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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次不亲密接触
时间回到稍早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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丽雅第二天中午就醒了过来,从别人口中了解到昨天晚上发生的事情后,在惊出一身冷汗的同时,也意识到自己犯下的错误。她不顾身体尚未完全恢复,连忙起床去向检察官道歉。检察官也未多说什么,只是警告她下不为例。对此,上尉事后评价道:就像溺爱女儿的母亲一样。
丽雅趁机又向检察官提出了一条建议,希望将自己的女仆改编成亲卫队,并请陆战队方面提供指导;并且有可能的话,提供武装。从昨天晚上的战斗来看,丽雅意识到陆战队所使用的武器具有极大的价值。仅仅只需要扣动一下手指,一个纤弱的姑娘就可以打到一个久经沙场的佣兵。如果有这样一只武装力量护身,那么她就无需每次以身犯险,即使再出现昨晚的事态也无惧。
检察官同意了丽雅的请求,指示上尉派人对女仆们进行战术指导和训练,并且承诺以后一旦有机会,便会向女仆亲卫队提供“适当”的装备。
当然,她这样做并非简单出于对丽雅的赏识和偏爱,也包含了一点私心。作为一名检察官,她在拥有极大权利的同时,也受到一定限制。其中一条就是不能拥有个人武装。如果一个拥有生杀大权的人再掌控了强力武装力量,那岂非是可以同中央政府分庭抗礼?
所以她身边只带少量的随从人员,每次执行任务时再向相关部门借调力量。例如这次任务,上尉和他的陆战队员们就是向海军借的。不过上有政策,下有对策。她和她的同僚们早就想出了一套应对方法。如果不是培植个人武装,而是帮助星球本地人建立“自卫性质”的武装力量,并且“适当地”对检察官的行动提供帮助,在政策上是允许的。而丽雅就是她所看中并且准备扶持的代理人之一。
既然丽雅已经醒了,检察官便将政务大权又交回给了她,自己再次退居幕后清闲。不过即使只有短暂的相处时间,麦酒镇上下官员都对这个“来自异国的神秘公主”印象深刻,同时也知道了这只队伍里面谁才是真正的领导人。
经过那个血腥的不眠之夜,麦酒镇的官员和自卫团都损失惨重。书记官阿伯特一行人离开领主府后,没能追上陆战队员们,反而同一个落单的兽人遭遇上了。一场恶战的结果是第二天能够完整站立走动的只有书记官一人,其他人不是死了就是成了在市政厅大堂里哼哼的伤员。阿伯特平生第一次大权独揽,但是没有一点欣喜之色。他现在忙的飞起,镇里各种事务都要先报到他这里,再向丽雅请示。他恨不得把自己分成两半,好处理双倍工作量。
另一个痛苦的人是菲欧娜。镇民自卫团的团长队长们都在战斗中殉职了,自卫团本身也遭受惨重损失。事后重建镇里的自卫武装力量,菲欧娜因为那天晚上的突出表现,成为了众望所归的新队长人选。出于自身的责任心和闺友的请求,菲欧娜当仁不让地接受了这个职位,然后就开始为了补充自卫团人手以及对其加以战技战术的训练而绞尽脑汁。
大灾之后到处都缺人手,阿伯特和菲欧娜不止一次撞车,文武两方面的纠纷最后都要闹到丽雅那里解决。出于现实的需要,也为了不打击本地官员的办事热情,以免给人留下偏私的印象,丽雅在诸多纠纷中都做出了偏向书记官的裁决。这让骑士小姐不由得撅起小嘴。在外人走后,两个少女之间少不得又是一番手指掐架。
