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48章 社會不平 勤農餓死

　　第048章社會不平勤農餓死
　　接下來的山路都是緩坡，我要同學們注意腳下，不要去採滑動的石頭，靠著路旁的草地走，既不會滑倒，也不容易起腳泡。
　　山路只有三里，總路程共約18里，午時前應可以走到渡頭，請大家在平坦路面行軍時，多多觀賞風景，同時領略農夫的辛苦。
　　一路上九九乘法表、注音符號表，當然還有軍歌，反覆的高唱，大家一點都不覺得累。
　　但見道路兩旁，阡陌縱橫，農夫們冒著仲夏的烈日，辛勤的除草壟土，只是希望能多一點點的收成。
　　看得於心不忍，我大聲說：「同學們，農夫們種田太辛苦了，各位回去要用功啊，將來我們總有辦法減輕農民的負擔，增加農民的收入，改善農民的生活的，都靠各位了。
　　讓我來唱二首詩，希望大家把它記起來，時時提醒自己，拜託啦！這二首詩都來自中唐詩人李紳，在八百多年前所做，詩名：《憫農詩》。」
　　第一首：
　　春種一粒粟，秋收萬顆子。
　　四海無閑田，農夫猶餓死。
　　第二首：
　　鋤禾日當午，汗滴禾下土。
　　誰知盤中飧，粒粒皆辛苦。
　　兩首詩中大意是：「第一首先描寫出豐收的景象；重點在第三句「四海無閑田」，說明全國的土地都已開墾，沒有一處田地閑置著；此句與前兩句的語意互相補充，進而展現出碩果累累，遍地金黃的豐收景象。
　　勞動人民辛勤勞動創造出如此巨大的財富，在豐收的年頭，照理該豐衣足食了吧？誰知結句卻是「農夫猶餓死」。
　　這真是觸目驚心！發人深思：到底是誰剝奪了勞動成果，陷農民于死地呢？「猶餓死」三字極為深刻地揭露了社會不平，凝聚著詩人強烈的憤慨和真摯的同情。
　　第二首描寫出，勤勞的農夫即使在烈日當空的中午，仍然在田裡辛勤除著草。汗水一滴一滴不斷地落在田地裡面。但是有幾個人知道，我們每天所吃的飯，每一粒米都是農夫辛苦耕種得來的。」
　　時間快到午時，渡頭已在望，承恩伯周全斌部的人，已經在渡頭前擺佈午餐，周全斌說，本來公子只交代準備午餐，但我怕回程逆風會誤了時間，讓同學們挨餓，所以還是一樣，先把便當裝好再用餐，我已飛鴿傳書，要滿營不用準備他們的晚餐，以免浪費。
　　用完午餐，同學們陸續上船，共有學生211人，其中女生35人，包括施夫人與施世綸兩位寄讀生，教職員五人，合計216人，一個不漏。
　　我特地把教育長史進、鄭宏，男生宿舍舍監牛錄章京完顏、阿什坦，女生宿舍舍監端福一起請過來，要他們好好照顧好學生，我不在時由鄭宏教育長暫代，我會在六月初三回去教108式易筋經十二勢拳法。
　　最後，我請大家一齊大聲說：「謝謝承恩伯、黃將軍及各位戰士兩天來的照顧！」待我下船之後，船隻就慢慢地動起來，我們一起向大家揮揮手，我大聲說，這兩天大家都辛苦了，今晚晚練取消，明天要恢復正常作息喔。
　　與學生們揮手做別，心裡是有些不捨，周全斌大概看我臉色不佳，趕忙轉移話題，說道：「公子今天還有一件大事要辦呢，我們還是該上船了，我替公子規劃的中華醫學院在金門鎮鄭成功的郡王府，中華兵工廠在金水村水頭渡頭，原是鄭成功的水師提督府，兩者相距三里，距離此地則有40里，現在也該出發了。」
　　我點點頭，收拾心情，隨著周全斌上船。
　　上船之後，周全斌向我介紹他在金門的配置，目前天地會眾，戰士有三千餘人，聚集在金門與金城之間的舊營舍，操練刺槍術，眷屬則集中在金城鎮內的舊營舍。
　　我部有五千戰士則集中在金寧，也是以熟練刺槍術為主，眷屬則集中在金寧與金城之間的舊營舍；金門原來的居民大多聚居在金沙。
　　將來要撤退時，也從復國墩、料羅灣及水頭渡頭，三個地方分別上船，目前資源都已陸續往這三處集中。
