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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章 人贩子 第15章 赫尔库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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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时间:黑门23年7月16日凌晨/地点:希尔斯布莱德丘陵—南海镇以西三十公里彩鳍港鱼人栖息地
  眼前的精灵竟是麦迪文的义女,我惊诧于听闻这个名字。麦迪文与神秘一词是划等号的,其人亦正亦邪,在酒馆的巷议中,他时而化作保护星球的守护神,时而变成威胁全人种的恐怖怪物。
  黑门前六十年,十二守护者[星劫]的现任继承人麦迪文诞生。那是英雄辈出的年代,人类历史上最伟大的英雄洛萨还有暴风城的拥有者莱恩国王都与之年纪相仿,三人在童年成为了玩伴。
  黑门前四十五年,天堂圣殿遭遇叛变,天使之战开始,由于参战的星辰天使路西法身受重创,导致群星改道,为了避免艾泽拉斯迎来末日,十五岁的麦迪文倾尽法力将星图布局重设,但他也被自己的力量反噬,陷入沉睡二十年。
  他错过了那段最好的青春年华,洛萨和莱恩王子轮流照料着昏迷的好友。
  醒来后的麦迪文依旧热情好客,古灵精怪,喜欢恶作剧,喜欢用新奇的魔法在他的宅邸取乐八方来客。
  黑门前十年,麦迪文性情大变,赶走了所有宅邸中的贵宾,拒绝继续和两位好友保持联系。他把自己关在高塔里,只与魔法为乐,任何再次踏进领地的人都成了失踪人口。就这样,封闭的十年时光,麦迪文与兽人术士古尔丹开启了黑暗之门,现代史拉开序幕,这一年被称为黑门元年。
  位于密林中的巨门没人知道何时何人建成,门的另一端连接着兽人世代生活的贫瘠星球——{德拉诺}。从巨门中涌出数以万计疯狂的兽人,如同潮水一般,他们迅速占领了暴风王国治下的村庄乡镇,并展开一场突如其来的屠杀,这股墨绿色的兽人之潮摧枯拉朽般席卷威斯特法大陆南部,当地的统治者莱恩国王做出积极抵抗,但在内忧外患之下,三天后兵败亡国,莱恩国王在城破之前神秘遇刺。第一次艾泽拉斯世界战争结束。
  兽人占领这个世界的战争目的昭然若揭。暴风城的流亡者乘船抵达洛丹伦求援,人类七国连同精灵王国【奎尔萨拉斯】,矮人王国【铁炉堡】,侏儒公国【诺莫瑞根】发起反击战。在战乱的间隙中,安度因·洛萨爵士奉命前往逆风谷调查疑点重重的麦迪文,但调查小组四位战斗力超群的英雄联合起来都战不过垂暮的守护者,在最后时刻,那个善良、心系艾泽拉斯命运的麦迪文突然抢占了思想的主导权,这场战斗以麦迪文不闪不避的自杀行为作为句点。麦迪文的唯一弟子卡德加在战斗中受到衰老术的诅咒,变成一个年轻的老人。麦迪文名义上的妻子半兽人迦罗娜被告知怀上了一个男婴。
  黑门6年,旧部落酋长【奥格瑞姆·毁灭之锤】于{黑石山}战败,人类历史上最伟大的英雄【安度因·洛萨】在最后战役之中剑断人亡,五大圣骑士之一的[梅尔拉斯·图拉杨]将军避免了战后人类联军对兽族的一场屠杀,将兽人俘虏带回洛丹伦,安置俘虏的劳改营被建立起来。
  就这样,第二次世界战争于冬天的风雪下告终,此时的艾泽拉斯大陆已被战火摧残得满目疮痍。
  我父亲也是二战的英雄之一,在他出征前带着恋人去洞中探险,奇迹般捡到了一个婴孩。
  近代史中一切的灾厄都源于麦迪文令人捉摸不透的突然变节,但在之后不久,废弃的{逆风谷}高塔中再次夜夜笙歌,乌云永远地笼罩在山谷上空,即使出谷一步就可见晴空万里。从附近搬出去的人们都发誓那里闹鬼了。而艾比就住在那个暗无天日的地方十三年。
  时至今日,已过去二十载光阴,整个星球都几乎忘了那段关于十二守护者之首的故事。而我是一个疯狂的史诗爱好者,也是矮人史诗作家【格兰洛特·奥斯陆】的忠诚粉丝,有时我甚至会去酒馆里听游吟诗人的唱诵,所以对历史与传说如数家珍,也因此对艾比的来历产生了浓厚的兴趣。
  一路上聊着天,这天大的新闻使我差点忘了此行的目的,原本生满【皇血草】的丘陵边现在寸草不生。我知道皇血草的药性,它们的天敌是人血,看来这里发生过惨烈的战斗,我回忆起了生前的最后一天,那摄人心魄的亡灵大军至今仍历历在目。
  艾比抱怨地说:“咱们能不能快点!我还赶时间呢。”
  “你要去哪?”
