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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芒环绕中的长剑以雷霆万钧之气势劈下,却被一只戴着银色手套的手挡住。说挡住也并不恰当,其实是剑刃被两根手指捏在指间。那手指看起来纤细如葱,被其捏住的剑刃却如同被铁钳夹住一般难动分毫。青白色的电光在剑身上不断闪耀着,将一众旁观者的脸色映得苍白不似活人。电弧顺着剑身一路跳跃,通过接触的手指传递到手掌,却在手腕处仿佛遇到一层无形的障碍,再也无法继续向后。检察官的右手掌笼罩在一片电光中,仿佛传说中的雷神降临。
电弧不时地从激烈对持的两人中间向周围放射,被电弧击中的室内物体表面留下一道道烧灼的焦痕。围着大厅中电光环绕的二人,周围已经躺了一圈的人体。这些口吐白沫,身体犹在抽搐,外露的皮肤和衣服上略带焦黑的人,都是之前趁检察官和自己头领交手时抱着偷袭念头的佣兵。这些家伙还未及近身,便被电弧击倒。有了这些吃螃蟹者作榜样,现在再也无人够胆靠近大厅正中的两个主角。幸存者们纷纷像壁虎一样将身体紧紧贴在大厅四面的墙壁上,唯恐一不留神惹雷神上身,带着一头冷汗等待着决斗的结果。
汗珠从雷德利克的额头冒出,在电光照耀下反射着如同碎钻一般的光芒。这种情况完全出乎所有人的预料。眼前这妞儿仿佛嗑了药一般,仅凭两根手指就制住了他全力出击的一剑。虽然雷德利克自从获得爵位以后,就专注于钻营上流社会圈,久疏战阵和锻炼,但是毕竟有之前十数年打拼搏杀积攒下来的底子;而且就算只是一个大男人,拼力量也不应输给一个女子。
难道对方那人类外表下,其实隐藏着什么惊人的内涵吗?
雷德利克努力将各种古怪念头赶出脑海。今日之事无法善了,便是神魔当道也只能杀给你看!(?)他重新鼓起勇气和力量,大吼一声:
“妖女!你休想挡住这雷霆之剑!”
大吼同时使出全身力气将剑身下压。隔着架在面前的兵刃,爵士看到对方那青光照耀下美艳不似人类的脸上,露出一个诡异的微笑。爵士不禁心中一惊。
对抗的力量突然消失,雷剑的剑身连同雷德利克本人的重心一起不由自主地向前倾。见过之前手下的遭遇,心知这是对方的卸力之法,爵士急忙收住剑势,试图先稳住下盘。但是长剑仿佛被某种力量吸住一般,牢牢地贴在对方手上。一时不备,武器差点被夺过去。趁着爵士手忙脚乱之际,对方反而得寸进尺,借势反压回来!
局势瞬间逆转。刚才是爵士以力劈之势压制住这女子(外人看来),现在却变成女子按着爵士的剑不断逼近中。雷德利克此时也是有苦说不出。战场上针锋相对,进则一鼓作气,退则土崩瓦解,这道理他是知道的。但是现在他不得不选择退避,因为对方另一只闪耀着电光的左手正捏拳蓄势待发。
长兵刃遇到拳斗士的劣势便如此,一旦被对方近身,兵刃挥舞不开,便会陷入单方面被动挨打姿态,还不如一把匕首。有经验的剑士会有意识地控制交战距离,保持在己方剑刃可及对方身体,对方手臂却够不到自己的最优距离上。
然而爵士一直以来仰仗雷剑取胜惯了,几乎没有对手在硬接他一剑后,还能走上第二回合。刚开始看到对方居然摆出空手夺白刃的姿势,爵士还心中暗喜,心道对方白痴,可惜了这一副好皮囊。然而在攻击出乎意料地受挫后,爵士一时之间不知所措,招式乱了章法。这一弱点被对方看穿,趁其技穷势尽之际适时地发起了反攻。