　　船往南行到料羅灣轉向西行，可以看得出來金湖、金城兩鎮的樹木、山林、農作物等植物，長得都比金沙鎮要好得多，周全斌把好地方讓給友軍，自己的部隊及眷屬，卻窩在風沙比較嚴重的金沙及金寧兩鄉。
　　友軍若看不出他的好意，那也是白做人了。他現在又把鄭成功的郡王府及水師提督府讓出來，真是一點私心也沒有，人格高尚得實在沒話說了。
　　船過了料羅灣，因為順風，船航行加速，周全斌指著料羅灣說：「三年前我與施琅、李率泰、賴塔、索洪在此拼命，賴塔、索洪現在都已歸西，施琅、李率泰則成為生死與共的夥伴，人生際遇之無常，莫此為甚啊！
　　一路順風，半個時辰不到，船又轉向西北，沒多久就到了水頭渡頭，時辰才到申時初，我與周全斌及一干夥伴一起下船，看原來的水師提督府有大廳及廂房十餘間，此外一旁還有幾處藏兵洞。
　　經過了周全斌部的整理，使用一段時間應該是沒問題的，我十分滿意。即將近期陸續畫出來的新式火槍、燧發裝置、膛線單點鉤切法、刺刀、刺刀卡榫、血槽設計、手榴彈、汽油彈、新式火藥、延時火繩、煉鐵、鍛造技術、炸膛防治技術等草圖二十餘張，交給竹罌專家史政。
　　請他與24名技術人員先依個人專長研究，稍後再一起討論。至於鄭襲部送來的物資，待明天再清點。
　　我與周全斌及準備來報名中華醫學院的14名學生，一起往三里外的原延平郡王府行去，延平郡王府是由原千戶所改建而成，在金門城東，水頭渡頭是在城西之外，剛好穿過整個金門城。
　　但見城牆破敗，城內房舍傾頹，沒有一間是堪住的，城內也已沒有居民，可見二個月前戰況之慘烈，延平郡王府若沒有被夷為平地，恐怕也是差不多了。
　　沒多久就看到一個大莊園，以籬笆圍成一圈，走近一看，原有圍牆遺跡，均已不得見，顯然是無法修補，被清理掉了；大廳依稀可見原來的豪華氣派，但仔細一看，屋頂是由各有不同尺寸、不同顏色的瓦片拼湊而成，牆壁也是由石灰臨時抹上的。
　　大廳兩側，一邊是當教室用的，約可容納60個學生，只是書桌還沒著落，另一邊有十餘間，應該是要當宿舍用的。
　　後院約有20戶人家的規模，也都用籬笆隔開，院內林蔭小道縱橫交錯，曲徑通幽，尤顯寧靜；竹籬茅舍座落其間，風格卓然，古樸雅緻。也不知汪昂等人能識其趣否。
　　看了中華兵工廠、中華醫學院的房舍，我對周全斌只有佩服兩個字，他是以最小的資源投入，卻已達到超乎預期的效果。至於將來兩個廠、院區的管理，由於金門遭受襲擾的可能性甚小，因此只指派各為15及10名戰士駐守，而日常煮飯等雜工，依工作負荷，指派各為10及15名的雜工全時照應。
　　兩處也將各有一名識字的隊長級軍官負責，隊長是比伍長高一級的基層軍官，對外的聯繫、後勤的補給等工作，也將由他們負責。我請中華醫學院的隊長，明天卯時八刻，帶領14名學生到中華兵工廠上課，一方面鍛鍊身體。
　　承恩伯周全斌將常駐於金井鎮，副將黃國貞將軍則常駐在金寧鄉，黃國貞將軍的駐地在中華兵工廠的東北方，約15里處，雙方的日常連繫現已改用信鴿傳遞。
　　路上周全斌轉達金沙鄉鄉親，以及許多因路途遙遠，因此晚到的天地會眾親屬的反應，希望在金門也設一個中華青年營和中華少年營分校，讓原先的向隅者，有機會參加新式教育。
　　整個金門城內建材多的是，只要幾天光景，就可以蓋好所需的臨時教室及宿舍。我聽了心想，好是很好，可是合格教師卻不好找啊。
　　一行人一路向西返回中華兵工廠，臨近時，遇到一個岔路，周全斌表示他要在此告辭了，他也有許多天沒去看部隊戰士的操練狀況，趁著天還沒黑正好視察一下，明早再返回金井鎮。
　　我再次謝謝周全斌的美好安排，兩人拱手為禮，互道珍重，然後周全斌往北，我往西，雙方殷殷揮手道別，一切盡在不言中，然後各自繼續趕路。
　　回到中華兵工廠，史政與24名技術人員正各自拿著一張設計圖，或歡喜雀躍、或舉目凝視，或低頭思索，或互相討論，如此等等，不一而足。當看到我回來了，各個面露喜色，好像碰到救星一樣。