在所有人中,最高兴的人当属铁匠豪猛。这货一看见陆战队员们缴获的绿皮兵器,便大喊大叫着“星星铁”,死皮赖脸地将它们都要了去,然后在其他人忙得昏天黑地的时候,没心没肺地躲在自己的铁匠铺里面“乒乒乓乓”地干上了。当然,这一切并非没有代价的。铁匠许诺给陆战队员们每一个人都打造一件顺手的兵器,剩下的星星铁就归铁匠自己所有。
检察官给丽雅定下的撤离时间是两天。但是实际执行起来发现问题重重,最主要的是镇民们缺少交通工具。在前镇长和镇上的富户们撤离的时候,就带走了镇里大部分马车等交通工具。而剩下来的镇民大多是一些堪堪在温饱线上下挣扎的贫民。他们不但缺少长途旅行的物资和钱财,也没有交通工具。别说现在市政厅里面还躺着一地不能自己行动的伤员,即使是健康人,这么拖家带口一大群人徒步走到后方,也不知道有多少人可以坚持到终点。
丽雅思来想去以后发现自己如果不依赖外力很难解决问题,于是只好向检察官求助。检察官这个外人自然也没有好办法。这个时候,久违的安提柯老爷站了出来。他建议:让他先行一步,搭乘飞机去弗雷斯城,向他的老友弗雷斯伯爵求助,派出人员车辆接应镇民们。
对于父亲的建议,丽雅表示反对。安提柯老爷的伤势尚未痊愈,现在也只是能够自己起身行走的程度,进行这样的长途旅行对于他来说有些勉强。丽雅提出由她代替父亲前去求援。但是安提柯老爷坚持自己的意见。深知王国官场和贵族圈的混水,他担心丽雅太年轻不能处理好这个重要的任务。一番争执过后,于是决定大家一起去。由丽雅来照顾自己的父亲,镇上这边的事务只好暂时委托给阿伯特和菲欧娜处理。但愿他们相处愉快。
出发的时间定在第三天。检察官重新换上一身戎装,带着包括上尉在内的一半陆战队员,以及在丽雅搀扶下的安提柯老爷,在镇民们好奇目光的注视下登上停留在城墙外的“鸬鹚”运输机,然后在一片惊呼声和目瞪口呆中起飞,扬长而去。城墙上,书记官阿伯特眼直直地盯着云端上那个快速远去的影子,口中喃喃地念念有词:
“乖乖,这次真是赚大发了!”
……
麦酒镇到弗雷斯城的距离不近,但是在“鸬鹚”的速度下,也不过几十分钟的事。很快检察官就能从舷窗外看到弗雷斯城的轮廓。对于在这个世界上看到的第三个城市,无论是检察官还是上尉都对其印象良好。
不像卡兰城和安提柯城,为了城防的原因,建筑和街道的布局狭小局促。弗雷斯城的布局比较宽敞,而且在城中央还有一个面积非常大的广场,这在战时可以用来作为飞机的临时起降场。这种城市布局是开拓者移民所常用的。看样子这个城市的主人比较完好地保留了开拓者移民的一套传统。
当“鸬鹚”运输机掠过城市上空时,飞机上的人可以看到下方城市陷入慌乱之中:城墙和瞭望塔上的卫兵敲响了警钟;街道上的人群在一片惊呼声中四处乱窜,惊慌地找寻地方躲藏。对于造成的骚乱,联邦众只能表示遗憾,因为他们事先在通讯频道里面联络过但是未获得回应,只好自作主张强行降落了。
“鸬鹚”运输机在广场上空盘旋了两圈,见地面的人跑得差不多了,这才慢悠悠地落了下来。偌大的广场此时人几乎跑得一干二净,只留下一地狼藉。广场周围的房子中,无数双忧心匆匆的眼睛正通过门窗的缝隙小心翼翼地偷窥着这只降落在地面上的“怪鸟”。虔诚的人们口中不断反复念诵着圣神教的祷词,期盼神灵加持保佑平安。
机舱门缓缓打开,检察官和上尉一马当先迈出舷梯,身后跟着其它陆战队员和安提柯父女俩。检察官环顾四周,注意到从广场旁边最高大的一栋建筑中一窝蜂地涌出来了好多人。这些人中,最显眼的是一些穿着华丽服饰的贵人们,他们被一大群全副武装的卫兵包围在中间,小心翼翼地向着停在广场中间的运输机和检察官一行人走来。