那只拳头终于不出意料地击出了,速度迅如闪电。旁观者眼中只觉得检察官的左手突然一阵模糊,化作一道白光向爵士射去。在这千钧一发之际,雷德利克突然发力一推,借势一个后空翻,堪堪躲过了白光突袭。双脚再度接触地面的爵士大踏步退后,直到离开对方的攻击范围方才定住身形,以半跪的姿态大口地喘息着。
空气中弥漫着一股电离产生的臭氧味,青色的电弧光仿佛凝结在空中仍未消散(实际上是视网膜被强光灼烧后的视觉残留)。半跪于地,仰头怒目而视的爵士头上,脸颊边的头发已经被烧焦了一缕,剩下的头发也卷曲成一团团法国卷状。刚才检察官的拳头几乎是擦面而过,激突的拳风带起电浆化的空气吹到了爵士的脸上,给他做了一个免费的烫发。现在的雷德利克倒是有了几分的贵族派头。
检察官一拳之后并未选择继续追打落水狗,而是停留在原地,冷笑中看着半跪在地的爵士,仿佛在欣赏着他的窘态。检察官手上的拳套电光已经消弭,就好像她可以随心所欲控制,收放自如。
“而你也抵挡不住这闪电拳套的力量。”
仿佛是在挤兑爵士之前的狂言,检察官口中以模拟的口吻说出了类似的话语。
雷德利克黑着半边脸,嘴角不停地抽搐(后遗症),双目圆睁,狠狠盯住眼前这个让他颜面尽失的女子。他现在可以肯定对方的手套跟他一样是某种魔法造物,所以才能不受雷剑所伤----但是你以为堂堂“雷霆剑圣”就只有这一点能耐吗?
“不要得意忘形了!让你看看这把雷之剑的真正能力!”
说完,爵士再度站立起来,将手中长剑竖直高举于空中。剑身上的符文徒然亮起,萦绕在剑身上的青光又更胜一层。即使隔着很远的距离,大厅边缘的人们依旧觉得身体上的头发汗毛根根树立,心中阵阵发虚,仿佛雷暴降临前的征兆。
“妈呀!他发疯了!他要把我们全部杀死!”
一个佣兵失神落魄地望着场中景象,抱头大声喊道。看样子他多少也了解一些自己头领的能力和脾性。听到他的话,其他的佣兵们反应过来,发一声喊,争先恐后向着大厅门口跑去。只是苦了一众被绑成粽子般的人质们,一个个哭爹叫娘地哀求着,期望有人来替他们松绑或者将他们带走。大厅里顿时一片鬼哭狼嚎。
……
市政厅外,街道的远方,魔法师瓦罗正漂浮在半空中,向地面的暴民们丢着小火球。这些小火球威力很小,最多可以烧焦人的头发;但是漫天火雨下来,声光效果十足。每个小火球落下的地方,都能惊吓一大群人。刚才还气势汹汹的暴民们就像一群受惊的绵羊,抱头做了鸟兽散。这种魔法也花不了瓦罗多少魔力,但是镇暴效果却事半功倍。这招是他从莉雅那里学来的。
把人群驱散了以后,剩下的工作就可以交给城卫军。这些欺软怕硬的家伙面对集结起来的暴民们踌躇不前,但是追打起丧家犬来却是不余余力。
只有对那些正在进行暴行的歹徒们,瓦罗才慷慨地降下一道火焰之墙。当火墙散尽,地面上只留下一堆惨白色的骨灰。对待这些已经丧失了人性的家伙,让他们留在世上多一秒,瓦罗都觉得是浪费空气。
突然,他的目光转回了某个方向。在市政厅上方的天空中,雨云在以异常的速度集结着,转眼就遮蔽了晴空,天色变成黑压压的一片。
“这份魔力?难道城里还有一个同行……不好!”
瓦罗也不管下方正在进行的平暴工作,施展起浮空术以尽可能的快速向市政厅飞回去。
……
大厅之中,费林一头黑线地看着正在蓄力发大招的雷德利克。并非他不想打断对方,但是从爵士手中雷剑的剑身上放射出来的电弧,在他的身边形成了一道电弧之墙。刚才有几个佣兵逃跑时不慎靠近了场地中央一点,便被电弧所捕获,在凄厉的惨叫声中变成一个个表皮焦黑的人形。只有在雷暴的中心,雷德利克本人所在位置,仿佛台风眼存在一般存在一个安全区,电弧不往这里射。
“快想办法阻止他!”