  艾比:“我在寻找爸爸的武器。”
  “埃提耶什?”
  艾比:“呦!看不出来你还是个行家。”
  “那东西换了钱,我能活好几辈子了。当然知道。”
  艾比:“那东西可不是钱能衡量的,换个国王的位子都不为过。”
  “你想当国王?”
  艾比:“我呸!国王要处理很多麻烦事,我是想通过法杖找到爸爸。”
  “像他这种神秘至极的人物,就连养女都找不到他的下落吗?”
  艾比:“他最后一次出现是在去年的海加尔山圣战,我让我的管家替我打听过。但爸爸这次的失踪跟以往不同,他的魔力再也没出现过,所以我想通过那把法杖上留存的魔力寻找到他。”
  “你能感知别人的魔力?”
  艾比:“嗯,可以通过物品,也可以通过空气感知到任何特质的魔力。而你们这些凡人只能在战斗中偷偷观察。”
  “好好好,自命不凡的精灵,你能不能感知一下皇血草的位置?”
  艾比:“呆瓜!植物怎么行!”
  “那还是先去海岸边找个鱼人吧,要几片鳞。”
  艾比:“别跟我商量,我只是被迫跟你们出来采药的。赶紧完事,要不你杀了我,要不就放了我。”
  “也许幽暗城有人想折磨你呢。”
  艾比:“你。。。别想吓唬我,跟你们无冤无仇的。”
  “不瞒你说,如果会发生那样的事情,我现在早就放你走了。”
  艾比:“这么说我还得感谢你喽?”
  “不客气。”
  艾比:“你!”
  “嘘!咱们已经到了鱼人的地盘,现在得找个落单的鱼人,拿他几片鳞,然后放生。这些‘哇哩哇哩’的小家伙要是叫起来可不得了,可能会叫来全族的鱼人。”
  艾比出乎意料的认真起来:“有趣,你什么都知道吗?”
  “才不是,这里是我的家乡,不熟悉这些才奇怪吧?”
  艾比:“诶?你们看!”
  我们蹲在草丛里,早已给艾比松了绑,大胆躺着睡着了,在草丛上面露出半个大肚皮,顺着精灵的手指尖,只见一只鱼人蝌蚪正从一座吊脚草楼里跳出来,他顶多二十厘米高,细细的四肢连在二十厘米宽的大脑袋上,两只巨大且呆滞的眼睛占了脸的一多半。在他下来之后,无数蝌蚪从远方和近处的吊脚楼里跳出来,都跑来海岸东南线集合。鱼人蝌蚪是鱼人族的小孩,鱼人族已经进化到劳动公社共同捕猎的文明程度,但他们不与其他种族产生任何交流,为了保护蝌蚪幼崽,成年鱼人十分具有攻击性。很少有生物学家汇总出鱼人研究的著作,附近的村人也不敢进入他们的领地。所以我们现在看到的都是异常珍贵的画面。
  蝌蚪们整齐地站成一排,一开始还‘咕噜咕噜’地用幼崽的可爱嗓音说着话,之后突然间安静下来。他们望着月亮,这是今晚月色最亮的时刻,他们突然跳起了舞。
  艾比:“太可爱啦呀,我要一只!”
