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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章 古代细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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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时间:黑门23年7月16日/地点:希尔斯布莱德西部海岸
  鱼人们理解了我,放我先去寻找他们的蝌蚪。其间当然少不了大胆的交涉,但年老的鱼人始终没有醒来,并不知道鱼人族搬出他来到底是何意味。
  我短暂撑开天使双翼,飞上了海滩边的崖壁,眼前又是另一番景象,丘陵旷野广阔无垠,点点星光铺成一张华丽的挂毯,精灵与矮人的身影早已无迹可寻。
  又是孤身一人,不过这一次,前有活泼开朗的艾比,后有单纯可靠的大胆,我的生命在不知不觉中获得了新生,这远比躯壳从墓地中爬出来更令人兴奋。
  艾比的铁杖被我当做另一条腿,拄着前行,身体先被鱼叉穿透,又被骨钉伤了前胸和肚子。表皮的伤势很快就被圣光自愈,只是内脏要多花点时间。
  和天赋异禀的精灵不同,我无法感受到他人的魔力,这使搜寻工作加大了难度,但很快我发现了线索,泛起白霜的小草俨然成了微缩的路标一直延伸到东南方。沿着冰草小路前行,我发现几支人贩子的铁叉剁在路边的树上,还好叉上没有血迹。
  再次向东,一杆幽暗城的不倶戴天大旗矗立眼前,在旗子下角盖着红火漆的工字。这是商会的标志,就是说保护商会安全作业的驻军也在附近。
  可这座简易营地里并没有一个人影,四根长棒挑起一张油布就作为工棚,几堆篝火被条石和圆木围着,破水壶和铁碗四散在营地里,工棚下面有张方桌,上面摆着罗盘,护目镜,强光手电,还有一把造型精美的长剑,铸剑的人毫不吝惜金银的使用,还在剑柄正中镶了一颗猫眼石。我不自觉地拿起它,这剑竟然附了魔,浅浅的寒冷气息令这把剑缠绕着白色的冰雾,这剑却没有怨气与杀意,似乎是把新铸的兵器。
  营地中的劳工可能在一天前还在采掘{碧玉矿洞}中的玉石,再把这些富含着魔力的石头运抵幽暗城,浸泡亡灵腐液之后,玉石会变成【黑金】。【黑金】在各国的市场上都属于紧俏商品,军队或者个人组织、游侠都需要魔法的支持,就相当于猎人不能只是手持长弓,还需要配备大量箭矢。黑金被巫师,术士,牧师,魔弓手,魔剑士等人士镶在自己的武器上,从外部增强个体法力。
  与艾比的天赋相比,我能体察周围人群的情绪波动显得不值一提,因为父教的大部分神职人员都会。一个人的情绪在最激动时才会出现杀意,非常容易感知。而鉴定武器杀过多少人更为简单,杀人的屠刀上会存续大量死者的怨气,感知恶意和怨念也是神职人员的专长。
  我抽出了剑,光滑如镜面的剑刃映出了我的脸,胡茬不多,但也该刮刮了,好让下一茬更加结实。把剑收回剑鞘,又插进腰带扣,望着黑洞洞的矿道,几丝莫名恐惧涌了上来。
  矿洞在一座小丘的半山腰,亡灵矿工在洞口外部搭建了一座小平台和延伸数里的地下矿轨。洞**部十分明亮,每隔几步就有一盏矿灯挂在洞壁上。
  约莫走了二三百米,我才发现了第一具遇难者的尸体。这位亡灵劳工瘫坐在右手边的石壁底下,四肢扭曲,双目微合,他的嘴尤其引人注目,这人死前还在大笑,嘴巴已经咧到不可思议的程度,嘴角两侧似乎是被这笑容撑开的,裂了两条伤口。
  我蹲下身,用剑鞘将他的牙齿撬开,惊人的一幕吓得我立刻撤回了手。
  他的嘴里有一条紫色的巨大触手,似乎就是长在里面的,当我撬开他牙齿的一刻,行若巨蟒的触手刷地一下钻了出来,将劳工原本不可思议的张嘴幅度撑到180°。这紫莹莹的触手泛着微光,崎岖的表面上还呲出无数尖牙。