眼前似乎只有一人可以免疫雷电的伤害,费林不顾仪态用尽全部肺呼量向着救星大叫。然而对方无视了他的请求,却将注意力转移到某个奇怪的方向。
“快点脱!”
“----什么?”
费林在他过往人生中曾经不止一次听见这句话从某个女人口中说出,有些还是包含着非常迫切语气和伴随着可以令人融化的热情眼神。然而此时此地,似乎并不是进行那种事情的最佳时刻。而且理智告诉他彼此之间的关系也没发展到那一层的深度。
“脱掉你的盔甲!”
好像是觉得呆头呆脑的王子反应太慢,说话的主人亲自动手帮他宽衣解带。锁子甲的穿戴极其简单,就像套头的无襟衫一样,在腰间用一条腰带束身。无论多高档的锁甲都一样。检察官一把扯掉了王子腰间的皮带,抓起锁甲的下摆迅速地向上一掀。
费林陷入了自成年后从来没有过的窘迫状态中。虽然在很小的时候,他也曾被宫里的侍女们这样抓住脱衣塞进大木桶里,强迫他洗澡。但是自从他长大以后就再没有人对他用过强。然而今日,却在大庭广众之下,几当着十上百双眼睛,给人强行上演脱衣秀。
锁甲下面本来还要穿一件棉衣的,一来保暖,二来防止甲环磨损皮肤。然而检察官脱衣时不管三七二十一,一起撸了。所以费林的上半身转眼被脱得赤赤条条,裸露出一身白花花的腱子肉。
费林仿佛被人轻薄的处女一样,双手抱胸,掩饰住关键部位,惊慌地缩着身体向墙边靠去;一边用战战兢兢地语气向某痴女质问道:
“你……你想干什么?”
急色也不用这样吧。
然而检察官根本不搭理他,将脱下来的锁甲连同里衣向场中央掷去。衣甲在半空中被电弧所捕获,缠绕在一片青色的光芒中。费林目瞪口呆地看着这一幕,脑袋中恍然理解了事情的本质。他现在才发现倒在电弧圈中的几个人体,都是身上或多或少穿有金属防具的人;或者是锁甲衣,或者是钉了铁片的镶嵌甲。检察官刚才的行为救了他一条命。
想到自己刚才几乎是从冥王门前走了一圈,费林的身上不觉冷汗直冒。然而现在他们也说不上安全,因为就在他们两人墨迹的时候,雷德利克看来已经完成他的读秒了。
雷剑上的光芒开始黯淡,围绕爵士的电弧之墙消散了,但是空气中却带上了一股令人心底发虚肌肤发毛的感觉。雷德利克的须发根根直树,像个刺猬一般地炸球。他狠狠盯住电圈外那个他最痛恨的身影,口中咬牙切齿吐出恶毒的诅咒。
“我要你们都去死!尤其是那个贱人----现在就算你脱光衣服跪在我面前,也救不了你的命!雷霆风暴将很快降临,你们谁也逃不了”
天空中隐隐传来阵阵闷雷声,云层之间忽明忽暗,仿佛有一条闪电构成的长龙在其间不断流窜。城里的人们纷纷停下手上正在做的事,仰头望着这不详的天象。心里还保留着一丝信仰的人们不由自主地念诵着所信奉神灵的名讳,祈祷着不要再有灾难发生。暴行和镇暴两个本该水火不容的阵营之间诡异地出现暂时的和平。
“原来如此。通过那把电剑,向周围释放大量电荷,从而达到吸引大气层中的能量,制造一场人为的闪电风暴吗?……这里大概除了你,谁也无法在这场风暴中安然无恙?”