  “嘘!你声音太大了,艾比。”
  艾比:“他们在干嘛呢?”
  “我也不知道,像是某种仪式。”
  艾比:“我想养一只!”
  “嘘!随你便,不用报告我。”
  艾比:“你得教我怎么拐。”
  “我们只要几片鳞!不是诱拐。你要你自己抓。”
  艾比:“好吧!【无尽寒冬】!”这次她的法阵太大了,罩住了蝌蚪们跳舞的地方,也罩住了两间茅草小楼,顺便还罩住了我们所在的草丛。
  “你这家伙?!别。。。!【脉轮:简静四野】!”带着大粒冰碴儿的凛冽寒风伴随着砸下的雪片拂过我的身体,亡灵的皮肤知觉极差,但到了如是刺骨的程度,我也能够体察。未免蝌蚪大叫喊来成年鱼人,我用七轮中的喉轮隔离了他们的声音,他们感觉到了危险,都咿咿呀呀地喊,但只是大张着嘴,却发不出声来,小家伙们的动作也越来越慢,因为风雪封锁了他们的行动,一股薄薄的寒霜裹住了他们的身体,也爬上了我的双腿。
  (无声)“你自己还能动吗?”
  艾比(无声):“可以呀。”她一边做出了口型,一边站了起来,她似乎对于自己的严寒法术是免疫的。
  (无声)“去弄一个回来。”
  艾比(无声):“我要全弄走!”
  “不行!”我赶忙撤了脉轮,让自己的声音打进艾比的耳朵。也在同时,蝌蚪们求救的呼喊也一同冲破了深夜的死寂。艾比还要出手抓蝌蚪,被我从背后用双臂箍住。
  艾比:“你干嘛?还驱散了我的阵!”
  “这会破坏整个彩鳍港的生态!”
  一声短哨的清脆咆哮打断了我们的争执,此时艾比已经拖着我前行了好几米,两人都被这声脆响惊住,紧接着一颗黑黝黝的东西从沙滩旁的丘陵上扔了下来,它无声无息地落地,立刻爆发出遮天蔽日的浓烟。
  “是烟雾弹!还有人在附近!”
  艾比:“一定是想抢走我的宠物!”
  “别再说了,我不能眼睁睁。。。杀气!?”话都没说完,我感受到了一股强烈的杀气射进了浓雾中。
  艾比:“我也察觉到了他的魔法。你先放开我!”
  我并没撒手,搂着艾比转了个身,整排的箭射入了我的后背。我毫无痛觉,只是身体中含有满满的异物感。
  “咱们遭到攻击了!”
  艾比:“你没事吧?”
  “中了好几支箭,幸好我是死人。你能不能帮我侦测袭击者的方位?”
  艾比:“周围的魔法扰动太凌乱,不过有个厉害的家伙混在正赶来的鱼人潮里。”
  “什么意思?袭击者不是在山上么?”
  艾比:“袭击咱们的人根本没有开发过魔法源,法力特别弱,现在滚滚而来的鱼人潮扰乱了魔法侦测!”
  “我的感知力也被成年鱼人的杀气影响了!那家伙肯定以为我们都已被射死,现在烟雾中他也失去了视野。呃,你明白了吗?”
  艾比:“你说演一出装死的戏码?”
