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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6章 再踏冥土6——药!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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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时间:黑门23年8月6日/地点:冥王的灵车
  孤星划过苍穹,坠入天地之间的临界点。它无法照亮什么,它只是打响这场血战的发令枪。
  仅仅是短暂的僵持,年轻的精灵法师便与巫毒老巨魔缠斗在一起,二人同时拔地而起,于半空中如履平地,艾比驾着沸腾的冰露,凭空画出透明的碧蓝法阵。老巨魔拾起地面上散落的一根狮鹫羽毛,狠狠插进随身携带的巫毒娃娃的胸口,他看都不看,横着迈出一步,正好踏在贴地悬浮的狮鹫背上。被巫毒师强行操控的狮鹫表情痛苦且迷茫,变成了提线木偶。老巨魔将干枯的手臂一举,驱着狮鹫紧随在艾比身后。
  敌人中仍有一人尚未出手——怀抱竖琴、流里流气的青年。他盘膝坐在离地一尺的半空,上下起浮,他手中之琴被他用另一只手死死按住,不让那些琴弦发出丝毫声音。顶着微笑的脸俯瞰着战场,表情令我有些恶心。其实他的长相在巨魔中可算拔群,就算以我这个外族的眼光来看,也不逞多让。最近我遇到的巨魔着实不少,他们的发色十分多变,有的巨魔头发火红,红得像火烈鸟。有的巨魔头发枯黄,例如那名巫医。还有的生着碧蓝的乱发。而这位青年的发色则是油亮的漆黑。
  他的发型也跟其他巨魔不一样,老巫毒师的头顶上梳着无数小辫子,迅猛龙骑手是特立独行的莫西干,巫医则是狂野的杀马特。而抱琴的青年却留着简洁利落的小寸头,我从未见过短发的巨魔,如果从背影看,并且无视他的淡蓝色皮肤的话,他很像一个正常的人类青年。
  他的眼窝轮廓精深,双目细长高挑,两道浅眉与眸子平行,稍远则空洞,稍近则痴蘖。鼻梁高挺,却不过大。两颗数寸长的獠牙向内微曲,一字嘴,方下巴,长耳尖挺,左耳上戴有两枚秘银耳环。身穿纯白祭司长袍,领子袖口密缝金线。不用说,这青年虽未出手,但从穿着打扮来看,可知其是一名巨魔法师。
  他的目光扫过沙拉文和矮人老爷爷的战场,扫过雕像群中的两名力士,最终还是显露出对艾比以及巫毒师之间战斗的浓厚兴趣。值得一提的是,他衣装上的镶边还有身上挂着的缀饰与其他巨魔截然不同,我猜测他与其他几名巨魔并非同族。
  艾比与老巨魔的魔法大战已然如火如荼地在祭坛以北的黑木树林展开,数十只冰霜凝出的飞鸟自艾比双手前的圆形法阵中掠出,它们的双翼锋利已极,甚至斩断了阻挡路径的黑木枝干。
  面对倾巢而出的冰隼,老巨魔不紧不慢,身体微微一晃,背篓中便蹿出一个火红的药瓶,他拔出软木塞,将液体一口喝下,裸露在外的前胸老皮随即向外突张,不消一时,一座小火山竟从巨魔身上诡异地拔肉而起,顶端的火山口正对着群起的冰隼。浓烟自燃烧的中心剧烈喷薄,渐渐阻挡住老巨魔的身形,突然间又有东西划破了黑烟,无数岩浆火球将飞隼逐个击落,更有突围的火球绕过冰霜的围追堵截,向精灵袭去。
  精灵反应极快,矮身躲过几枚,单手按在地上,碧蓝色的法阵从绿草间形成环状,当魔法流在圆环两端接洽的瞬间,一座寒冰凝成的喷泉自阵中耸立,挡下了剩余的火球,岩浆遇到冰壁,引起了剧烈的蒸发与冷却现象,林间的烟幕混着水蒸气更加使人迷离,几乎看不到二人的身影。
  跟刚才一样,投影的画面没有过多停留在某个特定战场,而是再次闪到村落场景。还是黄发巨魔对迅猛龙骑手怯怯地说了那句:“那个。。。对不起,打扰到你了,再见!”
  这下我看懂了冥眼的操作原理,它显示的画面是无限闪回的,每当它转到下一个场景之前,会先让当前的画面暂停,当再次回到刚刚场景的时候,是紧接着刚才暂停的画面继续播放的。这东西竟然有如此人性化的功能,确非人间应有之物。众所周知,主神是全知全能的,不管是三十三重天还是冥域十八界,信仰与神力的结合就体现于此,但我知道这点力量仅是偌大神之力的冰山一角。
  别看迅猛龙为了小狗宁受惨罪,见到黄发巨魔却毫不客气。它的速度哪会容得黄发逃出生天,一个箭步便用脚爪将黄发蹬翻在地,又将爪子按在他的背上。紧接着,长刃已经贴在黄发的颈边。
  巨魔将军盛气凌人地皱着眉,要说狡猾,他可能是这群巨魔杀手中最高的,从他训斥老巨魔的话来看,他行事极其谨慎,远不像其他同伴那么傲慢。但他挑选的对手显然跟他的实力差距太远,这份谨慎似乎有点矫枉过正。
  袭击者跨在龙脊上威胁道:“如果说实话,我就给你个痛快!”