双方的距离拉近,只听见人群中传来了一声惊呼:
“圣神在上啊!那是你吗?罗姆斯。”
闻言,安提柯老爷苦笑了一下,用尽可能高的音量回答道:
“没错,是我。保罗。我还没死,又回来了。”
同安提柯老爷对话的那人正是弗雷斯伯爵。广场上发生异动,伯爵自告奋勇地出来查看情况。毕竟这是他的城市。当看见自己的老友混杂在从那只“怪鸟”肚子里出来的人群中,弗雷斯伯爵的心里惊讶的同时五味杂陈。当初听闻安提柯领陷落,安提柯一家下落不明,大家都以为他们不是死了就是被野蛮人抓回北方去了(那也同死了差不多)。没想到安提柯父女又出现在他们面前,而且是以如此奇怪的方式。
弗雷斯伯爵用惊疑的眼神看着“鸬鹚”运输机和检察官一行人。他认出了这只“怪鸟”不是生物,而是一种载具。家族流传的古老记忆慢慢浮现于他的心头。他对着检察官等人上下反复地打量,欲言又止。就在他想向安提柯老爷搭话,询问一下检察官等人来历的时候,意外情况又发生了。
只见从广场另一头的街道上,横冲直撞地跑进来一大群人。新来的这些人大多穿着黑色的制服,外套轻便型的盔甲。他们同弗雷斯伯爵的卫兵一样全副武装,装备甚至还要更加精良一些。弗雷斯伯爵看见这些人的时候,眉头不由自主地皱成了一团麻花。
宪兵。这些人是隶属于王****法官的宪兵。
因为之前发生了萨克森伯爵临阵脱逃事件,为了监督河北各级贵族和官员,防止相同事情再次发生,王国向弗雷斯城派驻了军法官和宪兵。这些人的到来多多少少还是有一些好处的,至少大大改善了城里的秩序。在城里挤满了各地逃难而来的贵族和难民的情况下,骚乱和斗殴事件几乎三天两头就会发生。弗雷斯城的城卫兵们忙得两条腿飞起,更何况还有雷蒙子爵这样不买伯爵账故意做对的人存在。之所以最后没有演变出什么大乱子,也是多亏他们的弹压。不过就像一切执法部门一样,包括伯爵在内的众人都对这些人不怎么待见,私下里给他们起了一个外号——“黑死病”。
宪兵们簇拥着一个同样穿着黑制服但是没有穿盔甲的人。他面貌冷峻,目光锐利,长着一副显眼的鹰钩鼻;制服的胸前斜批着一条蓝绶带,那代表着国王赋予他执法的权柄。这名“蓝绶带”叫马休,是王国的军法官。之前在易北河渡口逮捕试图南逃的北方军团副团长莱茵子爵和萨克森伯爵的正是此人。因为这个事迹,此人一时间名声大噪,成为执法界的明星。因此上级将他派往最前线的弗雷斯城执法。
马休带着他的人急行到广场中心,在弗雷斯伯爵和联邦众的面前停了下来。他扫了一眼停在广场中的运输机,不过没能认出这是什么。当他的目光扫到被女儿搀扶着的安提柯老爷的时候,突然兴奋地亮了一下。然后军法官用一种仪式性作态的腔调高声喊道:
“那边的人可是安提柯伯爵领的领主——罗姆斯·安提柯?”
安提柯老爷也皱着眉头回答:
“正是。”
军法官冷笑着哼了一声,厉声说道:
“遗憾地告诉阁下一个消息,你已经被逮捕了!现在你请跟我们走一趟。”
安提柯老爷惊讶异常,他连忙反问军法官:
“逮捕我?为什么?”
军法官以一种居高临下般鄙视的眼神看着安提柯老爷,冷酷地回答道:
“你被控丢弃领地临阵脱逃,已经触犯了王****法!”
听见军法官对他的指控,安提柯老爷气得面色苍白,浑身发抖;没等他出言反驳,丽雅已经先一步出声了。
“你胡说什么!我父亲指挥战斗直到最后一刻。我们是城破了以后才逃出来的!”
军法官不依不饶针锋相对地反驳:
“那你们逃出来以后呢?为什么不立刻向王国报道?躲了那么许久才现身。分明是避战逃逸!”
丽雅的声音立刻又升高了八度。
“我父亲受伤了呀!他受伤不能动了,我们要等他养好伤才能来找你们!”