  一路上的线索指向的就是矿洞的深处,我不禁担心起精灵的安全。虽然这家伙是女巫界的奇才,也不容易应付这种诡异的场面。
  我将圣光通过一根食指注射进死去劳工的身体,他痉挛了几下,触手也跟着抽搐。随着洞穴里越来越静,死者身体的颤动也越来越大,突然间无数条触手从他的五官里一齐钻出。我更加惊愕,这邪恶的寄生体竟然也不怕圣光。它在短短几分钟内快速生长到如斯地步,并且触手们长得越大,劳工的身体便越发枯萎。不一会儿功夫,他已经没有了人的模样,变成一团蠕动的紫色大海葵。
  我只得拔出宝剑,双手握着插入海葵的中心,出乎意料的,这一剑收获了奇效,它渐渐不再动了,好像被石化了似得,那些触手还张牙舞爪地停在半空。
  我在脑中搜索着我所知的一切传说,竟发现不了一丝跟这东西来历相关的信息。史诗作家格兰洛特·奥斯陆在每年的冬幕节会推出一本新的著作,这两年的我还没买,难道这舞动的触手不在史诗之列?我疑惑地继续前行,路上还有稀稀拉拉的死尸,他们无一不是咧嘴大笑的口型,我再不敢去妄动他们的尸身,脚下也加快了步子,这座洞穴怨气冲天,矿工们由于神秘的力量全军覆没,他们半是工人半是部队的正规军,如此轻易地惨死洞中,令人无法理解。最叫我不解的还是那团未知的寄生虫,如果它们通过空气传播孢子之类的真菌,那么我和艾比、人贩子、鱼人宝宝都难以生还。
  洞里还有别的威胁,在矿灯照不到的黑暗角落,总是传来窸窸窣窣的响动,那是碧玉蛛,南点大门的食物中毒解药也着落在它们身上。我如临大敌,本来加快的步子也放缓了,因为我察觉到了某种发自潜意识的危险讯号,这段路的矿灯忽明忽暗,可能是煤油不足,也可能寄生物污染了灯芯,借着灯火,我发现洞壁上有个缺口,那是一道方方正正的铁环大门,束缚大门的金属箍竟都是秘银打造,万年不会氧化。但从门环的腐蚀程度看,这道门绝不是新装的,而是被矿工们最近才挖出来的。门上的红杉木条还很坚固,其中注入了大自然的魔法。在明暗不定的灯光下,我抚摸着木条上的花纹,这是一种文字,也只有天使真神的以诺语才会产生如是多的卷曲线条。虽然我不会写以诺语,但很多大型考古遗迹上都开凿出过这种文字。
  我轻轻推了推门,门吱呀一声打开,尘封的古老气息扑鼻,看来艾比他们在你追我赶中并没来进入这道门。
  门里是一间石室,正中间放着一座一米高的石台,台上有个钢架子,似乎原来放着什么东西。我猛然间想起了金银长剑,赶紧从腰间抽出,摆在钢架上,竟与架上的凹槽一丝不差。那么这就不是【魄军凯东】的佩剑,而是采掘矿藏过程中意外从这间石室里发现的古代兵器。
  整间石屋的墙壁和天花板上都绘满了以诺语的字符,依旧看不懂,但我通过这些文字猜测这就是天使们构筑这个世界时留下的遗迹,如果推测证实是真的,那么遗迹的建设时间大概在3800万年前。我突然想到了一个词,它在奥斯陆的史诗中被多次提到,这个词就是【上古之神】,《果壳中的艾泽拉斯》一书中写到上古之神是石泰坦封印的,这样看来也许在黑暗帝国之战最终阶段,天使插手参战才收服了上古之神也说不定。
  这间屋子没有更多信息可寻,我拿回宝剑,退出石室。静谧的环境中突然传来了几声大喊:“那精灵豆儿(豆儿:丫头)就是个他妈无毛蔓(无毛蔓:初出茅庐/乳臭未干)的贝儿贝儿(大傻子)!”紧接着是精灵的声音:“站住!还我蝌蚪!”我隐入黑暗,他们的叫骂由远及近,在矮人疯了一样跑近的时候,我突然出现,一脚踹在拿鱼枪的矮人胸口,背包袱的矮人和套在鱼人服里的矮人紧跟在他屁股后头,领头儿的一倒,他们也都被撞倒,背包袱的矮人再也攥不住包袱的兜口,鱼人蝌蚪们被摔了出来。这些蝌蚪非常安静,身体也几乎不动,我粗略瞟了一眼,大概看出他们给蝌蚪用了催眠瓦斯。
  艾比跑得快累趴下了,一个翻滚也跟矮人们跌在一起,随后抢过包袱皮,往里面装蝌蚪。
  “艾比!”