  “聪明,现在趴下别说话,我们静观其变。”听我说完,她趴了下去,我从背上拔出一根没有尾羽的铁叉,缠在她的衣服里。现在肺部全是穿孔,正好趁着趴在地上的状态采取自我修复。震天裂地的鱼人怒吼由远及近,他们赶来营救自家的孩子们。除了在塔伦米尔的义诊和周末的布道,我从没为这个世界做些什么,现在危机逼近鱼人族,拯救他们可以使我的灵魂放下沉重的亡灵之名,这对我非常重要,我始终相信复活并不是诅咒,而是天父给我的一次试炼,我将为出现在生命中的所有人付出我的后半生。
  大约过了十分钟,嘈杂的吵闹声稍微小了一点,烟雾也散了大半,我偷着抬头去看,只见蓝绿相间的鱼人族族人被一张大网罩着,它们挤在一起挣扎着,抓住这张铁网的人有两个,都是纯黑的打扮,其中的一个拿着袭击我的武器,并不是普通的弩,而是连发式的半自动鱼叉射枪,另一个没拿武器的矮人背着一个会蠕动的包袱,海岸边冻僵的蝌蚪已经全都不见了。这俩人的身高是普通人的一半,像是胖得流油的孩子。他们的头发带着天生的卷曲,满脸横肉和遮住横肉的棕色大胡子。我认识这个种族,他们是矮人,也猜测出他们就是活跃在希尔斯布莱德和萨多尔大桥之间臭名昭著倒卖生命的人贩子。
  这些人从我小时候就开始作案了,我爸接手这个案子也长达十五年以上,人贩子们装备精良,组织严密,生活在希尔斯布莱德的狗头人幼崽、村里的小孩和年轻女孩,甚至雪怪都遭到过他们的黑手。不知他们会把这些人卖到哪里去,但受害者绝不是被卖去享福的,一个家庭或是一个族群的幸福在人贩子的手上瞬间便会悉数毁灭。
  但由于他们都会基础的隐身魔法,而且没有固定的作案地点,每每作案之后都会转移阵地,到处流窜。我的父亲也束手无策,今天让我遇上,算他们倒霉,就算不能揪出整个犯罪集团,我也得宰了这两个混蛋。
  还有更多的成年鱼人正向这边赶来,其中一个矮子从铁网里拽出一个鱼人,用鱼叉射枪对准了这个鱼人的鳃。
  “哇啦哇啦哇啦!”正跑来的鱼人们被领头的鱼人用一句没觉得有什么不同的哇啦声拦住,看来他们的人质是鱼人族的大人物。而这个人质也不反抗,并且与其他鱼人与众不同,虽然外形相仿,但不像其他同族那样拥有五颜六色的鳞片,这个鱼人是裸色的,并且被抓着的后背上露出一个人工的拉链来。
  我觉得可能不用我们出手了,现在继续静观其变就好。
  艾比也抬起头看了一眼局势,又扭过脖子对我做了个口型:“厉害的来了。”
  我们俩都抬着头认真地看着,没想到伪装的鱼人突然从里面拉开了拉锁,那也是一个矮人,看样子这个人贩子集团是三胞胎兄弟,这家伙长得跟那俩一模一样,他刚一露头就大口喘气,忽然看到了装死的我们,他大呼一声,却又迅速捂住了自己的嘴。他的两个兄弟察觉到了异状,正看到我们假模假式得再度将头贴在地上,鱼叉马上穿透空气飞了过来。
  没必要继续装死了,艾比立刻翻身站起在她和我面前竖起一道冰墙,鱼叉的力度只能勉强戳进冰墙的表面。我刚要施展圣术反击,余光中一团巨大的肉球从身边飞撞过去。冰墙被大胆撞塌了,缝合憎恶踩着冰碴,同时震颤着大地,海浪如同癫痫症的老太太端起的一碗汤似的,被血肉巨人的脚步震得不住拍上岸来。
  矮人1号:“我俚妈妈!来硬点子了,准备扯呼!”
  艾比:“这是矮人语吗?”
  “不,这是黑道上的暗号,他们要跑!”我父亲是治安官,所以了解黑帮接头用的黑话。
  艾比:“想得美!还我鱼人宝宝~!!”
  话音未落,艾比的法阵已经画在三人的脚下,但他们立刻施展隐形术,身体变为半透明,就要逃走。我却被另一个缓缓走来的身影吸引了注意力,那是一位亡灵老者,由于来人穿着一身破烂的大红色黑条纹法师长袍,在蓝绿为主色调的鱼人族后方极为显眼。抓捕人贩子的战斗刚刚发酵,这般悠闲显得格格不入。他的脚步踏在沙滩,黑色的法阵也随着这溜脚印盖在沙滩上,从每一个法阵中钻出的是白骨嶙峋的鬼魅尸骸,骷髅越聚越多,汹涌而来。。。。。。。。。。。。。。。。。。。。。(兔笔康涕牛)
  时间:黑门23年7月16日/地点:西部海岸——彩鳍港—银鳞鱼人栖息地
  艾比:“黑魔法!”