　　我笑著說道：「各位對於這些新式武器、新技術、新工法等有疑問，我很高興，這表示你們已經知道有問題，有問題我們就來共同研究，一一把它解決就是了，首先由竹罌專家史政發問，請傳令官做紀錄。」
　　竹罌專家史政表示：「我們製造的竹罌是個小口大肚的瓷瓶子或竹筒子，總重約一斤左右，裡面裝黑火藥，點燃火繩後丟到敵營，成功引爆的約有一半。」
　　「引爆之後，會產生大量煙霧及聲響，主要是以震嚇敵人、模糊視線、讓敵人吸入煙霧、致使暫時性頭昏、以造成恐慌為主，真正的殺傷力很小。」
　　「但依照公子新式的手榴彈、汽油彈設計，卻是以高殺傷力為主，而且是用鐵器做為彈體，丟出去之後，鐵器彈體也不能摔破，如何能引爆。」
　　我說道：「你看得很仔細，把所有的問題都點出來了；首先，你說到成功引爆的約有一半，應該是在丟擲的過程，使得延時火繩熄滅，這是導致成功引爆只有一半的主要原因。」
　　「新的設計將延時火繩放入手柄內，只露個頭，不但點火更有把握，延時火繩的長度也可視需要調整，最重要的是它不容易熄滅。」
　　「其次，你問鐵製的彈體也摔不破，如何能引爆。我先要你看看彈體的構造，它像個苦瓜，有的皮薄，有的皮厚，我們就是不希望它被摔破。」
　　「而是用裡面填裝的火藥將它爆破，能夠如此的話，每一片厚的鐵皮，就將變成為殺人的利器。最後一點是新式火藥，我們明天以後再由火藥專家來發問吧。」
　　時間已到酉時正，我請大家先用晚餐，同時我請傳令官，將中華兵工廠的隊長請來一起用餐，用完餐一起開會。晚餐有魚有肉，我問隊長平時伙食狀況，隊長說平時吃魚都難，吃肉則只有逢年過節才有。
　　我大抵知道了，這應也是周全斌的特別交代，我說以後不要再有例外，但營養也要跟上才行，明早卯時初，請十位雜工及港內各船長到渡頭，我教各位新式捕魚法，以後的補獲分成三份，渡頭、中華兵工廠、中華醫學院各分一份。
　　晚餐後，我請大家休息一刻時間後再回來開會。時間一到，大家都在廳堂內就座完畢，我首先歡迎大家的到來，將來都是中華兵工廠的創廠元老，以後開會請隊長均參加，廠房外部部分由隊長負責，廠房內暫由史政負責。
　　會議記錄暫由隊長負責，由我擔任廠長。接著我請大家先自我介紹，內容包括：來自何處、姓名、婚配狀況、專長、主要經歷、年紀、識字與否、對中華兵工廠的期望以及家中近親現況，我請隊長先說。
　　隊長說道：「我來自承恩伯周全斌部，名叫周公信，已婚，永歷十四年中秀才，從此再無科舉考試，功名無望，因此從軍，今年是第三年，年初剛升任隊長；現年26歲，家中有父母、祖母及兩幼女，長女在中華少年營，另一個尚小在家，全家七口都住在金沙鄉。」
　　我聽得喜出望外，真是撿到寶了。接著24名技術人員一一自我介紹。有的部來三個，大部來四個，敦達也派來了一個，是那位全面品質專家林深，各部都有人而且分配合理。
　　我要傳令官把帶來的書包拿25個來，每人發一個，傳令官也都各領一個，沒出勤時都要來旁聽，明天晨課時要再拿15個書包來。
　　與中華青年營、中華少年營不同的是，由於中華兵工廠做的都是體力活，因此每天的作息時間也略有不一樣。每天卯時初才起床，晨課由卯時八刻至辰時三刻，上午班自辰時六刻至午時六刻，下午班自末時三刻至由申時末，晚練由酉時初至酉時六刻。
　　所以每天上工四個時辰，上課半個時辰一刻，晚練半個時辰，合計五個時辰一刻，其餘有將近七個時辰，是由自己可以支配的自由活動及休息時間。
　　此外，每個月的9、10、19、20、29、30日，小月則改為28、29日，有六天的休假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