  艾比气喘吁吁地急切回应:“快捡!不然来不及了!”
  “什么来不及了?”
  艾比:“洞。。。洞里有怪物!”
  三矮人已经被我用随手可得的麻绳绑了,矮人一号也喘着粗气抱怨:“那。。。那他妈怪物就是你放的!傻妞!”
  “你们也见到紫海葵了?”
  矮人二号抢在艾比回答之前开了口:“别问了,俺们宁愿上法庭!快带俺们走!”
  “你们仨少说废话,不想死就闭嘴!艾比,你们看见活着的矿工了么?”
  艾比一边装蝌蚪,一边说:“看见俩,我想让那个凯东跟我一块儿跑,他非得给我和杜马斯殿后!”
  “凯东还活着?杜马斯是谁?”
  艾比:“你忘了那个在南点大门放走骸骨战马的新兵么?还有派他来挖矿的不是你么?”
  “那个脑子有病的亡灵?说话老是‘嘿嘿’的那个?”
  艾比已经背上了包袱,我搀起几个矮人。刚要跑,突然间一条两搂粗细的巨大触手从洞顶穿了出来,一大片碎石落下,触手直奔艾比而去,她不肯放下包袱,急切间一手来不及结阵,我飞身而起,半空中抽出腰间长剑,携万钧之势由上而下猛劈,触手虽说没有眼睛,但它察觉到了危险,如含羞草般卷起,我这一剑落空,触手让过了剑刃,我在半空成了无法躲避的靶子,紧接着眼前一片漆黑,触手卷住了我的脸,我感到了吸盘在咗我的肉,更可怕的是触手上的獠牙试图撬开我的嘴。想起矿工的死状,我马上慌了,握着古剑的手疯狂挥舞,凑巧撩上了触手,古剑非常锋利,一下子把触手斩断,它的吸盘松脱,我一屁股跌在地上,触手缩回了洞顶的裂口,斩断的一节触手还在扭动,我上前踩住,想用古剑彻底石化这玩意,地面下突然产生了一阵颤动,另一条完整的触手从脚下的石头里钻了出来,把矿道的钢筋都冲折了,幸好我和艾比躲得快,不然这股力道直接就能把我们挤死。再看被拴住了手的矮人们,趁我俩慌乱之时正往洞口跑,我俩再也顾不上抓他们了,现在自保都难。
  就在两人强作困兽之斗时,只见洞口方向,三个矮人又扯着嗓子嚎叫着跑回了矿道中部,在三人身后追着一头三米高,四五米宽的八腿巨兽,俨然就是碧玉蛛的蛛母皇后,它拥有八颗漆黑的眼球,均匀分布在长满硬毛的头部。它的獠牙比我的胳膊还长,滴滴嗒嗒淌下淡紫色的液体。
  矮人三号:“我俚妈妈!俺可不想让它咬上一口!”