军法官从鼻子里面喷出一团冷气,不屑地回答:
“那不过是你们自己的说辞。有什么上公堂同法官说去吧。你父亲现在必须跟我们走!来人——带走他。”
说完就挥手指示手下上前抓人。马休手下的两个宪兵得到指示,走出队列上前欲抓人。马休心中暗自窃喜,只要做完这一单案子,他将成为王国历史上第一位连续逮捕两名封疆大吏的军法官,不但名利双收,还势必留名青史。然而不等两名宪兵走近安提柯父女,一堵蓝色的“墙”已经挡在了他们面前。
那两名宪兵定睛一看,原来是一个身穿蓝色盔甲的人挡在了他们面前。蓝甲武士身材异常高大,常人才及他的胸口;骷髅状的头盔上闪烁着一双红色的眼睛,居高临下地俯视着身前的两人。
若是普通人恐怕此时已经吓尿了。但是宪兵什么场面没见过?一向跋扈惯了的他们除了惊讶于有人敢跟他们做对,并未放弃他们的任务。
“你挡着我们干嘛?快走开!”
其中一人大胆地伸手上前,想推开挡路的蓝甲武士。然而手推上去,如同推到一堵墙一样,对方纹丝不动。那人火气也上来了,招呼同伴一起上,两个人一起合力推对方。尽管他们使出了吃奶时攒下的力气,然而依旧没有什么卵用。
看两个小丑表演的半天,那个蓝甲武士终于动了,伸出一只手反推回去。那两个人立刻变成滚地葫芦,滚回军法官脚下。
“大胆!你们想造反吗!”
军法官也是怒了。他从业那么多年,还没有遇到暴力抗法的情况;那些贵族官员们别看平时高高在上,但是在国王的权威面前只能乖乖束手就擒。伴随着军法官的怒喝,他身边的宪兵们也是人人刀剑出鞘,更有人拿出了手持轻型弩,对准了场地中央的蓝甲武士和安提柯父女两人。
上尉站到了检察官面前,同时指示两个手下护住安提柯父女。亚伦手中的爆弹枪“卡塔”一声上了膛,罗宾也将激光手枪充能处于待发状态。身后传来了一阵轻微的机械声,不用回头上尉就知道“鸬鹚”已经将多管旋转机炮对准了广场上的人群。
眼看一场流血冲突就要发生。突然场地中央传来一声怒喝:
“谁敢动手!”
一发青白色的光球落在了军法官和宪兵们面前的地上。高温的电浆火焰灼烧着广场地砖,瞬间就将其烧融并且玻璃化。虽然光球的落点距离人群尚有一段距离,但是马休和身边的宪兵们都感觉到了那灼人的热度。人群不由自主地倒退了一步。
“魔法师!”
马休盯着地面上被电浆烧出来的坑,倒吸了一口凉气。虽然这个世界上魔法师并不罕见,但是也没到满大街跑的程度,一般普通人难得见到。没想到今天就给他遇到一个。军法官可从来没期望过自己会去逮捕一名魔法师。
逮捕一名贵族是一回事,这些人被剥夺了身份连平民都不如;但是逮捕一名魔法师是另一回事,即使不惊动魔法师工会,光他们自己就有你想不出的花样报复你。
他刚才只看见对方一抬手就发出了一记光球。照着这个速度,自己这边没射出多少箭就得给对方烧了。
马休的额头上不禁渗出了冷汗。没想到安提柯父女居然有这样的护卫。然而现在就此收手的话,他作为执法人员的威信将大受打击,以后在这城里将成为一个笑柄。他现在已经是骑虎难下。他无奈地将求助的目光投向在场的另一伙人——弗雷斯伯爵等人身上,希望他们看在同为王国一份子的情面上施以援手。但是弗雷斯伯爵却不为所动。
对于军法官和安提柯父女俩的争执,弗雷斯伯爵都看在眼里。然而他除了漠然地看着,从头到尾并未出言相帮任何一方。当看见检察官出手,用一发电浆镇住了军法官和宪兵们,弗雷斯伯爵的脸色瞬间一变。他拉过身边的一个手下,对着他耳朵低声速语:
“快去把瓦罗大师叫来!现在不是他宅在实验室里的时候!”