  “稍安勿躁,你看好人贩子在沙滩上留下的脚印,用冰魔法拦住他们。我来对付这个!”
  几个会隐身的窃贼没想到被自己选择的环境拖累,艾比放出的一道又一道冰墙将隐形人圈在了冰屋里。
  老者越来越近,我也逐渐分辨出他的五官。我认识他,他是【赫尔库拉】先生,生前在南海镇当驻守巫师,他也是克尔苏加德的十个弟子之一。南海镇在一年前的战争中由于种种原因幸免于难,赫尔库拉是如何死亡的我现在还不得而知。
  “赫尔库拉先生!能听懂我说话吗?”我怕他是天灾军团的余孽,所以先问个问题探听他的虚实。
  他已经走过正从铁网里抢救同伴的鱼人们,听到我的话,他停住了脚步,黑漆漆的眼洞对着我,随后说:“小子,你不会是杰斯吧?”
  我点点头。
  赫尔库拉:“看来,你也死了。哈!看来我的诅咒奏效了!”
  “你把我弄糊涂了,我没做过招惹你的事吧?”
  赫尔库拉:“在塔伦米尔遭到天灾袭击之后,由于我与克尔苏加德的师徒关系,镇上的人全部欢呼着通过了将我残忍宰杀的决议!在他们将我的眼睛抠出眼眶的时候,我诅咒他们所有人不得好死,所有我认识的人都在我的复仇名单中,杰斯!”
  “那你到底是否与克尔苏加德是一丘之貉?”
  赫尔库拉:“我是他的第一个学生,但我也是最早反对他的人。所以我才一直住在南海镇,而不是达拉然!”
  “我深表同情,赫尔库拉先生。那你出现在这里又是为什么呢?”
  赫尔库拉:“盛大party之前,我要来点前菜!”
  “你想对南海镇的人做什么?”
  赫尔库拉:“做什么?哈!就是你们即将遭遇的结局!血精灵,保持这姿势别动!”说完他瞪了冰屋一眼,干枯的手骨从沙砾中探了出来,拽住了矮人们的脚,他们尖叫着被拖进地下。
  我表示冷漠,他们理应得到圣父的审判和宽恕。
  “大胆,别动!我自己可以对付他。”我很少对大胆用严厉的语气说话,准备突袭的他立刻停下了脚步。
  赫尔库拉摘下背后的骨质长杖:“我的力量可不是奥斯卡尔老头可以比拟的。”奥斯卡尔是塔伦米尔的驻守巫师,他说的没错,奥斯卡大叔在小镇里用得最多的法术就是给魔法炉灶通火眼儿,与眼前这个来自达拉然顶级学府的大法师根本没法比。
  “非要再回到你的墓穴中么?”
  赫尔库拉相比其他亡灵少了更多的肉:“我可没住过什么墓穴!我在狗头人对我骨头的啃食下醒来!”
  艾比:“哈德利小心!来了!”
  “【天照】!”数千条金色光芒拨开夜幕的遮蔽,从天空中俯冲下来砸进赫尔库拉和他召唤出的骷髅群中,有几个他身后的尸骸机械地抓紧他的四肢,在圣光击中他之前,将他从天照的范围里扔了出来。而被击中的骷髅士兵被圣光净化,变成一堆堆枯骨碎在地上。
  艾比:“这招消耗太大了,大傻子!”精灵说对了,她能够清楚地感觉到我的魔法流逝,但为了对付一个召唤术见长的黑魔法师,我想先削弱召唤物的数量。刚才赫尔库拉缓缓走来的样子历历在目,他一定没法更快速地积累骷髅兵,那个移动的速度必然是他召唤术的极限。
  赫尔库拉落地后立刻转换了战术,他的骨质长杖凭空一挥,从杖头上的蜈蚣雕刻里长出锋利的骨头刀刃,将法杖变成一柄长把儿大战刀。他将战刀背到肩后,用尖细的杖尾刺到我的胸前。
  艾比立刻把她的铁皮法杖扔给我:“接着!别弄脏了!”
