不知道这世界的真实,对异世界总有光怪陆离的幻想。很多次在我自己的空中花园举行过通宵派对后,疲惫的我会依靠在空中花园边缘的隔离栏上,俯视着下方那片云海,想象着云层之下是什么样的一番光景。
终于有一次,我忍受不了诱惑,便在瞒着家人的前提下,参加了一个高塔底层的探索之旅。这是一些旅行社给上层那些过腻了好日子的游手好闲之人找刺激的旅游项目。我选择了其中最冒险的自由行,也就是旅行社帮你联系了地面上愿意接受你的民居,然后你自己找过去;之后要怎样随便你,反正到了约定时间就接回来。
我在地面上待了一个星期,其间认识了一些朋友,也制造了一些敌人……”
说到这里,检察官的脸上不自觉地露出一丝得意的笑容,丝毫没有提到“敌人”这个词时常有的咬牙切齿的痛恨感。想来不管“敌人”是谁,他们都已经处于不会给她造成困扰的状态中。
检察官又继续说下去。
“……我在地面上待了一个星期,进行了一些冒险。在几乎引起一场暴动前,我父亲派出私兵(私人保安公司武装)把我找了回来。这次底层之旅就此夭折,但是已经足够我认识到这个世界的真实一面。
回来以后,我寻了个机会,利用自己的(DNA认证)权限黑了我父亲的办公电脑,用父亲的名义向他暗中控制的媒体和政客下达了一个命令。很快,一个名为'阳光与空气法案'突然在舆论界和政坛发酵。
这个法案的要点是强调:任何一个人都有权享受自然阳光和新鲜空气,任何一个人都不能妨碍他人获得自然阳光和新鲜空气(后一条是重点)。为此必须处理成片的高塔(摩天大楼)妨碍自然采光和通风的问题。
当然,他们后来知道了真相,那并不是我父亲的意思。但是有什么用?一只蝴蝶掀起了风暴,在公共舆论和政界一阵阵有意无意的推波助澜下,已经停不下来了。
最终以法律和政策的形式采取一系列行动:拆除高塔(摩天大楼)之上违规修建的空中花园和广告牌,以保证城市里任何一条街道和街区每天享有不下于一个小时的自然日照时间;在高塔(摩天大楼)间开辟风洞,形成穿越市区的风道,以吹走笼罩在市区的雾霾云;取缔和更换老化的公共空调和有害的人工阳光;定期开放高塔(摩天大楼)顶端的非私人空中花园,让地表的市民也能够经常享受上层最新鲜的空气和最自然的阳光……
当然了,这些做法得罪了一些人,或者说,得罪了这个星球上大多数的富人。因为运动的波及范围已经超出了一个城市。最终他们通过各种手段了解到罪魁祸首是谁,于是采取了报复行动。我被这个星球的上流社会集体排斥了。
从此以后再没有一个宴会或派对向我敞开大门,也不会有人来参加我的家族所举办的宴会和派对。至于交往求婚什么的更加不用想。在生意场上也有人扬言抵制我父亲的公司,除非他采取某种'家法'措施。
最后,我的父亲妥协了。我被流放了。按照他的说法,安排我到异星球留学。其实我也厌倦了这个破星球,索性拿了父亲提供的钱,以留学为名到地球吃喝玩乐个痛快!到了签证差不多过期时,我寻思要找个理由留下来,至少是留在太阳系。于是就报了招考公务员(法务部)……”
好像越扯越远,检察官适时打住了发散的话题,对着聚精会神倾听的费林做了一个最后总结:
“贫富的差距不可避免。但是每个社会都有自己的底线。一个木桶能装多少水取决于最短那块木板,一个社会的文明程度高低取决于它穷困那部分人生存的底线。对于我的世界来说,穿衣吃饱已经不是问题,穷人需要的是自然阳光和新鲜空气。人类文明的不断进步就体现在底线的不断提升上。”
检察官说话的语调虽然平静,听在费林的耳朵里却如同塞进一只刺猬般刺耳。尤其是那个一再出现的“底线”这个词,同窗外的景象一起构成了莫大的讽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