那人领命而去,一溜烟跑得无影无踪。
检察官那发电浆镇住了军法官和宪兵们,让对方不敢造次,但是又不甘心放弃。双方陷入紧张对持之中。
“看样子这里不欢迎我们。我们还是走吧。我掩护你和那对父女上飞机。”上尉在通讯频道里面和检察官私聊。
还没有等检察官做出回复,只见刚才弗雷斯伯爵等人出来的那栋大宅子里面又跑出一群人。当先有一人跑在人群前面,一边奔跑,一边大声喊道:
“别动手!都不要动手!”
那人跑得气喘嘘嘘,踉踉跄跄。等到近了,弗雷斯伯爵才发现他是王子殿下身边的那个太监。瓦利斯跑到现场,也顾不上缓口气,就对着军法官和宪兵们大声喊道:
“王子殿下有令:安提柯伯爵是国家重臣,对于当前战事至关重要,未有真凭实据不得妄加罪责。尔等速速退下!”
闻言,马休脸上的颜色像变色龙一样变了又变。不过他总算有了台阶可下,于是便开口说道:
“既然是王子殿下的命令,那么我只能遵从了——我们撤!”
说完带着一群宪兵,沿着来时的道路灰溜溜地撤走了。
见危机解除,在场的众人皆是松了一口气。新来那群人也走近了,当中正是费林王子。他在侍卫们的簇拥下来到联邦众和安提柯父女面前,先向安提柯老爷挥手致意。
“安提柯伯爵,辛苦了。我对于刚才发生的一些表示歉意。这都是一场误会。阁下的事情我会调查清楚的,会还你一个清白。现在请阁下以及……你的这些朋友们一起回馆休息。稍后我们再议。如何?”
虽然话是对着安提柯老爷说的,但是王子的眼睛却一直盯着场中的另一人。不过不管怎么样,由一国王子亲自做出的道歉,多少抹平了安提柯老爷因为刚才受到冤屈而产生的不满情绪。他向王子欠身行了一个礼,表示愿意听从王子的安排。
一行人于是在地主弗雷斯伯爵的安排下,住进了领主府周边的一处豪宅中。
……
“怎么会这样?你的这位同胞和亲家,可不像你之前说的那样可靠啊!”
在临时住地安顿下来以后,检察官和安提柯父女俩又聚到一起商议今天遇到的事情。听见检察官的抱怨,安提柯老爷苦笑了一下,回答:
“我也没想到他居然如此。”
弗雷斯伯爵今天在广场上的表现实在令人失望。在军法官要逮捕安提柯老爷,联邦众和宪兵对持的时候,他竟然未发一言相帮。如果不是陆战队员在场,安提柯老爷现在恐怕已经在牢里了。一想到这里,他就不由得心冷。
安提柯老爷犹豫了一下,最终还是鼓起勇气说道:
“其实……说出来实在令人难以启齿。保罗这个人,是有点问题的。”
哦?听这样一说,检察官诧异起来。这里面莫非还有什么秘辛?
然后安提柯老爷如同倒豆子一般,将事情和盘托出。
当初青铜之民向本地土著投降时,是有条件的。那就是虽然他们人是投降了,接受本地土著国家政权的管辖,但是必须允许他们保留自己的文化和信仰。开拓者移民的后代绝对不向圣神教低头,不能忘本,不能被本地人同化。当然不见得所有人都能做到,但是大部分人还是可以坚持这些原则。因此虽然时光过去了千年,但是青铜之民们依旧自成一体,风俗习惯与王国土著迥异。
然而同为青铜之民的后代,保罗·弗雷斯在这个群体中却是个异类。他不但自己归化信仰了圣神教,而且带动家人一起归化信仰圣神教;不仅如此,他还利用自己的权势,在领地内大力扶持和推广圣神教信仰。弗雷斯城因此成为了王国北方少有的圣神教传播的圣地。
因为这个缘故,保罗·弗雷斯被其他的青铜之民们视为“叛徒”,很少来往。
检察官听完了安提柯老爷的叙述,长叹了一口气,说道:
“安提柯先生。我们出于同胞之情,是很诚心诚意地想帮助你们。但是请你们也开诚布公,不要将情报隐瞒不说。这样很可能会对我们造成**烦,也有损于我们之间的信任。明白吗?”