  我一把接过法杖,想单手磕开他的刀杆,但没想到赫尔库拉除了精于召唤术,力气也特别大,这下撩拨没有拨开,他的法杖不偏不倚地透过僧服刺入我胸口的伤洞,我马上攥住骨头刀杆,身体向前跑,把整条法杖限制在自己的身体里。此时胳膊上已经覆满巨灵座的圣光护臂,直直打向他的脸。
  赫尔库拉‘哦’了一声,他没想到我是这种中空的结构,但惊愕仅仅半秒,他的手抚过杖柄的前端,从杆子上长出了一圈弯钩状的人类锁骨,一下子这些锋利的骨头钩进了我的胸腹,我再不能前进一步,而如果现在后退,胸前大面积的皮肤会被扯成一条一条的,我不确定在对战他的过程中有时间修复这些伤口,要是时间放的太久,圣光的细胞活化作用也会适得其反,那样会让我的胸前永远跟剥开的香蕉皮似的。也在同一时间,我的拳头被他的手掌挡在半空,他在手掌上包裹了两层手骨,形成如同昆虫的外骼。
  艾比:“人贩子没死!”我稍微瞥了一眼,只见刚才冰屋的位置现在有两个突兀的大坑和坑旁的两排脚印,脚印一直延伸到悬崖峭壁边就不见了。
  “你去追。我来解决他。”
  艾比:“嘴硬,真得不要帮忙吗?”
  我挤出一个微笑,对她说:“你也一样不会服输的,不是吗?”
  她回过头来矫情地憋出几个字:“别死了!”
  我点点头,鱼人族正在我俩的僵持中有序撤退,那些长了老长白须子的鱼人拉着痛不欲生的鱼人母亲们优先撤退,有些年轻力壮的不远不近地围着我们,随时准备一拥而上。
  “呵!你落单了,先生。”
  赫尔库拉的声带腐烂殆尽,他低沉地回应:“这群鱼人影响不了战局。只是我没想到你可以在重生后仍然保持这股圣力,不过我并不相信死亡对这股力量没有削弱。”
  “圣力只与信仰的坚定有关,不论生死。”
  赫尔库拉:“曾经的信仰害我丧命!杰斯。”
  “你不是还活着吗?幽暗城的复仇者愿意吸收你这样的人,但请你不要再试图报复南海镇的村民了。”
  赫尔库拉:“你不让我报复村民,又让我加入一个叫做‘复仇者’的国家。你才是疯子吧?”
  “如果你复仇天灾军团,我一定不会阻止你的。可复仇者公国跟他们不一样,在药渣农场亡灵们甚至使用人类幸存者当做奴隶,起码他们能吃上一口饱饭!”
  赫尔库拉:“有什么区别,他们联手害死了我!所有人都得死,血洗南海镇之后我就前往幽暗城,把你向往的那些亡灵都杀了,再去诺森德把巫妖王也宰了!”
  “你已经疯了。”
  赫尔库拉:“我们都疯了!”
  “你曾经受人尊敬!”
  赫尔库拉:“你曾毫无理由地遭到那些人的唾弃,为什么不跟我轰轰烈烈地干一场?”
  “我不会变成你的样子,因为我不会因死亡而迁怒全世界!”
  赫尔库拉一脚踹在我肚子上,把他的长杖彻底拔了出来:“未来即是末日!跟我一起陪葬吧,渣滓们!”