  艾比一边单手撑开触须的攻击,一边吼道:“你们的武器呢?给我还击!“
  矮人一号:“俺们把所有弹药都浪费在你身上了!看在圣光的面上,求求你们发发慈悲救救俺!“
  “再提圣光我现在就杀了你!”第三根触须袭来,我的整个身体险些失去平衡,地面和头顶的坑道被几条触手撕得千疮百孔,再这么下去我们就没有落脚的地方了。
  “艾比!把口袋给矮人,我需要支援!”
  艾比:“才不要!我一只手也。。。”
  精灵的豪言还没出口,洞穴深处再次传来一声巨响,一个人形被触手抵着前胸飞了过来。我的第一反应告诉我这就是【魄军凯东】,赶忙飞身去接,他上身的蓝色铁铠撞在我的僧袍上,由于连日的圣光使用过量,我的皮肤恢复了一定的触感,被他一撞胸口生疼。但触手的力量太大了,虽然我们的鞋底已经触地,还是被推着后退,我直接仰面朝天,而凯东的铁靴生生刨进地面数寸,硬是把触手拦在身前。
  他回头看了我一眼,又看看矮人和精灵,突然意识到精灵此刻对抗的那个巨大的身影不是石头,而是伺机待发的蛛母,凯东使劲啐了一口存在嘴里的鲜血:“这又是他妈什么玩意?”
  魄军的脸上有两道疤,一左一右分别从额头贯穿到脸颊,眼皮虽然被伤口斩断,但两只眼睛却炯炯有神,他还拥有真真实实的眼球,令我有些艳羡。他是个天生的自来卷儿,头发和胡子呈现出波浪状。作为亡灵,他最大的缺点是肤质太差,以至于现在满脸都是雀斑和自己抠掉的青春痘陨石坑。从这身规制的甲胄能一眼看出他是军中将领,而他的武器则是一把巨型长柄大锤,锤把纯钢打造,雕刻铸纹,锤头两侧用于打击敌人的部分微微隆起,用以增加力度,中间的大部分被两颗野兽头骨包裹,从野兽的嘴里探出锤头来,让人分不清是依据兽骨造的锤子还是依据锤子找的合适的兽骨。
  “你们在洞里遭遇了什么?”我一边挥舞着宝剑一边躲避触手的攻击。
  凯东的身体在一寸一寸地后退,那触手就这么一直顶着他的锤柄,似乎在取笑他一般,凯东费尽力气也推不回去,但他还能回答我的话:“我不知道那个新兵杜马斯干了什么,但他唤醒了深藏在这洞穴底下的邪恶。本来老子已经带着几个幸存者把它们挡在了第五区后面,可那个小美女和矮人蠢货又突然闯进来弄断了支撑洞顶的石柱,所有章鱼怪现在都跑出来了!”
  “你知不知道这是什么东西?”
  凯东:“天杀的!鬼才知道!你能战斗吗?牧师。”
  “当然!”在我说出二字时,已经把与凯东角力的触手一刀两断。而艾比那边早已是一片白茫茫的冰雪之国。
  蛛母对于寒冷一点感觉都没有,随着一声咆哮,蜘蛛开始反击。它缩着巨大的躯干,猛地突击向前,獠牙险些贯穿艾比正在施法的手臂,洞内不知什么时候,已经寒气森森,借着升腾的冰雾,艾比在空中一抓,冰屑聚拢在她手掌周围,逐渐聚合成一柄满布花纹的寒冰大剑。
  蛛母用那些大大小小的眼睛盯着精灵和她的剑,蜘蛛如猫头鹰般神经质地拧了拧头,在它即将发动攻击的前一秒,冰剑插进了它的下颚。。。。。。。。。。。。。。。。。。。。。。。。。。。。。。。。(兔笔康涕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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