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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1章 月族篇·失真之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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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地点:昆仑山。
  时间:69世98年8月13日。
  3时,天决殿。
  按原计划,这里今天是没有什么会议的,不过现在主殿已经快挤满了。最里面的议事桌中间,主神恺正襟危坐,两边的重要与会人士也正襟危坐;靠前点的地方,三人分开站立;中间和后方宽阔的位置上,来自血月各地的各类人士混杂着就坐。
  这样的景象,和平时天庭商议大事的时候迥然不同。
  首先是占绝大多数的各类人士,他们中绝大多数不属于天庭,但今天却有自由与会的权利。其次是中间站着的三个人,两个竟然穿着铠甲拿着兵器。最后是议事桌上的诸位,十殿长老只来了神将殿和天刑殿,其他都是如万灵谷掌门、科技苑顾问等很少出现在这里的人物。
  议事桌末尾,一位瘦削的中年女子面向大殿后方,在源符投影出来的界面上记录了一些信息,然后继续第不知道多少次问话。
  “还有个问题——你为什么会出现在那里?”
  “我在报告里已经说明。”
  “你只说去找百里·关震打听黎明战斧的情况,并没有说为什么会打起来,也没说为什么不先用源符联系。而且根据过去近两天的调查来看,当时雅居花园里没有任何看见你进去。”
  殿前,吴峰沉默了几秒。他以为凭自己的身份借口打听黎明战斧,就能很合理地解释去找关震的理由,但现在看来在经验丰富的天刑殿长老槐木·阿秀面前,他还是粗心了。
  不过他还想试试。
  “我跟他打起来,是在切磋。正如我在报告里说的,我很想知道妖皇的实力如何,而关震跟对方有过交手,因此跟他切磋就能有所了解。”
  “所以你左手掌心都被洞穿?而之后他右臂因玄金锏重击而骨折?吴峰,你也是勤修之人,该不会认为这样的话能让我以及在座各位信服吧?”
  “他右臂骨折是在之前。”
  “报告里可不是这么说的。”
  “我醒来时状态不佳,在这一点上记忆有误,现在请求更改。”
  “确定?”
  “确定。”
  槐木·阿秀点点头,让源符精灵在投影里更改报告并生成记录,接着再看向吴峰:“继续。”
  “当时我力求尽量真实,因此打得比较激烈。在夺了一根玄金锏之后,我一时失手击中他右臂,导致其骨折。之后他掷出左手的玄金锏——参考原因大概是为逼退我,这在报告里有提到——而我因为察觉到有气刃飞来,一时分神,被射中左手。之后的事情,如报告所言。”
  听到这里,槐木长老转过身跟议事桌上的相关人员交流起来,很快回位。
  “第二点呢?为什么不用源符联系?”
  “关系不好,四年前在比武时我们有过一点不快,可查。”
  “请不要偏题。”槐木长老说道,声音比之前明显洪亮了些。
  吴峰顿了顿,意识到问题所在,再答:“我当时认为直接拜访的话,不被对方拒绝的概率会大一些。”
  “那你能补充一下当时他怎么同意的吗?既然你们关系不好。”
  “他一开始没同意,但后来说看在我杀了巴河的份上同意了,我猜他大概是寄希望——”
  “他的原话可以叙述一遍吗?”
  “可以。‘等等,就凭你杀了巴河,我给你个面子。’”
  “可以证明吗?”
  “不能。”
  她让精灵记录下来,再问:“那第三点,你是怎么进去的?”