  胸前只是留下了八个小洞,并没有我害怕的肉条儿情况出现,我立刻从地上弹起来,将手臂上覆盖的圣光突然增幅,如同闪光弹落地时的一闪。鱼人们被这光亮耀得低下了头,因为即使是鱼人也没有进化出眼皮,他们无法闭眼。但我立刻就知道自己喘息的机会被自己浪费了,因为赫尔库拉的眼睛被人抠了,他眼洞中的东西黑乎乎的,根本不知道是什么。
  三枚法阵不知不觉间已经进入了我脚下的影子,当我发现时为时已晚,三幅完整的鱼人骨架已经从法阵中钻了出来,两幅抱住我的腿,一幅骨架更是跳上了我的后背,鱼人族的骨骼大多是尖利的,它这一抱,我感觉双腿和后背又被捅出不少小窟窿。
  我将大量圣力压缩成一团,突然全部释放出来,整个人笼罩在冲天而起的圣光里,三具鱼人的骨骸掉落一地。
  与赫尔库拉身体接触的骨甲和骨刀我很难超度,而他的其他召唤物对我来说却非常容易对付。因为圣光是地狱魔法的天敌,而它们又都存在于我的身体中。我突然想起我还可以用地狱魔法来对付他,但使用方法很难再次想起来,并且我对那种快速衰变的副作用心有余悸。
  从没应对过真正的大法师,甚至对阵任何人的经历在我生命中都不存在。我惊讶于自己的战斗天赋,又觉得好像在哪学过。
  两人就这么站着,拿对方没有任何办法。我在思考怎样解决这样的对手,显然他想得跟我一样。
  “请放下法杖吧。。我不想再跟你打了。”
  赫尔库拉:“我可以很久以后再对付你,但先要让那些杀死我的家伙付出代价!”
  “那么你会留下什么代价给他们?”
  赫尔库拉:“我的生命!我早就懒得再疲惫地活下去!当我发现再也看不见东西,徘徊在南海镇周围,偷吃着死掉半年以上的鸟干,我想呐喊,声带却发不出一个完整的声音。听着那些将我摆在砧板上的人发出的笑声。。。(类似哽咽的声音)。。。杰斯,我的理智告诉我南海镇的重兵把守会令我丧命,我是疯了,但是可不傻。可他们遇到了个一心求死的老巫师,任何人都别想阻止我,即使面对死亡,我也会嘲笑它的残忍。”
  “先生,你能反对克尔苏加德就说明了你的高尚,你没有在那么久的时间里复仇,说明你的内心还在挣扎!”
  赫尔库拉:“我现在坚定了,谁会拖着一个这样的躯壳还来担心自己善不善良?”
  “我才发现你一直都看不见东西,刚才你都是通过听觉来战斗的吧?”
  赫尔库拉:“你是个让人恨不起来的家伙。不过你也为那些恶魔说了好话。”
  “愿圣光赦免你的罪行。”
  鱼人族在我们谈话时已经组成了蝌蚪搜索小队,他们不再关注于我们的战斗,更重要的是他们的幼崽不容有失。
  我和赫尔库拉周围已经安静下来,鱼人村在深夜里寂寞而无声。现在的每一秒我都在错失击败他的机会,但他已经眼不视物,我不忍心偷袭这个悲惨的老人。同时也重新反思那些草菅人命的南海镇居民究竟值不值得救。
  “抱歉,我还是不能任由你去大开杀戒。”
  赫尔库拉的嘴唇微微抽搐,他不可置信地问:“难道你在面对我的时候一直在想这个?”
  “那里还居住着很多孩子,你很久没见过一位母亲在丧失孩子之前眼里那种绝望的眼神了吧?可我刚刚看到,看到平时那么聒噪的鱼人,在孩子被人贩子偷走后,她们眼里仅剩的最沉默的悲伤与愤怒!”
  “孩子?我的孩子去哪了?”赫尔库拉突然间左顾右盼,但他眼前只有黑暗。
  “我不明白,您什么时候有孩子了?”
  “我有孩子,不不不,没有!”赫尔库拉被孩子一词吓到了,触碰到他心中的什么东西,使得刚刚还充满理智的他变成了真正的疯子。
  “我记得你还没结婚呀?”我的声音也有点颤抖,因为我联想到了十九年前把我放在洞穴石台上的亲生父母,难道赫尔库拉是。。。?
  “你的孩子多大了?他现在在哪?请回答我!”
  赫尔库拉的声音落寞而带有一种压抑的哭腔:“我的孩子。。。她活到今年就一岁半了,是我跟【缪斯】生的。”
  “你跟一个二十出头儿的女孩。。。?”