安提柯老爷连忙唯唯诺诺的应承。检察官又询问道:
“你们今后有什么打算?看样子这些本地人对你们并不信任,留下来可能会遭到不公平对待……不如你跟我们走吧。我可以向你们保证,今后的生活水平比起现在只高不低。”
安提柯父女俩闻言陷入了沉默。思考了半天,安提柯老爷先开口,表示自己老了,去哪里都无所谓,关键看女儿的意向。
丽雅则是犹豫了一下,说道:她还是想留下来。毕竟自己的祖先历尽千辛万苦、跨越无数光年而来,才在这个新世界上寻得尺寸的安身之地。如果现在就此放弃,将来无颜见九泉之下的列祖列宗。
既然丽雅已经下定决心,检察官也不再强求,只是声明:
“既然如此,我尊重你们的选择。我会尽力帮助你们争取份内的‘合理’权利。当然,仅限于‘合理’的。”
对于这点,安提柯父女俩表示没有异议。
检察官:“那么好吧。现在让我们去跟本地主人打个招呼,说明我们的来意,然后走人。既然这个地方的人不欢迎我们,我们大可不必留在这里看人脸色。”
说完,检察官率先起身走出了作为临时议事场所的书房。在经过客厅时,她看见上尉在对着一打快堆成小山的礼盒发呆,便发问道:
“这是什么?”
“不知道。刚才有侍者送过来的,好像是给你的礼物?”
检察官随手打开了其中一个礼盒,发现里面是一套精致的洋装连衣裙。
上尉:“呦~~~~~看样子对方蛮上心的嘛,连参加晚宴的服装都给你准备好了!”
检察官看也不多看一眼便随手将衣裙丢在一边,没好气地回答:
“谁要穿这种暴露狂才会穿的衣服?真是扫兴!全部退回去!”
说完便不顾扬长而去。
上尉捡起那件洋装连衣裙,仔细看了一下……也不是很露嘛!虽然V字型领口开得比较低,几乎直达腰际;而且用料较薄,容易透露出穿着者的春光。不过比起联邦的衣着时尚,已经算是很保守了。如果把联邦社会女性的流行服饰拿到这个世界上,只怕会让那些保守人士捶胸顿足、以头抢地着大呼“世风日下道德沦丧”!
上尉侧头想了一下,最后得出结论:果然女人露与不露都是看心情,看对象的。
不过,对方是怎么知道检察官的尺码的?
……
此时在另一边,费林王子和他的廷臣们正在领主府的宴会厅里略有些焦急地等待着今天晚上的主宾。受到邀请的还有今天白天参与会议的大多数贵族们。他们趁着宴会尚未开始,三三两两地聚集在一起,交流着今日日间的所见所闻,对于突然飞临并降落在广场上的天外来客的身份百般猜测。
发生在广场上的神秘来客与军法官和宪兵们的冲突,大家都远远地瞧见了。对于马休,大家都抱着幸灾乐祸的心态。无人不愿意见到这些平日里飞扬跋扈惯了的家伙吃些苦头。他们对于敢于顶撞军法官并且保护了安提柯父女俩的神秘来客们充满了好奇。尤其是据传其中还有一个实力高超的女魔法师。
魔法这种东西虽然在这个世界上并非稀有之物,女魔法师也不罕见,但是实力高强的女魔法师却少如凤毛麟角。这其中是有一些原因的。主要是因为这些人达到一定年龄就会结婚生孩子去了,继续留在魔法之途上修炼的人很少,能够达到巅峰的人更是寥寥无几。
据说这个女魔法师无需念咒一挥手便可发出一个光球,光球的温度可以融化岩石——广场上那个烧出来的坑可以作证——如此实力可以说达到了魔导师级别。年轻而又实力高强,而且相貌还非常美貌的女魔法师,自然是引起了这群以雄性为主的生物们极大的兴趣。
当初那些因为胆小而留在了市政厅内的人懊恼地反悔自己的选择,只能听着在现场的人讲述当时的情况。那些家伙得意洋洋地向同伴们描述检察官和她的那群蓝甲武士的样子,其中不乏添油加醋之辞;说到兴高采烈之处,免不了又是一阵唏嘘声。
就在这些雄性生物沉浸在意淫之中的时候,突然听见宴会厅的玄关传来一阵沉闷的脚步声。人们转过头向声音来源看去——只见话题的中心人物,那名神秘美女,在一名蓝甲武士的伴随下出现在大厅的入口。