感受着空气中违和之感,检察官说出了自己的分析判断。
虽然听不懂对方口中所说的词语,不过看样子对方已经意识到了事态的严重性,爵士心中不禁一阵暗自得意。不过遗憾的是未能从对方脸上看到期望的惊慌失措的神色,令他有一些失望。
的确现在的情况很棘手。如果爵士是将目标对准自己的话,以自己的身手和这身装备,完全可以无忧。然而没想到对方竟然疯狂到开地图炮的程度。就算自己可以自保,在场的各位包括身边这位王子在内的人质却难以幸存。如果这些本地权势人物出现大量伤亡,将会对自己以后的工作造成很恶劣的影响。
然而现在爵士的计划已经实施了,就算现在把始作俑者怎么样,也无法消除已经造成的大量电荷,雷击似乎已经不可避免。除非有另一个更大的目标吸引住雷电的能量……
检察官冷静地思索着,电石火花间便有了一个主意。她突然按住自己的耳朵,屏蔽掉现场的杂音,仿佛自言自语般说起话来。
“基地!听见我说的话了吗?”
一个略带电磁杂音的声音在检察官的耳廓中响起。
“……收到。长官,他们都出发去支援你了,只有我留下值班。请问有什么吩咐?”
应答的人正是预言者迪安。
“很好!你把电台的功率调到最大!”
听见检察官这么说,对面似乎一下子兴奋起来了。
“我们终于要发出全星球制霸宣言了吗?”
“不!我不管你放什么,总之你把功率调到最大进行播放!……然后你就逃命吧!”
“什么?什么?”
通讯频道里的声音被一阵电磁杂音掩盖,致使收听者没有听清楚对方说的最后一句。城外的某处双层大宅中,预言者迪安正手捧着一碗热气腾腾的杯面,坐在电台前。联邦众被王子有心安排在城外的一处贵族别墅中,环境还是不错。不过众人并不是来度假,所以一落脚便开始工作。当务之急是建立起一个作为通讯中继基站的电台。所以在周围邻居们诧异的目光中,别墅主宅的屋顶上很快树立起了一个高耸的铁架。
预言者皱着眉头看着窗外阴沉的天空,嘴里嘟嘟哝哝地自言自语。
“功率调到最大,不管放什么……还真是个离奇的要求……不管了。反正我只是个值班的。那就随便放点……听个音乐吧!”
这样想着,预言者照着检察官所说把电台功率调到了最大输出,然后悠哉悠哉地一边欣赏着音乐,一边吃起了杯面。
即使只是临时电台,但是为了保持与轨道上母船的通讯,陆战队所用电台拥有着远超一般的强大输出。功率调到最大后,屋顶的天线在略带湿气的风中颤抖,向四周散发着无形的能量。
……
城内市政厅中,头顶上突然传来一阵震耳欲聋的轰鸣声,闻声大厅里的众人不禁脸色大变,仿佛灭顶之灾已经临头。市政厅外的人看得更加真切。只见一道粗大的枝状闪电瞬间划破天空,电光照亮了阴沉的大地。
目睹此景的人们惊恐万状。一个白胡子老头涕泪横流地向着周围的人哭喊道:
“圣神啊!我们的行为已经触犯了戒律,引起了神怒。这是圣神降下的天谴!”
闻言暴民们无不变色,不禁双膝跪地,伏地叩首,祈求神明的原谅。一场几乎蔓延全城的暴乱顿时消弭得烟消云散。
仿佛听见了人们虔诚的祈祷和赎罪,神明们因此手下留情,原本按势应该下击到城中的闪电半空中突然转了一个方向,向城外落去。
城外的某处地方传来了一阵震人心魄的巨大爆炸声。
……
市政厅中,雷德利克失神落魄地仰着头,似乎是对于久久未降临的雷暴茫然若失,徒劳地试图透过天花板看清外面到底发生了什么。即使检察官走进了他的身边都不觉察。
“啪!”一声伴随着四射的电光,检察官戴着手套的手掌一掌拍上了爵士的脸,空气中顿时冒出了一股烤肉的焦香。爵士的身体像芭蕾舞者一般快速地旋转着,一头扎向大厅的一角,将墙角的装饰花瓶撞得粉身碎骨。
这一掌真是声、色、味俱全,特效全开,让观者大饱眼福。
“这一下是教你管好自己的嘴巴!”
检察官口中发出了迟来的反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