  “她爱我,所以在我接受死刑的时候,她带着孩子跳进了这片大海。。。”他的声音越来越小,也越来越慢,直到最后的字符完全听不清他在说什么。
  我的手被他的话语弄得剧烈颤抖着,整个人绷紧成一具僵尸:“我已经无法对你出手,我输了。但在你对南海镇大开杀戒的同时,你会再次成为我的敌人。”
  赫尔库拉:“这并不是你能决定的,杀你的决定是我做的,同情我的决定是你做的,我不会改变初衷。但杰斯,你是个好人。在我归乡以前的那段日子,我不知道发生了什么,村里人对你唾弃的态度我也完全不明所以。”
  “不用您替我操心,他们的善意会转变成福报,他们的恶意会成为梦魇。就如同复仇南海镇之后,你只会收获永恒的罪恶和空虚。”
  赫尔库拉:“我说了不会有这种担忧!希望这次。。。缪斯能看见。”
  “作为敌人,希望您可以记住我。”
  赫尔库拉:“被人铭记是你的追求还是单纯的伸张正义?”
  “正义在你的事上已经模糊不清了,甚至可以说从我复生后再没有看到正义与邪恶的概念。我只希望你遭受的悲剧不会因你的杀戮而传染到别人身上。”
  赫尔库拉:“好吧,不得不承认,你坚持的某些东西触动了我。我答应你会在这附近考察一段时间,到时候如果我认为南海镇所有人都该死,才会做出真正的行动。”
  “如果他们不是你想得那样,请务必来幽暗城面见黑暗女王。或者去南方找我。”
  赫尔库拉:“什么意思?难道你不是幽暗城的人吗?”
  “对幽暗城的行为准则我也在考察中,所以我拒绝了死国的邀请。”
  赫尔库拉:“你的判断是对的,在达拉然时,我曾亲眼见到克尔苏加德对荒芜的未来做出的预见。幽暗城绝不是安贫乐道的国度,不要被眼前的一切所蒙蔽。而你自己,杰斯,希望我死前不会再见到你的尸体,毕竟痛苦已伴我一生。”
  他转身缓缓离去,一瘸一拐的步子踟躇向前。两人惺惺相惜,他并不是我讨厌的那种人。我憎恨的是南海镇愚昧的人民,回想起儿时在那里上过的教会小学,那些同学的嘴脸更是使我一阵心悸。愚昧与偏见促成的悲剧最为令人绝望。
  短暂的交手也令我感受到自己的缺陷,对阵一个大法师的时候,得以自保很难,但我完全丧失了斗志,不是因为他的魔法超群,而是我竟不忍,绝不忍再次杀死一个经历过比地狱折磨还要痛苦刑罚的男人,瘟疫和死亡无法击倒这个男人,击倒他的是世道人心。
  看到赫尔库拉消失在长长的海岸线上,鱼人族奓着胆子手持粗糙的武器围住了我和我的专属憎恶。我还没想到怎样跟他们交流,只见从鱼群中走来四只年轻力壮的鱼人,他们共同抬起了一副担架的四角,上面安详地躺着一个年龄在一百岁以上的鱼人,他的银色胡须已经远远超过了他的身高,如同白丝织成的被子盖住他的全身。
  “有人能听懂我说话吗?”
  鱼人群:“咕哩隔喱,咕哩隔喱。。。”
  大胆突然间说道:“莫斯古隔喱?”
  “大胆?你平时就是说鱼人语的?”他的丑脸上似乎浮现出了一丝得意。
  “我去,那你帮我跟他们说,我得去找艾比了,把你留下做人质,我们一定会帮他们找回鱼人宝宝的,请他们放心。另外我们急需几片鱼鳞。”
  大胆是可以接收通用语的,这我早就知道,但他所使用的语言一直是个谜,原来他真的会说话,只不过他所说的话比通用语要古老的多。鱼人族来自海兽半神对海洋的恩赐,他们本来就不该是一群只会吼叫的两栖类鱼怪。大胆叽哩咕噜地跟他们说了半天,最后一屁股坐在地上,以示诚意。我突然发觉大胆的智力似乎不止两岁,如同发现自己的孩子长大了,我绽开了复生后最灿烂的笑容。。。。。。。。。。。。。。。。。。。。。。。。。。。。。。。。。。(兔笔康涕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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