检察官的颜值果然不负众望,吸引了众多男性(甚至一些女性)的眼球。然而比美女更引人注意的是她身后的那名蓝甲武士。那蓝甲武士的盔甲是如此沉重,以至于伴随他踏下的每一步,餐桌上的杯盘和天花吊灯上的蜡烛都在颤抖,不知何时会掉下来;宴会厅价值不菲的实木地板也在重压下发出支离破碎前的悲鸣,看样子此间主人稍后要重新装修过了。
王子身边的侍卫和弗雷斯伯爵的家臣们在看见蓝甲武士的瞬间,便不由得横眉怒目,不少人将手按在了腰间的剑柄上。在这个世界上,穿着盔甲出席别人的宴会是极大的失礼行为;如果客人佩戴武器,反而没那么敏感。
在这个尚武的世界上,佩戴武器是贵族们的一种时尚,也是身份的象征。即使是那些手无缚鸡之力的公子哥,也会在腰间象征性佩上一把细剑(这种剑一般是女士,例如女骑士或女佣兵们所带的)。所以出席宴会佩戴武器是允许的;而穿着盔甲出席,则意味着客人不信任主人,不相信他会保证自己的安全。这几乎就是一种公然打主人脸的行为。
然而盔甲的主人似乎完全没有一点自觉,大咧咧地跟随自己的长官身后,一直走到宴会的主人面前。未等王子开口,检察官便抢先一步发话:
“我来这里是告辞的。贵国令我实在失望。
虽然在来此之前,我听说过关于贵国一些传闻。但是我只当是一面之辞而不予听信。但是当我来到这里亲眼所见、亲耳所闻后,贵国的行事作风令我实在大失所望。
贵国对于为其英勇奋战的战士们不但没有褒奖和安慰,反而不分青红皂白横加‘莫须有’的罪责。而做出这一切的缘由并非基于事实,而是因为其血统和出身。贵国如此行事实在无法令人相信会有所谓公平和正义可言。
当然如何治国理政是你们的自由,我不能干涉。但是这父女俩是我们同胞同族,我们自然不能坐视不理。从今往后他们便处于联邦的保护之下,贵国法令不能对他们实行。
当然你可能有所不满。你大可以向我上司投诉,如果你能找得到他的话。
现在,请允许我说声再见!后会有期!”
说完,也不管对方是否听得懂,便转身欲走。
然而,就在检察官想要离开的时候,突然听见身后传来了熟悉的语言。
(地球语):“请留步。来自星星的客人们。不要那么急着下结论。”
检察官惊讶地回过头来,发现出言挽留的人是一个身穿白袍的银发老人。
检察官:“你会说我们的语言?你不是开拓民后裔!”
那名老者缓步走到联邦众面前,微笑着面对检察官,用流利的地球语回答了她的疑问。
“是的。我不是。原本只是作为个人兴趣而去学习研究了这种小语种,没想到今日派上了用场。——另外说一句,那边的孩子虽然不及我,但是也懂得这种语言。”
说着,老者指向一脸无辜相看向这边的王子。老人继续说道:
“我敢肯定,你在这个世界上不会再遇到其它两个人像我们这样的人,懂得说你们的语言,并且愿意同你们和平地交流。请耐心听我一言。”
“首先,对于安提柯伯爵父女的遭遇,我谨代表那孩子表示歉意。的确,这个世界上不少人因为你族人的身份问题,而对他们抱有偏见和敌视。但是仍然有另一些人愿意与他们沟通交流并且和谐共处。请你不要因为一时所见所闻而对整个世界的人们产生偏见。不如留下来再多听听、多看看,这样有助于你进一步了解这个世界,或许你会有一个新印象。”
“另外——按照你们的礼仪——你好,我是伍德主祭,来自汉诺威城知识大神殿。”
说着,老者向检察官伸出了自己展开的右手。检察官盯着老者的手略思索了片刻,便伸出自己右手握住了老者的手。
“我是检察官安洁尔,来自联邦。幸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