  黄发巨魔竟哭了,抽抽搭搭地趴在地上点头,蹭了他一下巴土。
  红铠继而问道:“你到底为什么会跟那些人混在一起?”
  黄发哽咽着回答:“我是被他们抓去的。。。求你别杀。。。呜呜呜。。。我。”
  红铠的表情稍微放松了些,可刀尖却逼得脖子更近了:“如果你还是血神的侍从,就给我擦掉眼泪,安心去死!”
  黄发:“我。。。我不是哈卡的侍从。。。”
  听到这句话,红铠立刻从谨慎变得暴怒,但他没有痛下杀手:“哈卡大人是巨魔未来的福祉,你到底是什么邪恶的异教徒?”
  黄发慌乱地解释:“我。。。我是【洛阿死神邦桑迪】的子民。。。请原谅我不能说出对他不忠的话。。。”
  红铠的脸红了,因为愤怒,也因为他的孤陋寡闻,他的氏族只崇拜哈卡这一位洛阿神,其他洛阿,他可能连听都没听过。他咬牙切齿,半天才挤出一句话:“死吧!异端!”
  黄发彻底急了,双手乱抓,口中喊着:“等等!等等!求你!”
  红铠举起的战刃稍作停滞,但还保持着即将斩下的姿势:“等什么?我可不会帮你完成什么临终遗愿!”
  黄发慌张地慢慢不再乱动,但我从上帝视角能看出他刚刚蹩脚的动作可不像看起来那么简单,他已经趁乱从腰包中掏出了一个装着透明液体的方瓶,而且瓶塞已经脱落,几乎是一瞬间,里面的液体就完全挥发不见了。
  黄发巨魔胆怯地问道:“你们是哪个部族的?”
  红铠巨魔突然迷茫起来,他不停眨巴着眼睛,随后竟开始回答黄发的问题:“我们。。。那个,我们是伟大的【阿塔莱】。”巨魔昂起了头,显得十分自豪,然后继续补充道:“但也不全是,由于宗主非常重视这次行动,所以特意请了两位隐士,前来助阵。一个是守护者沙拉文,另一个是前火树氏族反咒大师——阿(e)碧。”
  黄发稍稍提高了气势:“那俩人是雇佣军?”
  红铠接着滔滔不断地答道:“不是,本来我以督军的名义绝不应该同意宗主去聘请不明底细的家伙。但宗主说没关系,这俩人说不上忠诚,但认真起来也都跟疯狗一样,不达目的绝不罢休。只要我们利用好他们的弱点,就能让他们为我军所用。”
  黄发:“什么弱点?”
  红铠:“宗主只对我一个人秘密授意,沙拉文一心求死,宗主私下保证他在这次行动中可以找到能杀掉他的人。但他也不想想,谁会为了帮他去死而不惜付出全军覆没的危险?宗主只是想借他的手除掉屠龙萨满弗斯塔德。而反咒师阿碧的愿望仅仅是证明一个被流放者的最后忠诚。由于他天生女里女气,所以被氏族驱逐,导致后来的无家可归。
  黄发:“苦命的人!那我都明白了。可是就凭你们六个人就杀了我族一万人?这还是让我难以置信!”
  红铠:“谁说六个?赞吉尔偷偷在辛萨罗的水井里下了【失智药剂】,我们进入村庄时,除了这间房子里的老家伙之外,所有枯木巨魔都变成了傻子。所以要说攻下这座城市的仅仅是赞吉尔一人罢了,而且沙拉文和阿碧是火堆点起来时才赶到的,他们刚一来就一脸晦气,连个笑模样都没有,真是大煞风景!”
  黄发:“嗯。。。那你现在能放了我么?”
  红铠:“不能!杀了你就足够一万人了!也就能召唤我们的血神了!”
  黄发:“那你知道这间屋子里的老人是我爷爷么?”
  红铠:“当然不知道,我说你怎么在这里躲藏呢?而且还伪装成了水井的样子,想必是吃了【变色龙饮剂】。”
  黄发:“【诚实药水】的时间差不多到了,再问最后一个问题:你为什么从不自己行走?总骑在迅猛龙上。”
  红铠:“我的腿筋被阿塔莱氏族的巫医给挑了,但我还是生吃了他!现在我想生吃了你!”
  两人的对话仅仅持续了几分钟,在这一过程中黄发巨魔的表情越来越悲伤,也越来越愤怒,问到这里他终于压抑不住,咬牙切齿地低吼道:“好吧!来,有本事就现在杀了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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