  “飞进去的。”
  “如果真是这样,为什么没人看见?以当时雅居花园的情况来看,偶然性连续避开所有人视线的概率为零——你可以看评估数据。”
  “这一点我无法自证。但我想强调一点——黑衣人的进或出也没人看见。”
  听到这里,长老不觉微微一笑,再转身跟议事桌上众人简短交流几句。这次的交流比刚才略长,但也没过多久。末了她起身宣布。
  “疑点已经理清,接下来进入判决讨论。后方的观众们如果有合理疑问,建议在半刻之内用源符推送。”
  接下来议事桌上的众人开始了长达两刻的认真讨论,期间还临时取证了几次,也增补了几个观众提问。末了,槐木·阿秀再次出来宣判。
  “首先,百里·关震的死因系气刃冲击,天刑殿经验证后排除你的嫌疑,考虑到连环诱因在此案不适用,你无罪。其次,为节省程序,我在此宣布百里·暮云前辈对你在切磋中以玄金锏误伤百里·关震的诉求审理结果:你被判处监禁10天,保留常规权利。”
  百里·关震被杀一案,至此告一段落。其实这类案件案发当天就能审理,不过因为死者是众神议会百里·暮云的儿子,案发地点又在雅居花园,而且还出现了神秘黑衣人,而且吴峰异常在场等等,调查的强度很高,进展很慢,直到今天才完成。
  大殿后面的观众们纷纷起立,如鸟兽散。议事桌上的众人随后陆续起身,有的直接离开,有的来到吴峰面前。
  “吴峰,没事了,十天很快就过去的。”恺说道,拍拍他的肩膀。
  “吴将军,你的手好些了吧?我建议你以后购买意外保险,有兴趣可以随时找我。”钱庄特别使者说道,拍拍他的肩膀。
  “哼。”百里·暮云哼了声,神色不满,但仅此而已。
  “吴峰,别担心,我以个人的名义替你在天刑殿准备了高级天神套餐。本来打算再帮你弄个高级套房,可阿秀说不合规定。”万灵谷掌门南宫·正德说道,也拍拍他的肩膀。
  子书影也走过来,因为又是高兴又是难过,脸上表情纠结。他跟着两个天刑殿刑兵一起,送吴峰到监狱门口。
  天刑殿位于昆仑山最东边,是另一处高寒之所。他这次被分配去的监狱,只是最普通的那种,专门用来关押打架斗殴之徒。不过这并不意味着呆在里面就会很轻松。
  血月的监狱大部分都建在地下上千米的地方,材质为高级木料或者合金,里面装配有特殊防护符印,无论对人还是监狱本身都十分牢靠。在内部,每个牢房都有一簇穿过天花板垂吊下来的细绳索,强制用于让囚犯系住手腕或者脚腕。绳索是剥了皮的树根,强度一般,但通常可以让任何一位高级天神在一小时内流失掉全部灵力。
  失去全部灵力,对任何一个人来说都是非常难受的,甚至可以用痛苦来描述。在这种状态下,正常人的身体会很疲乏,防御力大打折扣。而且因为要一直系着,囚犯总会感觉到一股力量被抽离的痛楚,时间长了很能刺激情绪。
  监狱入口就在一棵大树下,他被从宽敞的深井一样的通道送下去,转交给里面的狱卒。在进了牢房之后,他老实地把那簇细密的树根系在手臂上——如果不,狱卒会“帮”他系,并且上报情况延长刑期。刚系上,他就微微抖了一下。
  5时,他的牢房迎来了第一位访客——端木心。
  端木心有着精致的面容和脱俗的气质,曾拿到过血月和瓦蓝多个选美名次,属于走在街上会干扰雄性视线的那一类。两个狱卒送她到牢房门口,考虑到犯人的灵力可能还没流尽,便点开栅栏窗户让她在外面说话,顺便多欣赏几眼。
  窗户打开,里面露出吴峰苍白的脸。这张脸察觉到外面有人,抬起来,不觉欣慰一笑。
  “吴大哥,你,还好吧?”她问。今天吴峰受审,她担心有坏结果,没敢去,现在才来。
  “恩,没事。我说你,前两天不是跑了几趟候审室吗?别老把时间浪费在这种地方。”
  “你这个人……算了,本小姐现在心情好,不跟你计较。对了,顺便告诉你个好消息。”
  她说着故作停顿,而且停了有段时间,这把吴峰甚至那两名狱卒都吊足了胃口。
  “呵呵,我服。我很想知道,极想,你不说我就咬舌自尽。”
  “这还差不多。我跟你说,你肯定打死都想不到——秋叶哲院今天公布了新一批古典哲学学士名单,里面有我的名字!”
  秋叶哲院在幽梦之都,离秋叶阁不远,是哲学名府。吴峰听到这个消息,的确感到很意外。他知道端木心到幽梦之都求学已经快一年,但秋叶哲院的学士考核比人族宗者境界的实力评测还难,对于大多数人而言没三四年是过不了的。
  “看来有的人终于开窍了啊,好,这次我真的服了。”
  “切,我看你这表情不像是服了的样子。这么着吧,我们来讲讲道理,我保证让你心服口服。”
  “别别别,我服,真的服。”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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